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明瑟自打进了这间屋子就没抱着活着出去的打算赵献现在心里恨极了自己,而自己又何尝不恨他呢!他让她失了亲人,失了挚友,杀害无辜,是十恶不赦之人。
知道自己还身在金陵,算是意外之喜,但是赵献刚才的所作所为瞬间又让她坠入谷底。
但即使是死在这里,也不能让赵献得逞,慌乱之中她突然摸到自己头上还有一支发钗,虽然不能杀死赵献,但是也能让他明白自己并不是任他宰割的羔羊。
赵献垂眼看了看脖侧的东西,哼笑一声。他日日惦念的人,如今想要他的命。在牢里的这半年多,他本就要被逼疯,若不是想着再见见她想必他早就死在了。如今这条命算是捡来的,即使她要杀他,让她杀便是了,他就不信杀了他日后她还能和沈猷开心的双宿双飞。
她胆子小,他笃定她只是做做样子,不敢真下手。
赵献抬眼看她,一丝笑容挂上了嘴角:“想杀我是吗?动手吧!”
何明瑟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眼眶渐渐盈出了泪水,她一只鸡都没杀过,面对一个大活人。
赵献看出她只是外强中干,将手放到她的手上,“要不要我帮你?”说完,他捏着她的手向自己的方向渐渐使了力气。
发钗的锐利尖角嵌入他的皮肉,他的脖颈上渗出了血痕,赵献似要故意吓她,紧紧抓着她的手继续使力,没有松下来的意思,仿佛扎在了别人身上,自己一点儿也不疼。
“不敢了?”赵献松开手来,笑着伸手要摸她的脸,她在气极时的样子他从前并未见过,也有那么几分可爱。
何明瑟突地收回手臂,将发钗的尖角对准了自己,“你出去,不然我就死在这里。”
赵献笑容僵在了唇角,她性子倔不怕死,她随着沈猷跳江那日他就清楚了,她真的可能对自己下狠手。赵献跳下了床,背对着她,走到了窗边,他将她掳来,要的可不是一具尸体。
思及过往二十几年,身为雍王世子,他并未得到多少快乐与关爱,反而经常担惊受怕,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被虎视眈眈的姨娘和弟弟抓住把柄,失了世子之位。这二十几年来,他处处小心谨慎,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停的证明自己,以赢得父王的另眼相待。但在狱中这半年来,他却难得有了时间思考,方才觉得过往的日子令他放下防备的时候屈指可数,一是童年时承欢于母亲膝下,另一个就是在武昌刚刚与何明瑟相识的那段时光。
“我走,你把那东西放下来,伤了自己不值得。”
……
刑部值房内,沈猷的眼神来回在一众狱卒身上逡巡。
昨日李偏头以刑部的名义将周愈的尸体送到他家人所在的郊外宅子中,李偏头长相骇人,手拿着长刀,进了门冷冷立在尸体旁并未讲话。周愈家人只知道周愈出了事情,以为他做了什么错事被责罚,关上个几天或者打几板子便就放回来了,却没想到回来却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周愈的老父是个不识大字的老农,自打出了城,这两天心里就忐忑不安,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想到儿子出事的前一天晚上跟他说的话,毛骨悚然,儿子说:往后家里的生计不用愁,过一阵他能拿回来一大笔银子,孩子可以去私塾读书,他们一家也不用再挤在蒋巷破旧的小房子里。
前几日被送到这所宅子时,送他来的人留了五十两给他,叮嘱此事不可外传。那人说再过些日子,若是不出事,还会送来一笔。这么说,周愈定是冒险替人做了什么事情。
今日眼前这凶神恶煞的壮汉也是刑部的,那定是同前几日送他们来的人是一起的,周父看着李偏头一直拿着刀盯紧跪在尸体前恸哭的孙儿和儿媳,眼里隐隐透露着一丝杀气,心里害怕极了,又不能在孙子和儿媳面前显露出来。
临走时,周愈老父偷偷跟出了门来,跪在了李偏头身后,只道对儿子的死他们会守口如瓶,不会去衙门告状,前些日子送来的银子他们一个子儿也没动过,可以尽数还回去,只希望他留下他孙儿一命,让周家留个后。
李偏头点头应允,随后留了一个人在藏在旁边观察宅门口的一举一动。果不出他所料,在他走后的两三个时辰后,有一人骑马趁夜从城里的方向前来,这里与城中相距甚远,骑快马也大致要一个多时辰,想必是他刚到便有藏在附近的眼线去通报了。
一刻钟左右,那人出了门进城,竟是往刑部监狱来,果然此事有猫腻!
