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难过,阿醴!是你说要做我的家人,要成为我的牵绊,现在一朝得成了,便要弃了我?是不是?”
霍斟的额头蹭着她的小腹,话语如滚珠,哽咽动容。
晏醴竟一时手足无措,她期期艾艾:“我、我何时要舍弃你了?”
“你在去蝎盘陀前说的那些话就是不让我干涉你的生活,如今旧事重提,不就是要与我划清界限!不就是要弃了我……”霍斟依然紧紧搂着她的腰,低吼道。
知道他记仇,不知道如今还多了个小心眼的毛病。晏醴把他系在自己腰后的手猛地解开,晃了晃膝盖把他的头抖落下去,拉上被子就要睡觉。
“你既这么恼我,还回来做什么!让赤丹给你在书房铺个铺盖睡去吧!”
霍斟叹口气,这小丫头没听出来自己在服软吗。他再接再厉,钻进了晏醴的被窝,在她耳边轻轻地低吟。
听到身后的痛吟,晏醴更加心烦意乱,他好像很难受?
她索性蒙上被子,堵上耳朵,可是心里的瘙痒仍旧一下一下抓着她,闭上眼后这种感觉就更清晰可闻。
挣扎半晌,晏醴拉开被子,翻坐起来,踹一脚蜷在身后的霍斟:“你哪不舒服?喝多了,想吐吗?”
霍斟半闭着眼,摇摇头,只是不经意地捂上自己的膝盖。
晏醴问:“膝上的旧伤又疼了?”
霍斟弱弱地点点头:“疼……”
晏醴无奈叹一声,自从眠虎坟血战,他膝上的伤就没好全乎过,一到阴天下雨就会作痛,晏醴时时为他揉膝,也只是暂时缓解。
“躺好了。”
她拥过霍斟的后脖颈,平放在枕上,把他的膝搭在自己腿上,小心按摩起来,并没看到霍斟一闪而过的得逞笑意,她柔声絮絮着,“怎么喝这么多?”
装醉的人儿故意让嗓音沙哑起来,沉声道:“若不跟那帮文臣武将打好照应,明日怎么让他们在朝上弹劾我……非得是喝得七分醉三分醒了,让他们一口答应下来。”
“那你也不用喝这么醉,明日怎么上朝?”
霍斟轻叹一声,小声嘟囔:“我为何喝这么醉,你还不知道吗!”
晏醴没听见,只觉被他一把搂在怀里,蒙上被子。他在晏醴耳边喃喃:“你已很久没叫过我阿哥了。”
锤了锤霍斟胸口,对面岿然不动,晏醴也无力反抗,索性在他结实温暖的胸口埋头睡去。
她呢喃着:“阿哥,阿哥……”
夜深,襄王府的书房内燃一柄影影绰绰的白烛。
襄王祁镜一身明黄色圆领衫袍,皂靴未脱,显然忙碌了一整天还未闲下来。他背手踱着步,几个幕僚在侧弓身侍候。
思虑片刻,他指指其中一个幕僚,道:“你确定,那个刺客是在霍斟府上伤的小六?”
“是,我们这边的几位官眷都看得清清楚楚,林中丞的夫人还去扶了一把。”
襄王冷笑:“哼,想跟我斗,祁涟那个孽种还不配。父皇最疼小六,等着吧,看他怎么自取灭亡!”
晏醴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她伸手摸了摸身边,摸了个空。朝门外叫道:“梧桐!”
梧桐小碎步进来,扬笑道:“夫人睡醒啦。”
晏醴问:“侯爷呢?”
“侯爷早起上朝去了。”她笑眯眯地凑近晏醴,“昨夜侯爷将我支开,说要与夫人叙话,不堪为人听。今日一早就春光满面地上朝去了,粥都多喝了两碗!”
“好啊!霍斟。”晏醴把霍斟的枕头重重扔到地上,摩拳擦掌,“原来都是装的。装的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骗我心疼呢。”
梧桐不知发生了何事,但总归是侯爷使了些手段将夫人哄得服帖,她悄悄捡起地上躺着的枕头,扑打扑打,憋笑问:“今儿天不好,一会儿怕是要下起雨了,那……咱们还套车去接侯爷下朝吗?”
“不去不去!他不是醉了吗,该淋淋雨浇一浇宿醉的酒气!”晏醴气得扭过头直哧气,忽的想到什么,直勾勾盯着轩窗外的阴云,缓缓道,“今日倒确实不用咱们去接了,只怕,大内就能把他亲自押回来。”
“大内?押回来?”梧桐虽讶异,面上却没有波澜,镇定自若。她自然知道主君自有考量,既然阁主没特意交代她什么,她就只需稳稳当当守在夫人身边。
阊阖门前,众官员参参差差排成四列,绛紫、绯红、鱼青的贵色林立,雪玉色的象牙笏板别在腰间,密密匝匝的东出一角,西出一角,令人眼花缭乱。
紫衣的御史中丞林与橹,左右环顾了一圈,撇头向丞相李期,小声道:“你通知你那些门生故旧一会儿一同进谏了没有?”
李期狐疑,却是岿然不动:“说什么呢?”
林与橹瞪大了眼:“都到危急存亡之秋了,你就别跟我玩讳莫如深那一套了!”
李期不理他,林与橹急得哑声道:“昨夜,你家,襄王府上没来人吗?”
李期这才转过头,深簇起眉:“什么意思?”
看样子襄王是没有将今日计划通知李相的。
这时,阊阖门大开,小黄门长嘶一声:“进官——”,群臣齐齐整整地踏进阊阖门,贯入正阳殿前的甬道。
林与橹垂下眼睑,无奈摇摇头,不再多言。
匪疑之外,李期只觉一股不安升起,惴惴难平。
朝堂之上,襄王为首,立于最前方,一身绛色单襦龙袍,白玉革带端端正正系在腰间,尽显威武尊贵。
蔚光帝坐定后,身旁的魏其祥高呼:“有事庭议,无事退朝——”
紧接着,红袍绶带的御史台谏议大夫富保国便迫不及待站了出来,高声禀奏:“臣要参光禄大夫冠军大将军南阳军总督工部司监,冠军侯霍斟,私修密道,意图不轨——”
话音未落,又有一名台谏站出来禀奏:“不止如此,昨日霍侯设宴,有歹徒为探其府上密道而不慎伤了公主,霍侯护卫不严,致公主玉体受损,丢了皇家体面,这又是何罪过!”
严晨站出来为霍斟分辩,直指台谏:“陛下明鉴,是那歹徒意图不轨,霍侯又不能未卜先知,怎么就把错全归置到霍侯头上。况且,谁家还没有几个藏宝室了!是不是啊,富大人?”
富保国鼻哧一声,高昂着头。
裴岫和几个南阳军将官也分辩道:“护卫公主不利,这个甘愿领罚,谏官其他的无理指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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