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城的雪大多下在夜间，天亮之后除了满世界的白色，根本无法察觉到城市里有被风雪席卷的痕迹。
早上八点钟，陈择出了单元楼踏着雪地上的脚印往停车场方向走，但没走多远就一脚滑擦在地上，手掌重重撑了下去，一瞬间好像骨头碎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慌忙起身，抖了抖衣服上沾的雪花，然后边走边活动手掌。
不妙，一股钻心的疼直冲太阳穴涌上来。他本身并不迷信，但直觉告诉他今天应该不会好过。
掌心的疼痛感让他没法开车，他一边站在路边打车，一边拨通了上司的电话。
“刘队，今天有点晦气啊，刚出门就直接给我干了一跤，我得跟您告个假先，可能手断了。”
“给你一小时，队里出任务了。”对方的声音极为严肃。
……
“陈队，就在前面。”刑侦队里的人给陈择指了指案发现场的位置。
陈择挂着左手，一边用舌尖舔着上火的牙龈，一边小心翼翼踏着雪往前走。他剩下的一只手可坚决不能再出问题了，此时他脑子里只专注着这一件事。
“陈队你来了。”罗荆台迎了上去，先关心了一下陈择的伤情，“手不要紧吧？”
陈择还在用舌尖顶着上火的牙龈，回话的时候有些含混不清：“死不了。”
“陈队您是死不了，可有人死了啊，还是三个。”罗荆台缩着脖子指了指已经被盖上的几个尸体。
案发现场周围已经拉起了警戒线，由于位置临街，圈占了半米宽路沿，不少人围着看热闹，再加上积雪缘故道路状况较差，导致堵车现象十分严重，鸣笛声此起彼伏。
陈择走上前仔细观察了一遍现场，然后挨个查看尸体状况。
“太惨了。”罗荆台皱着眉头说了一句。
“谁先发现的。”陈择问。
“扫雪的，七点四十左右发现的。”
“死亡时间呢？”
“还无法确定，天气太冷了，得做尸检，但应该可以锁定在昨晚七点到十二点之间。”
陈择站起身，对着罗荆台抬了一下眼睛示意继续往下说。
“三个人都是要害中伤，”罗荆台停顿了一下，“而且都被割掉了生殖器官，凶器是市面上非常常见的普通匕首。”他一边说一边将装有凶器的物证袋拿给陈择看。
陈择拿着凶器仔细查看了一遍后交还给罗荆台，又一边用舌尖舔着上火的牙龈，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
“这个路边广场日常人应该很多，昨晚没人发现这里有异常吗？”陈择故意发问。
“昨晚风大，又下着雪，相对平时人要少很多，再加上最近几天这里路灯损坏还未维修，即便有人路过，也基本很难看清什么。”罗荆台又对着广场塑像指了指，“这还有这么多等身人形雕像，就算有真人混在里面也很难分辨吧。”
“嗯。”陈择点了点头，给大家布置任务，“拉回去尸检吧，受害人身份尽快查清，周围监控录像也要马上调取出来。”
“怎么样，我有没有进步一些？”罗荆台带着邀功的语气。
陈择抓着罗荆台肩头抖了抖脚尖的雪：“有啥进步的。”
罗荆台表面上有些不高兴了：“你就会打击人的自信心。”
紧邻现场的街道堵车现象依然十分严重，所有车辆基本都停滞不前，空气中蒸腾着焦躁的味道。
“今天真的要命，大家上班都要迟到了吧。”罗荆台往警戒线外围走了走，看着尾灯一片红亮的汽车队伍不由感叹。
片刻后。
“哎，陈队——”罗荆台眼睛盯着街道上的某一处，一只手伸在背后不断摇晃，像是想要拉住离自己数米开外的陈择，“陈队，陈队……”
尸体抬走后，陈择再一次仔细检查着现场，没有理会不远处大呼小叫的罗荆台。
“陈队——你女神啊！”
“什么女神？”陈择在心里白了一眼默默说道。
倏——他迅速反应过来，没顾上脚下雪滑，快速跨到罗荆台身侧。
“那呢，黑色奥迪，车窗玻璃开着呢！”
顺着罗荆台手指的方向看去，十来米远最外侧车道挤在几辆白色轿车中间的那辆黑色奥迪十分显眼，车子基本算是停滞着，驾驶室旁的玻璃大约摇下去三分之二，能完全看到里面的人用左手撑着额头，似乎等得比较焦灼。
一晚的大降雪导致道路积雪严重，车辆行驶困难，早上公司鲜花基地里的人打来电话说今天的花可能因此要晚到，并且基地里有个大棚遭到风雪袭击，不知道里面的鲜花还有没有救。
没有跟往常早起直接去公司一样，兴了从市里的公寓起床后便带上防滑设备往郊外基地开去，她有点担心如果有大棚受损，可能近期店里的生意都会被影响。
但车子自开进明光路之后就一直龟速移动，半个小时大约前进了十米，她不由得焦躁起来。虽然目前她已经不太在乎公司的收益问题，但只要一想到还有数百号人需要依靠公司生活，便开始有些心急。
不太清楚前方发生了什么，看着有警戒线，极大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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