“赵献到底是谁放走的?站出来!”沈猷捏动手指关节。如今何明瑟已经失踪了四日,他无法再继续等下去,不管背后是谁,他都要将此人翻出来,若是何明瑟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定会让这些人都陪葬。
阎龙上前了两步道:“王爷,小的不敢骗您,是周愈所为,他平日闷不吭声,一向主意大,小的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为何将人给放了。”
沈猷垂下眼睑看着眼前这个身量不高的男人,“周愈家和你家可是邻居?”
阎龙知道周愈家人现在住的地方已经被沈猷知晓,他不能再瞒了,便道:“是和小的家是邻居,王爷,这监狱衙门好多人都住在那附近。金陵地价贵,小的们只住的起那里。”
蒋巷地处金陵中心地段,面朝清水河,离各个衙门都不远,里面是一间间低矮的民房,所住的都是一些贩夫走卒,三教九流。
“你可知道周愈的家人搬走了?”
昨日盯在郊外宅子的人已经来报,有人将周愈的尸体送了过去,阎龙听后也是颇感惊讶,这说明沈猷早就怀疑周愈放人为有人指使,派人暗中盯着他家人了。
阎龙抬起颤抖的手擦了把汗:“周愈临死前怕朝廷迁怒于他家人,嘱托小的将他们送往郊外了。”
分明是一派胡言,沈猷派人去打听过,阎龙为人霸道,专欺负老实人,特别是周愈,在他手底下当差,处处忍气吞声,就连周愈的儿子都时常被阎龙的儿子欺辱,周愈不想惹出是非,叮嘱儿子让他几分。
“不是周愈有事从不和外人说么,怎么听你这一番话,倒像是你们二人交好一般?”
阎龙狡辩道:“小的是这里的头儿,底下的人多少都同小的有些交情,虽然周愈性子古怪,不喜与人打交道,但是毕竟在同一个衙门当差,又在同一个街坊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小的帮帮忙也是应该的。”
“你当真不知道周愈为何放走赵献?”
“小的当真不知。”
沈猷冷笑了一声,“家里人的事情都交代给你了,为何放走重犯却没和你说,当真算的上交好。来人,将这牢头儿给我绑了!”
……
阎妈妈跪在地上,一张褶皱的面皮满是泪痕,望着身前的女子,女子听了她刚刚的哭诉,面色苍白坐在锦凳上手抚着胸口不停的咳嗽。
阎妈妈起身将桌上的水杯端来递给了女子,女子喝了一口水,咳嗽声方才止住了一些。
她抚了抚嘴角:“阎龙什么时候被抓走的?”
阎妈妈哭道:“昨天晚上忠勇王带人去了衙门,没问几句话,就把人给绑走了。”
女子皱眉,看着阎妈妈无不担忧的道:“你之前都交代好了?若是他将我供出来,忠勇王怪罪了,我爹责罚我事小,阎龙在他手上,可就没法儿救了,忠勇王在战场上杀敌多年,杀个人如同捏死只蚂蚁。”
阎妈妈拭了泪保证:“姑娘大可以放心,阎龙虽然不成器,但是他跟老奴一样,嘴严得很,定不会出卖姑娘的。”
杨晚照脸色舒缓了一些,点头道:“如今只要一日不说,阎龙便可多活一日,还要让他再多受几日苦,待我想想办法,救他出来。你这些日子就不要露面了,忠勇王见过你,万一知道你和阎龙的关系,必会顺着你查到我。”
阎妈妈道:“姑娘放心,老奴明白。”
“去吧,擦擦眼睛,我爹要回来了,别让他看出来。”
此时,杨世宾已经在门外站了有一会儿了,自打赵献失踪的消息传出来后,他心里便有了疑惑,人好端端的待在牢里,为何就这么突然的让他给逃了,朝廷当中可是有人被雍王收买了?后来何明瑟失踪,他顿时明白,这事情有可能和女儿扯上了关系。阎妈妈的儿子阎龙在刑部监狱做牢头儿,还是他当时一句话安排进去的。
屋内二人的谈话,他只听了个大概,但阎妈妈的哭声并不低,他已经猜到了几分,想不到女儿胆子也太大了,他气极,直接推了门进来,“什么别让我看出来?”
杨晚照起身朝阎妈妈挥了挥手,阎妈妈低了头,哆哆嗦嗦地给杨世宾行了个礼便退了下去。
杨晚照向门口迎了过来,极力掩饰方才得知阎龙被沈猷抓走的惊恐,面上带着笑:“爹,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杨世宾的脸色不太好,他平日里即使有烦心事,见到了女儿也会换上一副笑脸。
他看了一眼杨晚照,回身关上了房门,慢慢走到了桌旁坐了下来。
“晚儿,你好大的胆子!”
杨晚照只硬着头皮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爹,你为何动怒?”
杨世宾声音有些颤抖道:“跪下!”
杨晚照是他独女,从小受尽宠爱,加之身子骨弱,杨世宾从未对她说过一句重话,此时见父亲满面怒容,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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