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踩着不早不晚的步子来了,蒋凛这天起了个大早,给自己收拾立整了才出门——没骗老蒋,他今天真有事。
发小庄礼年他媳妇儿刚出月子,蒋凛得给小侄女包红包去。
原定的下午,因为相亲把事儿挪到上午了,还让那帮损玩意儿逗了半天。
“真假啊凛哥,你不是不结婚吗?”赵晟拿着个玩具逗小孩儿,生怕吓着孩子,说话声儿都勒细了。
“赵公公离我闺女远点儿,阴气太重。”庄礼年给孩子冲完奶粉,立刻给人挤到一边去。
他边喂奶边说:“糊弄糊弄你家老头就得了,一个大学男老师……大学,男,老师——日子一眼就望到头了,这人能有啥意思?”
“你没上大学那事儿兄弟们都知道,不用强调了,”蒋凛寒碜回去,语气还挺同情,“过去多少年了,你也不能一直对人家大学老师有意见吧。”
“靠,我他——”闺女还在怀里吧唧嘴呢,庄礼年的脏话戛然而止。
蒋凛笑了声,瞥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间差不多了,他得赴约去了。
他跟一屋子大老爷们说了声,在刻意压低的起哄声里出了门。
川鸿路的咖啡馆开了有些年了,老板是蒋怀山的朋友,蒋凛上初中的时候还在里边写过作业。
那时候他总在外边野,只要不回家,他哪儿都能待着。
一晃过去这么多年,蒋凛一进门就发现店里重新装修了。
以前的小桌子小椅子换成了很有格调的咖啡色桌椅,桌与桌之间还做了隔档,很适合聊天谈事。
蒋凛没什么情调,脑袋里很实用地想下回跟人谈生意可以约在这。
老爸没给联系方式,蒋凛更没见过那个老师。
他在门口看了一圈,这个时间店里人不算少,座位之间又有装饰挡着,看了几秒没找到人。
他也不急,去前台问:“你好,有人预约等人么?”
幸好,那位大学男老师对这种情况早有准备,特意交代过。
前台立刻说:“有,我带您过去。”
蒋凛是没上心的,走过去的时候很随意,当成个生意要谈。
他太会谈生意了,社交场上左右逢源的人,最不怕的就是跟人见面聊天。
状态太放松了,以至于看见桌对面坐着的池砚青时蒋凛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愣了几秒——这反应在蒋老板这儿可太罕见了。
池砚青抬头,也看见了蒋凛。
两人眼神这么一对,蒋凛刚要张嘴,池砚青已经开口。
“你好。”
简短普通的两个字,从一位大学老师嘴里说出来,莫名有了种审视感。
蒋凛明明站着,却像个迟到的学生。
索性这位蒋同学也不是省油的灯,第一轮照面算是落了下风,第二轮他不可能还被动。
“你好。点餐了吗?这家下午茶不错。”蒋凛坐下,视线落在池砚青脸上,仔仔细细地给人看了一遍。
池砚青穿着休闲款的白衬衫,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手腕上有一块深蓝色的腕表,脸上神情很淡。
身材恰到好处地撑起了衣服,气质和整个咖啡厅的人都不一样,不是单纯的书生气,还有一丝很特别的感觉。
这次靠近了蒋凛才注意到,他眼尾有一颗很淡的痣,中和了脸部线条的冷硬。
“没有,在等你。”池砚青唇角有很细微的弧度,礼貌,但不算亲近。
蒋凛收回视线,假装看了眼空荡荡的手腕,开玩笑说:“抱歉……我来晚了,这顿我请,你点。”
池砚青没和他客套,点了杯咖啡和甜点。
蒋凛选的是双倍浓缩,他爱喝苦的,没想到池砚青居然喜欢更甜的冷萃。
“蒋凛,凛冬的凛。我开了家酒吧,现在就忙这个。”服务生一走,蒋凛先自我介绍,说话间很自然地整了整有些不服帖的衣袖。
“池砚青,”池砚青说,“目前在A大教书,一个老师。”
蒋凛脑海里立刻想起叶析言形容池砚青时那一长串荣誉——三十四岁的长聘副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中心副主任,从池砚青本人嘴里说出来,只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大学老师”。
这不是正经想相亲的人能说出来的话。
池砚青可能跟他一样,也是被“逼着”来的。
一句介绍,蒋凛心里就有数了。
但不巧,他这回不想轻易松手了。
