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择轻轻握着那个发烫的拳头，微微张开嘴唇，想要说点什么，思量了一会儿，又咽了回去。
兴了看了他一眼，然后迅速将视线转到莫益碑前，任凭眼泪顺着脸颊流淌。
“莫益跟我一样，没有父母。”她开始娓娓述说起来，声音略带一点嘶哑，“收养他的莫爷爷突然离世，几乎要了他半条命。好在他坚强，撑了下来。”
陈择先是看着兴了线条优雅的侧脸，然后缓缓将目光也移到那碑上。他知道故事没有完，于是沉默着，耐心听着。
“他很有音乐才华，大二的时候拿到了去国外当交换生的机会。本以为一切都在往更好的方向发展，但谁曾想……飞来横祸，要了他的命。”兴了顿了一下，看着陈择，脸上露出无奈的笑，“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凶手逃逸，至今还在逍遥法外。”
“现场车辆痕迹呢？监控呢？理论上应该很好找。”陈择再一次职业习惯发作，脱口而出。
“陈警官，你应该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也有你们警察没法查明的真相和惩处的凶手吧？”
陈择立马想到了那个绝对权利，他咬紧了牙关沉默着，表示赞同。
兴了将手抽出，缓缓蹲下身，轻轻捏住了一片玫瑰花瓣，反复揉搓着，力道极轻。
“但是，警察一定会尽全力，为所有受害者查明真相。”陈择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十分坚决，掷地有声。
对此，兴了只是冷冷地笑了笑。好在背对着陈择，才没有让其看到。
手底下的白色花束勃勃地开着，白得十分纯粹，是送花人有意挑过的样子。冬日里的阳光照上去，花瓣闪着幽幽的光泽，似有一些媚感，好像那个人眼睛里的光彩。
渐渐地，兴了感觉豁朗了一些，情绪也安定了。她看着碑上莫益的名字，就像看着他的眼睛。
“生日快乐，莫益。”她说，“我很好。”
然后，她轻快地站起身，一只手搭在陈择的肩膀上：“这位是陈择，是个警察噢。”
突如其来的介绍让陈择受宠若惊，迅速下意识地直起了腰杆：“你好，莫益。”声音浑厚，像是小孩故意装粗声音扮演大人的样子。
“我也是能交到朋友的，你就放心吧。”兴了一脸得意地拍了拍陈择的肩膀。
对于兴了不愿意交朋友的事情，莫益曾经伤透了脑筋。如果说他突然撒手人寰，心里最要紧的遗憾事，当属兴了仍一个朋友都没有。
“以后我还会慢慢再交其他朋友的。”她违心地说。
兴了深吸一口气，脸上装作责备的样子：“好了，就到这里。生日蛋糕没有，生日歌没有，生日礼物也没有，只有那盆小‘铃铛’给你做个伴，这是对你不告而别的惩罚。”然后她话锋一转，“明年就有了，应该吧，看我心情吧。”
听到她这么说，陈择翘起嘴角笑了笑，流露出宠溺的神情。
“我们回去吧。”她不敢面对莫益太久。
兴了这话是说给陈择的，语毕转身就要走，但却被他一把拉住手腕，语气中有一点责备的味道。
“什么时候喝的？”
一下被戳中，兴了骨碌骨碌转着眼睛，就是不敢看对方的脸：“喝什么？”
“你闻闻你身上。”
听到陈择这么说，她还真装模作样拉着衣服闻了起来，确实有点酒味，但依然打算将装蒜贯彻到底：“没什么味道啊。”
陈择抓着兴了手腕的那只手挪了挪位置，握住了她的掌心，又一次问道：“什么时候喝的？”
见无法蒙混过关，兴了抿了抿嘴，垂着眼睛，回答的声音非常小：“凌晨。”
“凌晨几点？”陈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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