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甲死了,且是被人害死的。
出了这等事,连山宴试炼自然无法再继续。
一行人急匆匆下山,途中那个来报信的弟子勉强说明了些许情况。金小甲昨夜入睡前还好好的,今早婢女去伺候他起床,一直无人应,后来侍从破开门进去,才发现他倒在血泊中,已经没了气息。
弦惊听着那弟子几乎是语无伦次地说着话,抽空瞅了金凤麟几眼。
金凤麟似乎是被吓蒙了,一路不哭不闹、默不吭声,只是面无血色,脚步有些踉跄,最后几乎是宋平野在拖着他疾行。
等到了山脚下,弦惊才发现金刀阁的情况比他以为的要好些。阁主被害,来往弟子、侍从们都有些恐慌,却并没有乱作一团,等看到宋平野后,他们都明显安定了些。
“诸位少侠,金刀阁突遭此难,须速速封阁戒严,宋某现下亦不便招待各位,只能多有得罪了!”
宋平野冲参与试炼的一行人拱手作揖,沉声说道,“烦请诸位尽快回到客居院落,生活起居所需事宜使唤婢女侍从即可,待阁内事定,宋某必亲自上门赔罪!”
“宋少侠这话说的。”钺锋冷冷一笑,“难不成你们这家事一日不定,我们就得被软禁一日不成?”
宋平野阴沉着脸看向钺锋,话却是对着所有人说的。
“事关重大,还望诸位少侠海涵!”
钺锋讥讽一笑,还待说话,却被斐鹤子抢先一步,快人快语道,“金刀阁发生此等难事,着实痛心,不如我等各退一步。我们今日先回各自居所,但也请宋少侠尽快处理妥当,与各门派互通有无,再行安排。当然,若有需要翙山派帮忙的地方,我派众人均义不容辞!”
姚舟此时也应和道,“斐女侠此言有理,若金刀阁有用得着海岳帮的地方,我等必全力相助!”
“阿弥陀佛。”心烛诵了一声法号,行礼道,“金少侠、宋少侠,世事无常,还请节哀。”
剩下几人也均无异议,也跟着安慰了几句。
钺锋对几人的妥协颇为不屑,只冷哼一声,招呼都没打,就兀自离开了。
其他人都知他性子乖戾古怪,也不以为意,自是各自散去。
金刀阁的事,虽和他们无甚关联,但金小甲作为一个大门派的掌舵人,竟在自己起居之所悄无声息地被害,还是在各大门派和江湖高手齐聚的连山宴期间,着实诡异至极。
其他门派就算尚未被牵连其中,也定然会十分警惕,此时恐怕也急着召集门派众人一起商议应对之策。
其他人走了,弦惊和秦不移却没走。
在宋平野疑惑的目光中,弦惊掏出一张令牌。
“宋少侠,我乃侠令府推官,主管江湖刑案。金阁主遇害一案,现下必已被侠令府接手,我须协同周大人查办此案。”
宋平野的脸色瞬间变得极难看,强压着怒气道,“奚少侠怕是在说笑,宋某可未曾听闻侠令府有个叫奚云的少年推官。”
“此令乃烛龙令,侠令府仅有府主周弋和本官持有,有此令在,周无应亦须听我调遣。”
弦惊举着令牌,镇定道,“此令是否为真,宋少侠寻周无应来一问便知。”
宋平野铁青着一张脸,瞥了一眼弦惊身后站着的秦不移,冷声道,“那秦少侠呢?难不成岁寒山庄二公子也是侠令府的人。”
“秦少侠天资过人,是我的搭档。想必数月前的陈贤庄之事宋少侠也有听闻,此案正是由我和他主理推案。”
秦不移看了面不改色、张口就来的弦惊一眼,之前本打算说点什么的他又把话咽了回去。
听到陈贤庄几个字,宋平野的脸色微微变了变,迟疑片刻,最后冷冰冰地嘲讽道,“那就请奚推官早日查出凶手,给金刀阁一个公道了。”
几人到金小甲起居的院落时,周无应果然已经守在那儿了,柳残机也在一旁。
刚到门口,金凤麟就慌急往里冲去,半道上却被侠令府的侍卫拦住。
“让开!我要见我爹!”
金凤麟急得眼睛发红,刚要去抽佩刀,就被宋平野拽住。
“周大人此举是何意?”
金刀阁虽不愿和侠令府对上,但这里毕竟是金刀阁的地盘,宋平野自是不能听之任之。
“宋少侠,金少侠,误会了。”
金小甲之死对金刀阁来说就是天大的事,周无应言辞之间也很客气。
“此案为凶案,凶手可能在现场留了下线索,得先由侠令府推官查验现场,这也是为了尽快找出真凶。”
“你胡说!我不信!我爹没死!他明明还好好的!”
