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往东北方向行驶,进入了宫城的土地,窗外的景色熟悉而陌生,像是来自几个世纪以前。
寒山无崎曾经对姑母承诺过无数次,说自己八月份就会回仙台,但每一次都失约了,不过姑母不会记得这些事,只是一遍遍问着今年回来吗。
而现在对姑母她们来说,上一次团聚的时候还是新年,父亲也还在,但半年多过去,一切就天翻地覆。
他在东京待得太久了,家乡和宫城这两词的距离越来越远,但是把家乡放在东京上,似乎也没那么的亲近。
寒山无崎是在东京的医院里出生的,同一天,他的母亲去世。父亲无法面对他,把他交给了住在宫城县的奶奶,接着废寝忘食地投身工作。
寒山无崎四岁多时,奶奶去世,逃避了数年的父亲作为长子必须回来主持葬礼。
那时他仰头看着这个陌生的黑西装,问堂哥这个叔叔是奶奶的哪边的亲戚,父亲抱着他哭得很久,葬礼结束后,父亲又把他带去了东京。
父亲还在时,每年的新年,两人都会回宫城给奶奶扫墓,再和亲戚聚上几天。
……
寒山无崎走出车站,一眼就看到了姑母,她留着一头乌黑的长发,眼睛和父亲很像。
姑母看着纤瘦,但圈人的力气一点也不小,她小跑过来,紧紧抱住寒山无崎:“无崎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寒山无崎止住下意识的挣扎,跟块木头一样杵在姑母怀里,他低声回答,“还好。”
姑母是父亲的姐姐,嫁人后改姓清水,生了一儿一女,是传统的家庭主妇,她和父亲关系很好。
“在东京过的还好吗?饭有没有好好吃?要不然还是回宫城读书吧,这里熟人更多。”
“不用,爸爸买的房子还在那儿,我不想搬出去。”
“好吧……”姑母有些失落,“房间给你整理出来了,你什么时候想回来都可以。”
“嗯。”寒山无崎把行李箱放好,坐上副驾驶,系上了安全带。
“莲假期不回来,在大学附近租了间房打工,洁子还是老样子,前几天社团练习时又摔伤了,中午就吃意大利面,对了,晚上做你喜欢的蒲烧鳗……”
姑母开车很稳,她独自絮絮叨叨,说至一半却突然掉下了一串眼泪。
“没事,”姑母接过寒山无崎的纸巾,几个呼吸后重新开口,“无崎是加入了排球社吧,练习得怎么样?”
“挺好的。”
“学习跟的上吗?”
“能。”
“那就好。”
……
清水洁子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她拉开窗帘,还没看到妈妈的车,舒了一口气,紧接着又提起一口气——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拿出怎样的态度来对待刚刚丧父的无崎。
两人小时候关系很好,经常黏在一起,清水洁子还记得寒山无崎房间里堆成城堡一样的绘本和几大罐的糖果,无崎会给自己读绘本,他不嗜甜,会把那些糖果塞满自己的口袋。
后来姥姥去世,无崎和他爸爸去了东京,是突然就决定走了,她和莲哥还熬夜折了一地的千纸鹤,累到不行后睡去,等醒来时却发现无崎已经离开了。
再往后,两人联系减少,关系也就淡了下来。
清水洁子每次见他,都觉得对方变得越来越陌生,越来越……让人害怕。
十岁时的新年里,宫城下了场大雪。大人在屋里聊天,小孩在屋外堆雪人,清水洁子戴了条红艳艳的厚围巾,突然间孩子们一哄而散。
她走过去看了一眼,看到了一只死猫,她害怕地往回跑,想找大人来处理,却撞倒了无崎,无崎的书摔在地上,是夏目漱石的《吾辈是猫》。
“没事吧?”寒山无崎的眼睛很黑,他先扶起清水洁子。
清水洁子攥紧了围巾,口齿不清地说:“猫…死了…猫被……”
寒山无崎表情依旧平淡,连一点震惊的情绪都没有,他甚至还蹲下,凑近观察了一会儿,拿树枝戳了戳那团浆糊。
“确实死了。”他平静地宣布,然后转身回屋。
柳吉舅舅很快跑了出来,他扯了块布盖在了猫的尸体上,把孩子们赶回屋子里。
在温暖的室内,清水洁子看着寒山无崎打了一个哈欠,他手里还拿着那本书,似乎是注意到了自己的眼神,他看了过来……
然后,她哆嗦了起来。
“……那孩子真的好古怪啊。”
从小到大,清水洁子听过很多人都这样评价过寒山无崎,说他孤僻、克人、没有感情……
但她一直都只是听着,没有说过一句反驳的话。
真讨厌。
……
“洁子姐。”玄关里,黑发男孩朝她点头示意。
他长高了一大截,看上去瘦了很多。
“……无崎。”清水洁子想了很久的开场白,见到人后脑袋却空白一片,一句话却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地滑出了喉咙。
“欢迎回来。”
“嗯。”
———
宫城的生活比东京慢很多,失真、抽离,寒山无崎仿佛再度回到了被压抑起来的轮回之中。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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