东海珍珠的定身效果持续时间已所剩无几。
谢妄之幽静的目光寸寸扫视着雾中的少女,他眼珠是纯粹的黑,如同暗处盘踞的毒蛇。
不知她究竟是何时发觉他的伪装的,或许就在刚刚,或许更早。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因为她马上就要变成一具尸体了。
他掐算着时间,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不着痕迹地杀了她。
岂料宋池欢上前一步,揽住谢妄之的胳膊。
她明显感受到身边人身子陡然一僵。
“谢师弟!”她扬起一个笑脸,声音清脆明快,宛若枝头刚结的青杏,“你这化形术当真了得!我苦练了这么久都不得要领……没成想你能将萧师兄模仿得如此传神!”
她稍作停顿,大脑飞速运转,小嘴一张开始瞎叭叭,“只不过下次你可千万别替他人顶替历练名额了!要我说啊,就是师弟你太过良善,才会被某些居心叵测之人利用,哄骗至此!”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巧妙的揭过了话头,只字不提萧景明。
宋池欢脸不红心不跳说完,面不改色,实际上小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萧师兄,对不住了!为了活命我只能退而求其次诋毁你了。
果然她猜测得没错。纵使萧景明鲜言少语,也绝无可能用那般冰冷的眼神对待他视若珍宝的郁楚楚。
除非,萧景明这副皮囊内里早已换了芯子。
她并不打算就此揭穿,然而天要她亡。
偏偏在和队伍走散的节骨眼上,她好死不死和谢妄之这个大魔头撞了个正着。
在宗门时谢妄之不敢轻举妄动,可现在就不好说了。
哪怕谢妄之被封印了法力,但若真要杀她,也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她不知道眼前这位魔界少主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但是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要是敢和他硬碰硬,她就等着明年坟头草长三尺高吧。
作为炮灰她到底招谁惹谁了!
她咽了口唾沫,脸上的笑容越发阳光灿烂。
这幅模样落在谢妄之眼里,反而让他眉毛蹙得更紧。
不,她分明不是这样想的。
他有预感,或许在许久之前从她捡到他开始起,她就知道他来历不简单。
偏偏她就爱装傻充愣,让他无从发作。
他眸中冰冷刺骨的寒意化作温软的笑,指尖微动,他身体的桎梏解除了。
手掌抚上她脖颈,少女登时一个激灵。
谢妄之弯唇。
历练途中,一个籍籍无名的弟子死在半途,不是很合理么?
“找到人了!”
端木青急忙带着一行人匆匆拨开迷雾赶来。
宋池欢闻声连忙回头,差点喜极而泣。
脖颈上收紧的力道骤然一松,她从谢妄之手心挣脱,像只受惊的兔子,撒丫子头也不回扎进队伍中央。
直到被七八个同门的身影团团围住,她才敢大口喘息。
“师兄!”带着哭腔的娇呼响起,郁楚楚眼带泪花,提起裙摆就要扑进谢妄之怀里,她哭得肩头轻颤,全然失去了平日的端庄大方。
她哭得梨花带雨,也顾不得身边还有人在,“楚楚、楚楚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
宋池欢回头看,就这么片刻工夫,谢妄之竟已恢复了萧景明那副清冷孤高的模样。
这变脸速度……真是挺快的。
她在心里暗自咂舌。
头顶被敲了一下,她吃痛“嗷”了声,收回目光捧着脑袋不满地转头。
端木青举着折扇,颇有些幽怨,“本少爷才转个身的功夫,你俩就给我玩失踪这一出?”
“再有下次,我可不管了。”
宋池欢此刻只有劫后余生的惊魂未定,哪有心思和他拌嘴,连连点头称是。
这位新认的老大虽然嘴欠,但关键时刻着实靠谱!
她决定从今往后一定要抱紧这根金大腿不撒手。
身后那道如有实质的视线始终如影随形,她佯装看不见,脚步一转,背对着谢妄之。
谢妄之始终静立原地,薄唇紧抿。
他看似在安抚抽泣的郁楚楚,眼尾余光却始终锁在宋池欢身上,眸色深沉。
被冷落在旁的郁楚楚怔怔望着心不在焉的师兄,脸上渐渐失了血色,变得煞白。
她敏锐地察觉到,师兄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她身上。
那个总是第一时间关心她安危的师兄,此刻竟连个真切的眼神都未曾给予。
师兄他、他莫不是……
不可能的……师兄明明最疼她,他们自幼青梅竹马,他怎么会……
怎么会把目光分给旁人?
然而事实如此,从踏上历练旅途起,他确实不曾用正眼瞧过她。
难言的绝望涌上心头,死死缠住她,沉闷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为何次次都是这样?
师兄和宋池欢消失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一时间如鲠在喉,不敢再细想下去。
面对眼前少年的无动于衷,她眼睛酸涩,拎着裙子掩面哭着跑走了。
“喂!”端木青最先察觉到不对劲,然而等他叫住郁楚楚时,已经太晚。
少女鹅黄的衣角随着哭泣声消失在浓雾中。
他望着那片翻涌的雾气,头疼地揉按太阳穴:“这一个个的,存心要给本少爷添堵是不是?”
这到底算什么事儿啊?
另一位领头的师兄也极为头痛,但还算沉着冷静,他压下烦躁,扬声下令道:“前路迷雾重重,众人随我一同寻找郁师妹,切莫再走散!”
众人深知事态严重,郁楚楚孤身一人,若瘴气入体,意志不坚定,心神失守,恐怕一辈子都要被困在这渡凉镇中。
整顿队伍后,众人再度启程。
渡凉镇破败已久,遍地枯枝落叶,踩上去咯吱作响。
受过方才的惊吓,宋池欢草木皆兵,一步三回头,确保没有和大部队走散才肯放心。
端木青艺高人胆大,稳稳走在队伍最前面,她不敢跟得太近,只敢龟缩在队伍中央。
谢妄之始终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她一路上提心吊胆,那若有似无的压迫感,令她脊背发凉。
就在她稍稍放松警惕时,耳侧传来一道轻柔低沉的嗓音,低得只有彼此两个人能听见。
“你究竟是何时看破的?”
他喷出的热气打在她脖子上,痒痒的,刺激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宋池欢强忍着不敢回头看他,捂住脖子,脑袋往衣领里缩了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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