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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暴露

小说:

殿下今天掉马了吗

作者:

照城

分类:

穿越架空

翌日清早,宁窈领着裴台熠去了医庐。敲门后,化真先生懒洋洋地打开门来,见到宁窈,和颜悦色;再一扭头,就见宁窈身后跟了个祸害。

他皱着眉,细细瞧了裴台熠一眼。

这人怎么……

有些面熟?他有见人过目不忘之能,但对此人虽感觉熟悉,却又记不起是在何处个见过他。

“师父,这是‘裴吉',"宁窈笑盈盈地给介绍道:“是我的,好朋友。”她脸热了热,到底还是没大大方方地称裴台熠为自己的情郎。裴台熠听着“好朋友”这一称呼,抬了抬眉梢。

好?朋?友?

谁跟好朋友亲嘴。

但他也没多说什么,有礼有节地跟着宁窈进去。

宁窈如何向化真行礼,他便也有样学样但极其敷衍地做了一个。

宁窈袄裙外系了一条罩衣,这样料理草药时不会弄脏衣服。名贵草药精细得很,不是熟手很难处理。宁窈便没让裴台熠动手碰药材,而是给他拿了一筐春笋,让他帮忙剥。竹笋一年四季皆有,但惟有春笋味道最鲜,被称为“山八珍。”这竹篓春笋剥完,刚拿去熬汤当午膳。宁窈去医庐后院为花圃浇水,裴台熠便独一人在院里用小刀百无聊赖地剥笋。“怎么今日不戴你那面具?”身后突然传来化真讥讽地声音。

裴台熠手中匕首微顿,须臾后,又继续不疾不徐地往下剥。

“化真先生在说什么?我怎么听懂?”裴台熠似笑非笑道。

“哼,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我就说,我是在哪儿见过你,原来是你啊。”

裴台熠停住手,然后将刀尖立了起来。

银光闪闪的刀刃薄如蝉翼,倒影出一双黑而幽深的凤眸。

这是把好刀,他很喜欢的刀。他用了很久,非常受用。这把刀刀尖抵在喉咙上。只用非常省力地轻轻一滑。囚犯们立刻便咽下气。唯一遗憾,就是太快。没什么痛苦,套不出他想要的讯息。

裴台熠半晌不语。

化真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发现的吗?”

“哼,这世界上不存在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就不存在两只一模一样的手。手指的长度,指节弯曲的弧度,手背上青筋走势,手指上的茧。这些特点,不可能完全相同。”

"那日你提刀胁迫我,我看见了你的手。今日你又提刀,我也看见了你的手。所以,我可以很肯定,非常肯定地说——你们两个人,就是同一个。

化真毫不留情地揭穿裴台熠的伪装。

"裴台熠。"

裴台熠听着自己的真名从化真口中吐出,却并不恼。他黑如点漆的眸色变得愈发幽深。削竹皮的手又开始继续动作。

淡色的唇角,微微朝上扬了扬,勾出了一缕似笑而又非笑的弧。他玩味地说:“化真先生可知,为何无人见过本官真容。”

化真先生道:"为何。"

“上一个见过本官真容的人,此时尸骨约莫该飘到城东。”话音 落,裴台熠手中刀刃恰巧削断了竹笋,只听一声清脆的“咯噔”响,仿佛一只百灵鸟的脖颈被生生捏断,发出一声法凉的鸣咽,许是裴台熠今日跟着宁窈进来,又跟他行礼又给他剥笋,让他差点忘记了裴台熠此人的底色。那种熟悉的压迫感又出现了,后背-阵阵发凉,似乎有只鬼魂正趴在他背上吹他的脖子。

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他完全相信,如果真把裴台熠弄烦了。他完全可能现在就杀他灭口。

“哈哈哈,你弄错啦,这个才是薄荷。”这时,一道宛若银铃叮当作响的清亮说笑声,从花圃传来,宁窈和阿蛮就在不远处浇花。一想到宁窈,化真突然稍稍放松了些。

只要有软肋,就不可能天下无敌。现在,裴台熠的软肋现在就捏在他手里。

化真的胆儿大了起来,道:“哼,看来有机会见到你,真是我的荣幸?把你手里的刀收起来,你敢杀我的。我现在是窈儿的师父,你若杀了我,她恨你一辈子。”

窈儿?

裴台熠扬眉。

称呼已经改了。看来这老头儿嘴很硬,但心中已经下了决心打算教宁窈一些真本事了。

裴台熠俯身,从竹篓里挑了只新笋,继续缓缓剥着,拨开的笋衣掉落在他的脚边。“是呀,”他笑了笑,道:“我若杀了你,被她知道了,她肯定一辈子不同我说话。不过……”那双精致的凤眸微微眯了眯,裴台熠将剥到一半的竹笋竖了起来,当做一只空心圆筒放在眼睛前,而竹筒另一头,则正对准了正在院子里跑进跑出的小徒弟阿蛮。

“那小孩儿,也是你徒弟吧?”裴台熠温声道。

“你!那还是个孩子!”化真暴怒而起,“无耻至极!”饶是早就知道裴台熠此人阴险狡诈臭名昭著,化真也没想到裴台熠竟然会拿爱徒威胁自己。

“如何?”裴台熠道。

化真急跳了脚,道:“表台熠,你得意不了多久,你迟早会遭报应。你就真以为自己就能一直这么骗下去2纸永远包不住火。总有一天,窈儿会认出你的真实面目,你看到时候她发现了,她还会不会给

你一个好脸色,会不会搭理你。她得恨死你。”

