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府邸的书房内灯火通明。
楚逸负手立于窗前,冰冷的雨水敲打着窗棂,一如他此刻眼底翻涌的暗潮。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尚未完全散去,提醒着白日里那场发生在云锦布庄门口的短暂而酷烈的冲突。
“王爷,初步清点完毕。”柳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疲惫,更多的却是兴奋。
他手中捧着几本厚厚的账册,“布庄库房存料价值约五千两,现银八百两。最重要的是……我们找到了这个。”
楚逸没有回头,声音平静无波:“说。”
“王霸的私密账本。”
柳明上前一步,将一本略显陈旧的黑皮账册放在书案上,“里面详细记录了过去五年,通过布庄向镇国公楚云山及其妾室王氏输送的银钱,每年不下万两。此外,还有几笔标注不明的款项,流向几个朝中官员的府邸,疑似……结党营私、利益输送的铁证。”
楚逸缓缓转过身,烛光映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那双眸子深不见底,戾气内蕴。
他拿起那本黑皮账册,随意翻动了几页,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和代号,如同一条条毒蛇,死死缠绕着楚云山的命脉。
“呵。”一声短促的冷笑在书房内回荡,带着刺骨的寒意,“本王这位好叔父,吞了我母亲的家产,养肥了他的妾室,还用这钱来结党营私,构陷忠良……真是好手段,好胃口!”
他指尖用力,几乎要将账册捏碎。
原主的记忆碎片再次翻涌,那是在北漠为质时,寒冬腊月衣不蔽体、与野狗争食的**;
是归国后,被扔进柴房与馊饭为伴的绝望。
而这些,都拜这位至亲叔父所赐!
戾气,如同毒火,在他胸腔内灼烧。
但这股火,如今已被冰冷的理智所驾驭。
“不仅仅是钱和罪证。”柳明继续汇报,语气振奋,“布庄原有的老师傅和几个机灵的伙计,见识过王爷的手段后,已明确表示愿意效忠。按照您之前提点的改良织机和新染料思路,老师傅们惊为天人,说若能实现,布匹质量和产量至少能翻两番!另外,今日在场观望的‘锦绣阁’、‘万帛行’等几家商户,暗地里都递了话,希望能加入王爷倡建的‘商会’。”
楚逸走到书案后坐下,身体舒展地靠在椅背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收获,远超预期。
一家地理位置优越、潜力巨大的布庄,是稳定的现金流来源。
一份足以在关键时刻将楚云山置于死地的铁证。
一批初步归心的工匠和伙计,是未来产业扩张的根基。
一个若隐若现的商业联盟雏形,将成为他撬动京城乃至全国经济格局的杠杆。
还有……那看不见摸不着,却至关重要的东西——威名。
经过金殿索偿、凶宅立威、再到今日布庄血腥夺产,“阎王”楚逸的名号,已不再是空洞的恐惧,而是混合了狠辣、果决、睚眦必报,以及一丝令人忌惮的“疯狂”的实质象征。
京城这潭深水,已经被他这颗巨石砸起了滔天巨浪。
“赵铁柱那边如何?”楚逸问道,声音依旧平静。
“回王爷,赵统领已将从布庄缴获的现银入库,侍卫们的赏银也按您的吩咐足额发放下去了。弟兄们……士气很高。”
柳明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特别是今日跟着去布庄的,个个昂首挺胸。属下回来时,还看到几个新投靠的侍卫在主动加练,说是不能堕了王爷的威风。”
楚逸微微颔首。
恩威并施,利益捆绑,这是驾驭人心的不二法门。
金钱和尊严,他给了这些曾经被轻视、被压抑的底层人,换来的是初步的、但正在不断巩固的忠诚。
这支百人侍卫队,经过血与火的洗礼,正逐渐蜕变成他手中一把锋利的刀。
他的势力,在悄然间又壮大了一圈。
资金、武力、情报、产业、人心……如同涓涓细流,正汇向他的掌心。
与此同时,镇国公府,书房内的气氛却压抑得令人窒息。
名贵的瓷器碎片散落一地,楚云山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指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妾室王氏,怒骂道:“蠢妇!蠢妇!看看你那个好弟弟干的好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王氏哭得梨花带雨:“国公爷,霸儿也是想替您看紧产业,谁料到那楚逸……那楚逸他完全不讲规矩,如同疯狗一般啊!”
“规矩?”楚云山气得发笑,“他现在需要讲什么规矩?他连陛下的侍卫都敢杀,连本国公派去的人都敢打断腿扔回来!他现在就是一条光脚的疯狗!我们越是按规矩来,就越被他咬得遍体鳞伤!”
一想到管家被废了双腿、像死狗一样扔回府门口的惨状,楚云山就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
那个十年前被他如同蝼蚁般拿捏、随意送去北漠送死的侄子,如今已然变成了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
不仅夺走了布庄,拿到了可能致命的账本,更用这种极端血腥的方式,狠狠扇了他一记耳光,将他的脸面踩在了泥地里。
恐惧,如同藤蔓,悄然缠绕上他的心脏。
楚逸的成长速度太快,手段太狠,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
这已不再是疥癣之疾,而是心腹大患!
“去!给我联系‘影楼’!价钱……加倍!”楚云山眼中闪过一抹狠毒,“还有,告诉我们在御史台的人,给我盯紧楚逸,一有错处,往死里**!”
他必须反击,不惜一切代价!
否则,下一个被挂在府门外示众的,可能就是他楚云山的人头!
皇宫,御书房。
烛光摇曳,映照着皇帝晦暗不明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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