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寒风瑟瑟。
谢云意温声道:“我只是一个闺房妇人,又能帮到你什么呢。”
赵莺泪花在脸颊上,脱口而出:“娘子的背后是谢家,还有裴家,都可以来帮我……”
一阵银剑出鞘的声音阻碍了她继续往下说,看到裴彦眼神晦暗不明,像是暗夜里的陨石,她即刻住了口。
谢云意也默不作声。
“昨日,昨日那药里面加了雪莲花,这种药材弥足珍贵,绝非我郎君一个翰林大学士能拿到的东西。”赵莺吸了吸鼻子:“他或许,真是被陷害的。”
听到雪莲花,谢云意凝滞了片刻,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赵莺。
等到赵莺走后,树梢上的麻雀叫个不停,叽叽喳喳。
谢云意思绪一片紊乱。
芸滕草和雪莲花,两种巧合都指向谢茹的医馆,但数年姐妹情分,谢云意相信不是谢茹。再者,世间又不是只有一朵雪莲花,也不一定真是她给谢茹的那朵。
站在外面吹了好一阵凉风,谢云意才清醒了些。
她实在不想回屋了,当下还是在站在这风口处多吹一会,才能全然清醒。
裴彦注意到她身上的披风刚才给了赵莺,现在只是一身单薄的衣衫,于是就转身回屋拿了。
脑子里有很多条丝线,有缠在一起的,还有条条分明自成一线的,它们很难被串联起来。
海棠花、孟香桂、迷香、雪莲花,还有……姐姐。
没有任何头绪,但又紧密关联。
谢云意麻木地朝着前面走过去,前面是被修剪很平很光滑的杂草,再前面,是一个池塘。
夜色太暗,池水如同洒满了银色的粉末,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她站在离池塘三尺远的地方,用手在枯树的树干上划动,青葱似的指甲都有了磨损。
思考太专注,谢云意没注意到有人正悄悄向她靠近,等察觉到背后有人影的时候,那人一掌拍到她的后背上。
“啊——”
噗通,噗通。
落水声伴随着女子的惊叫声,一齐淹没在池塘里。
这池塘是夏日种养莲藕的池塘,算不得浅,谢云意不会凫水,只能凭借着本能向上浮动,大口大口沾染了尘泥的水浸没了喉咙,难以呼吸。
到处都是莲藕的根,缠着她的衣裳,把她往下拽,就如同当天跌落密道一样。
生死之际,谢云意用尽全力将一只手伸出水面。
下一刻,裴彦轻功飞身过来,毫不犹豫跳进了水池中。
他迅速游到谢云意身侧,将缠绕在她身上的枝蔓全都割开,伸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带离这片池塘,到了岸边。
谢云意吐了一大口水,头脑清醒不过片刻,倏然感到心在怦怦跳,鼻腔的气息几乎是堵塞在外,呼吸不畅。
黑暗之中,看不清裴彦的眼神,似有流星划过一般明亮,但又有着比剑光还冷的寒冷。
裴彦抬起谢云意的下颚,附身吻上柔软的唇瓣,二人唇齿相贴,他将气息缓缓渡入她口中。
谢云意抓紧裴彦的衣袖。
仰着头,被迫吸收来自他的气息。
她的身体在这一刻仿佛不属于她自己,而属于漫无边际的大地,腰肢被少年紧紧抓在掌心里,才不至于瘫倒。
“咳咳。”
谢云意偏过头,大口大口呼吸着,渐渐能够自己呼吸了。
少年眉眼旖丽,姿色比这世界上最好看的花还要多上几分,穿着款式最寻常的衣衫,也有万千颜色。
他随身带着药丸,用手指捻碎喂到谢云意的唇缝中,指腹不经意间摩挲在她的嘴唇上,下意识张口,药被她吞了下去。
不太好吃,有点苦。
谢云意艰难地吞咽,也没问是什么药,只是信他不会害自己。
“谢谢你。”
她杏眸亮晶晶的,里面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刚才尚在水中时,谢云意以为自己快要死了,只喊了一句就被池水淹没,夜深人静,根本就不会有人听见。
还好裴彦回来了。
他回来了,还救了自己。
谢云意睁大眼睛望着眼前的少年,泪水在眼眶打旋,她难以抑制克制住自己想要流泪的冲动,豆大眼泪往下滚。
她真的特别特别开心能够嫁给他,成为她的妻子。
二人对上视线。
裴彦凝神注视着她,少顷后,语气冷淡的一句话从他口中极为缓慢地吐出来:“能自己走吗。”
谢云意从没听见他用这么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愣了一下。
他重复:“能自己走吗?”
谢云意轻轻点了点头。
几乎在她点头的那一瞬间,少年就站起了身,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走得很快,一瞬间就看不到人影了。
只留谢云意一个人茫然地待在原地。
她伸手触碰了嫣红的唇瓣,上面还有他的温度,转头看了一眼险些让自己丧命的池塘,她收回了手。
而身前的草坪上,还有方才裴彦拿过来,但又被匆匆丢下的披风。
身上都是冰凉的池水,谢云意冷得发抖,吸了吸鼻子,颤栗着站起身来把披风穿在了身上。
春园的几个丫鬟行色匆匆走了过来。
灵芝像是要哭了:“夫人溺水,怎么郎君也不陪着夫人回去。”
谢云意四肢有些没力气,她缓声道:“大概是还有事情吧,他方才救了我,还好有他。”
“夫人是不小心跌入池塘的吗?”
“不,”谢云意在袖下握紧了拳头,“有人推我下水。”
*
西厢房有丫鬟备好的热水,上面飘着花瓣,旁边还放着驱寒的姜汤。
谢云意脱掉衣裳,哆嗦着跨进了木桶里,整个身子都沉浸在滚烫的水中,端起旁边温热的姜汤,一口气全都喝完了。
至此,身上的寒意才慢慢消解。
谢云意穿好衣裳,从木桶里爬出来,手臂没有力气,是灵芝帮她擦干的头发。
谢云意背靠在罗汉床上,视线时不时飘到窗外,她把窗户开了一条缝,虽然此时不能受凉,但她还是想第一时间就看见裴彦回来。
灵芝忙停下手上的动作,把支摘窗重新关了起来,苦口婆心劝道:“夫人,别再着了凉。”
她奇怪地看了一眼谢云意,不知为何天寒地冻她要开窗。
谢云意张了张口,最终还是闭上了。
擦干头发,又喝了一碗很苦的药,就到了子时。
谢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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