“哦。

裴台熠对化真的怒骂充耳不闻。手中的小刀失了分寸,划开指腹。

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

裴台熠不动声色地,用指腹将这道血迹抹去。淡漠道:"无所谓。我能骗多久,你徒弟就能活多久。"

“你,你,你!”化真先生快被气吐血。“满口谎言!”“卑鄙无耻!”"裴台熠,你自己都恨自己吧?不然怎么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但任化真先生如何骂,裴台熠稳坐钓鱼台,四平八稳,八风不动。他将于中的竹笋扔了,身子化真先生用来睡午觉的躺椅上一靠,优战游哉地晃了起来,悠悠道:“喷,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那本官也

不装了。"

他眯起眸,眄向化真,道:“去厨房炒两个菜,多放点辣子,窈儿喜吃辣。然后把桌子擦了,地扫了,门口的积雪,别忘了。”“你,你……”要不是化真是天下第一名医,自己把自己的身体调养得非常好,不然现在非得被裴台熠气得呕出一口血来。

“师父,”这时宁窈在花圃忙完进来。

宁窈一进院,裴台熠便从那竹椅上坐身,又恢复方才斯文规矩的模样,朗声道:“化真先生可真是爱徒如子,今日竟要亲自下厨,为我们做些好吃的。”说罢,裴台熠含笑着看他。

"你,你,你….…”化真憋了半天,脸都青了,憋出一句:“你给我坐着!"然后拂袖往厨房里去。

“你看吧,"宁窈踮起脚尖,凑进他耳畔小声地说,“我师父他应该蛮喜欢你的。”温热的带着少女香的呼吸吹在他耳廓上,带来一丝丝缠绵微妙的痒意。“我也觉得。”裴台熠道:"我这人,颇有些长辈缘。"

阿蛮却觉得形势有些不妙,道:"不行,我师父做饭那是场大灾难!我得去厨房看看!"

“诶!你手怎么了?”宁窈看见裴台熠指腹上有伤,猜他多半是方才帮她削竹笋弄的。

她心疼得很,忙将他的手捧了过去,仔细瞧。

裴台熠垂眸,看着宁窈为自己担心心疼而鼓起来的侧脸。

真险。

差点就愈合了。

“手指这里刮伤最疼了,早知道就不叫你帮忙。”宁窈在他手指上吹了吹,心疼坏了,“是不是很疼?”

裴台熠盯着她,道:“疼。”

宁窈弯了弯眉,道:“没事,这儿是药庐,就是药多。”

宁窈现摘了几片草药叶,捣成药汁,然后牵上他的手,将药汁涂在他的伤口上。

"你看到时候她发现了,她还会不会给你一个好脸色,会不会搭理你。"“你这么骗她,她恨你得恨死。”化真的诅咒,清晰如佛音在耳畔低语。待东窗事发,就会这样么?他不知道,他也不想去想。他甚至,有些无所谓。

就像饿了太久的人,突然见到一桌丰盛的满汉全席,他不会有心思去担忧如果以后再也没有这般佳着了该如何。他只会不停地吃,发疯地吃,将他能看到的所有食物,全都塞进肚子里,用来填补他身体

里空洞无底的深渊,即便再多的美食,可能对他而言都是杯水车薪。

“你在想什么?”宁窈帮他涂好了药,有些好奇地望着他。“没什么。”裴台熠道。他从怀中摸出一样东西,递给宁窈:"这个你拿着。"

“这是?”裴台熠手中是她送的小香包,“你不想要了吗?”

“你拿去看看。”裴台熠道。

送出去的礼物被还回来,宁窈心有些低落。她接过香包,才发现那小香包里沉甸甸的,装的是——“银子?”

宁窈意外地眨了眨眼。

她第一次拿到这么多钱,觉得钱多烫手,道:“给我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裴台熠轻描淡写道:“发俸禄了。”

“这是你每个月的俸禄?”宁窈道更加哑然。原来“裴吉”每个月真的能拿这么多钱。

“既然是你辛苦赚的俸禄,那快快收好,别弄丢了。”宁窈忙将钱推了回去。裴台熠目光看向远方,若无其事道:“听人说,家中女郎管钱,才会家宅兴旺。”

宁窈怔了怔,复而又红了脸。家中女郎管钱,那是妻子管丈夫钱。她讷讷道:“别捉弄我了。”

裴台熠送出去的钱就没打算收回来,扔下句:“你不收下,我现在就花完。”

这事儿“裴吉”还真做得出来。上回他带她和宁晓出来逛街,就恨不得将店铺给她们买空了。

宁窈仔仔细细将钱收下,装进小荷包里,道:“我帮你收着,但是我不拿你的钱。你以后想买什么,就,就找我要。”这句话让她又红了脸。

“嗯。”

“开饭啦开饭啦。”阿蛮端着—碗热腾腾的春笋出来,化真慢吞吞跟在他身后。

他一抬头就看到了这一幕。自己的爱徒跟裴台熠两人在桌子底下手牵着手,还以为他是个瞎子。

“吃吧。”

他能怎么办?

他还能怎么办?

只能选择暂时将眼睛闭起来。

化真辛苦养植的草药终于发了芽,抱在怀里左看右看,宁窈有些好奇,问:“这味草药究竟有何神奇之处?”

化真叹道:“你可知,这世间出过多少名医

,他们皓首穷经一生,撰写了无数名著,但依然有许多病症,时至今日也无根治疗之法。”

宁窈点了点头。

她怎会不知?

宁晓的病症,不就是无治之症。

“若这朵雪莲开了花,世间所有无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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