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职业习惯作祟，陈择竟脱口而出：
“怎么死的？”
话音刚落地，他就十分后悔，但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
“车祸。”
兴了口中蹦出两个字后又埋头收拾起东西。
瞬间，屋内空气静得有些吓人，陈择想要为莽失道歉，但又觉得有点刻意和做作。
“对不起，勾起你的伤心事了。”他还是顺口讲了抱歉。
兴了收拾完东西已经开始穿起了外套，一脸轻松的神色，眼底还带着丝笑意。
“说什么呢，道什么歉啊你。”
这么多年，对于莫益的死，她已经完全接受。或者说，她已经习惯身边总是有人永远离去。
“我就当他在跟我怄气，暂时不理我了。”兴了收拾妥当，将那盆小“铃铛”递给陈择，“帮我抱着，我去开车。”
陈择用完好的右手小心呵护着怀里的白色小花，站在店铺门口看着兴了熟练地将卷闸门拉下，丝毫不拖泥带水。
他仔细猜着这个女孩曾经的遭遇和经历，当眼前闪过她为朋友流泪的样子时，他的心瞬间紧紧揪在一起。
夜色十分浓重，但灯光在街道上撑起了一面暖橘色的穹顶，之下是熠熠的人世间。
二人并肩穿行在往来的人群中，脸上挂着柔软的笑容和被寒意轻拂的醉红。相互之间交谈着什么，直到坐进车里才完全听清。
兴了在导航声音的伴奏下，有一声没一声哼着首不知名的歌。
“你在唱歌？”陈择问。
“为什么不能唱？”
“我还以为惹你生气了。”
兴了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然后轻松地笑了笑：“没有生气，绝对没有——”尾音被她拖得很长。
听此，陈择点了点头，似乎欲言又止，但兴了没有追问。
如果对方再继续道歉，她可能真就撑不起来笑了。她不想要同情，或者其他更为复杂的怜悯。
然而陈择忽然跳出的“明天我可以陪你一起去看他吗”，着实让她愣了一下。
还未组织好准备回复的话，陈择又继续说：
“我想了解你。”他盯着手里的那盆白色铃兰，像是在给它低语，“如果你觉得冒犯的话，可以拒绝，我不是非得要这样生掰硬扯介入你的生活，我们可以慢慢来。”
这句话像是告白。
兴了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她有一些失神，但迅即恢复了注意力，将车子开得很缓。
她这种杀人犯敢在警察面前招摇已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如今却勾得他对她动了心，一时之间她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虽然早先已经有所察觉，但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时，她竟开始有一些退缩。如果真的有一天是陈择查明真相，她该如何面对他。
想到这里，兴了便有些于心不忍。
等了半天兴了都没有回话，陈择想着可能是自己不理智，脸上瞬间泛起一层红晕，倒也不是害羞，只是觉得尴尬。
“那个……你就当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话。”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声音里微微带着一点颤抖。
“已经听到了，还记到了脑子里，”兴了亮着眼睛，语气里有一丝调侃的味道，“并且——正在思考着。”
安静的车厢里能清楚听到陈择长舒出一口气，然后调整了一下坐姿，乖乖等待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是等兴了话语上的回复，还是等她给自己敞开一扇心门，并大大方方迎自己住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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