“大学老师好啊,”蒋凛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语气带了点尊敬,“我表妹就在你们学校念书,今年大一刚开学。说起来有缘,池老师,这不是我头一回见你。”
他叫他池老师。
池砚青微微挑眉,等着蒋凛继续说。
“上周四我去过你们学校,当时你正给她上课呢,我在门口看了你一眼。”蒋凛说话的时候手没闲着,戴上了手套,开始剥坚果。
“就一眼,怕打扰你们我就走了,你可能都没注意。”
“我看见你了。”池砚青说。
蒋凛有些惊讶地抬起头。
正巧咖啡和甜点都端了上来,池砚青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蒋凛这人最会察言观色了,却没从他脸上看出这杯咖啡合不合口味。
他觉得有意思,心里那点儿好感多了层挑战的愉快。
“我没打扰你上课吧?”蒋凛顺着往下聊,语气含着笑,眼睛也总是微微带点下压的弧度。
像逗着人似的,连哄带顺的。
这样的人坐在你面前,你就算是带着脾气来的,看他几眼也舍不得说重话了。
这是蒋凛的气场,他跟池砚青相反,一点儿也不冷,他特别“热乎”。
说直白点儿就是,他很会“招人喜欢”。
池砚青喝咖啡时眼睛还看着蒋凛,咖啡杯一放下,他就说:“打扰到了。”
蒋凛一愣。
池砚青眼底带了点不明显的笑意,说:“这张脸想不注意到挺难的。”
这句就太直白了,蒋凛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手指按了按桌子,“也是,我一开始也是冲着脸去的,一眼我就给你记住了。”
“谢谢肯定。”池砚青也顺着往下接。
桌上本来氛围还挺“端着”的,池砚青一句话把那点儿紧绷全打碎了,气氛陡然松了下来。
蒋凛胳膊搭在桌子上,也不装了,坦诚地叹了口气:“我刚还想着跟你装一会儿呢,我都想好了,第一印象说点儿气质、学问什么的。”
“听了半分钟不到的课,就能感受到学问了,”池砚青看他,“那我确实值得你夸奖。”
“也可能是我天赋比较好。”蒋凛假模假样地自夸,说完直接笑开了,完全不端着了,三言两语逗得池砚青又笑了两次。
池砚青表情不多也不明显,但蒋凛的每句话他都给反应。
让蒋凛能清晰地感受到池砚青虽然冷,但有礼有节,冷是骨子里的性格,不是高高在上。
更让人中意了。
蒋凛实话实说,他这趟来是家里老头子催婚催的紧,他没招了,只能过来。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还是我头一回相亲,没什么经验。”蒋凛说完,话锋一转,问他:“池老师呢?也是家里催得急了么?”
他这么问是有依据的,他今年二十九,且不着急呢。
池砚青三十四,大他五岁,按传统家庭观念,他这个年纪二胎都该有了。
蒋凛问完把小托盘里剥好的坚果推到池砚青面前,随后拿起自己的咖啡喝了一口。
从头到尾动作都很自然,仿佛这就是他该做的。
池砚青把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先回答他的问题:“家里不要求这个,工作有需要。”
“工作需要?”蒋凛不了解学术圈的门道,也不装懂,直接问:“工作单位对婚姻状况还有要求呢?”
池砚青简单说了学校的一个国自然项目安排,他没说这个项目有多重要,只说他接手是最合适的,但是上面出于家庭原因觉得他“还没安定下来”,还在犹豫。
领导不想他错过机会,上面也不想把这个项目给别人负责,两头找他谈过好几次了。
“推不过,我想找个合适的人,合作一年。”池砚青不避讳自己的目的,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一般人听到这儿可能就开始失望了,蒋凛反而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他没问什么叫合适的人,只问:“怎么个合作法儿?”
池砚青语气很淡,是公事公办的态度:“只领证,不用履行义务,婚前财产做公证,可能偶尔需要配合出席一些场合,我会尽量拒绝。对方也可以提要求,不过分的我都可以配合。一年后离婚。”
还有这种好事儿?
蒋凛眉梢动了动,抬头看着池砚青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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