金凤麟突然暴起,一把挣脱宋平野,抽刀冲了出去,“都滚开!我要见我爹!”
几个侍卫一拥而上,却只勉强拦住,幸好一旁的柳残机出手及时,点了金凤麟的穴位,让他昏睡过去。
宋平野握紧刀,面色不善。
“宋少侠,金少侠现下的情况不太好,若让他毫无防备地去看现场,不见得是好事。”
弦惊缓声劝道,“不如先让他睡一觉,守住心神元气。至于金阁主的遗体,查验过后即可收敛,后面金少侠若再要见,也不会如现场那般可怖。”
两方无声对峙了片刻,宋平野权衡之下,终究还是选择了妥协。
“奚推官真是伶牙俐齿。”宋平野瞥了弦惊一眼,冷声道,“但愿侠令府不是徒有其名,能尽快查清。否则两日过后,就算宋某不计较,其他门派要如何,侠令府恐怕也是拦不住的。”
看着宋平野带走金凤麟,弦惊暗暗松了口气,感叹道,“这宋少侠着实沉稳。”换成是金凤麟主事,侠令府多半得来硬的才行。
“公子,您马上去看看?”周无应殷勤凑过来,解释道,“一听说金阁主遇害,我就第一时间叫人把现场给封上了。”
弦惊看了看他,突然叹了一声。
“哎,周大人,你这苗头不太对啊?会不会有点太依赖我了?”
“哈?”
“我甚至都有点怀念之前那个独当一面、颇为硬气的周无应了。”
弦惊颇觉遗憾地拍拍周无应的胳膊,“还是要保持独立啊,周大人,支棱起来!不然怎么能讨女孩子喜欢?”
周无应愣了愣,下意识地瞅了柳残机一眼。
弦惊正盯着他呢,自然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忍不住偷偷笑了笑。
秦不移正巧也看到这一幕,惊讶之余又有点同情周无应,柳姑娘满心满眼只有小云,周无应想求得芳心只怕是长路漫漫。
“不移,走,我们一起去看看!”
虽然有点对不起金阁主,但弦惊现下确实有点兴奋,毕竟他终于可以和秦不移联手查案了,这次这个案子可相当于是两人合伙的第一个项目呢。
“哎,公子,秦少侠他……”周无应终于反应过来。
“不移从现在开始是我的推案搭档,放心吧!有他在,保准更快破案!”
“这……”
周无应看着几人往里走,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公子的推案搭档不应是我吗?”
*
刚走到金小甲寝居门口的台阶处,弦惊就又叹了口气。
周无应虽然及时地封锁了现场,但最初发现金小甲尸体的人毕竟没有要保护现场的意识。想必当时婢女发现后惊慌呼救,又引来一些侍从,这些人慌急之下进进出出,将血迹带得到处都是。
“周大人,这些脚印可有采集?”
“寝居内外均已采集,我们也已将进入过现场的婢女和侍从集中安置下来,后面会一一比对确认各自的脚印。”
“嗯,好。”
进入寝居前,弦惊打量了一下正门外的门窗,窗户看着都无破损,只是大门是被冲撞开的,破损明显。
待进到房间内,除了满地让人头疼的血脚印外,其他倒是不太凌乱。
金小甲的寝居十分宽敞豪奢,说是寝居,实则划分为数个区域,兼顾了卧室、休憩室、书房、静室等多个功能,甚至还特意隔出了一个小花厅。
卧室在寝居的最东侧,用几扇芙蓉香丝屏风与外侧隔开,里面的陈设精致但并不繁杂,而金小甲的尸身则正躺在卧床边,似是被人一刀割喉而死。
弦惊蹲在尸体旁边观察了一会儿,问道,“不移,你觉得如何?”
“金阁主面无血色,血涌出得格外多,应是被人一刀破颈,失血而死。凶手武功高强,刀法干脆利落。”秦不移也蹲下身,继续解释道,“凶手用的是常见的环首刀,看伤口形态其所用的并不是金刀阁的刀术。”
弦惊点点头,若有所思,“看金阁主躺倒的位置,他应是正坐在床边时被人所杀,那时应是清醒的状态。但以金阁主的功夫,在江湖撼山录中足以排进前十,若无其他助力,凶手就能一刀杀死他,其功夫应远在其之上,现今江湖中有如此人物?”
“若不算那些隐逸的高手,几乎没有。”秦不移摇摇头,“能在撼山录中排名的高手,无一不是百里挑一,尤其是进入前十位的高手,或许他们的功夫有高低之分,但若真对上,第十位和第一位亦有一争之力。”
弦惊想了想,“有没有可能是因为金阁主在前天晚宴中喝了太多酒?导致他反应迟缓?”
秦不移有些迟疑,“有这个可能,不过凭金阁主的内力,只要他不想醉,是决计醉不了的。”
“也是……”
弦惊站起身,打量了一下金小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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