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输机前舱。
这里被改造成了安德拉的私人接待室。
宽敞的真皮沙发上,安德拉准将一身笔挺的军装礼服,脱下了军帽,一头浓密的金色长卷发堆在她的胸前,耀眼刺目。她翘着二郎腿,戴着雪白的军官手套的手,悠闲地摇晃着细长的香槟杯。随着音乐晃动的右脚上,漆皮军靴鞋面一尘不染,连高跟的牛津靴底都没有一丝污渍。
看着对方这幅优哉游哉的模样,再低头看看自己一身,灰耗子一样的灰头土脸,安居真想上去给她一杵子。安居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太阳穴那里突突的,神经一蹦一蹦地疼。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她已经连续超过26小时没有睡过觉了。
“木箱已经送到,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能走了吗?”
安德拉抬眸看她,伸手比了一下自己对面的沙发:“着什么急,幸存者。既然在这里遇到,也是有缘,不如坐下一起喝一杯。”
香槟在杯里冒出丰沛的气泡,安德拉涂着鲜红色口红的嘴唇,轻抿了一口酒液。
一声爆炸声响传来,安居扭头,看向舷窗外。
窗外,风急雪厚,尸潮汹涌。
舷梯两侧的列兵们摆开阵型,用上了重机枪、榴弹炮之类的重武器,将丧尸压制在一个安全的范围外。
想从这样的尸潮包围中逃脱,安居一时片刻确实也没有好办法。
好吧。既来之,则安之。
安居大马金刀,重重仰靠在真皮沙发上,毫不客气地用自己一身的灰尘硝烟,在这组价格高昂的真皮沙发上蹭上了一个灰色的人印。看着安德拉微微皱起的眉头,安居心底生起一丝微妙的快意。
一个列兵快步走进内舱,俯身,在安德拉耳边说了句什么。
他声音很小,但安居耳力好,隐隐约约听到了几句,天气不好、尸潮、需要再清理至少十米、跑道缓冲之类的关键词。
安德拉吩咐了句什么,列兵退下,前舱内,又只剩下了她们两人。
透过舷窗,安居的余光,突然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危脱掉了累赘的披风,一身劲装,腰带束出劲瘦的腰,正端着枪,弯腰走出舷梯。
有了他的带队,对抗尸潮的火线,迅速向外推进了数米。
安居皱紧了眉,安德拉她该不会是……想开走这驾飞机吧?
那我怎么办?跟机走?降落到别的城市,算达成存活条件吗?安居狐疑地打开系统,再次翻看任务主板。任务目标只说了【存活三日】,倒是没有限定地域条件……可是问题来了,这种无限流游戏,小镇边界,会有空气墙吗?
安居思路开始不自觉跑偏。
“咳咳……”安德拉握拳抵在唇边,清了清嗓子,将安居从沉思中猛地拉回了神。
安德拉将一枚按钮递给安居。
金属扣一般的小小按钮,不知道有什么作用,安居收进系统背包。
【一枚引爆按钮,似乎能引爆某种特制的微型炸弹。】
安居皱了皱眉头,这是还有未触发的隐藏剧情?
安德拉又取出一支香槟杯,杯壁的水晶极薄,杯身细长。
冰镇的浅金色液体流入杯中,杯壁凝出细细密密的水珠,杯口则是丰盈的气泡。
安德拉将这杯酒液推到安居面前。
“幸存者,你刚来这里还不久吧?怎么样,习惯吗?”
安居心里一跳:“你知道我来自别的地方?你以前,也见过和我一样的人吗?”
安德拉凝神看了她一会儿,笑着摇了摇头:“或许吧,但也不是完全一样。肤色、头发、还有语言,每一批都不太一样。”
安居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超市里遇到的所有玩家,似乎都是国人,唯一的脏辫,也是个混血,并且明显听得懂中文。难道所有的玩家是以国家划分批次的?这是什么意思?无限游戏也分国服和外服?
有效信息还是太少。
安居抬眼,看向安德拉,她肩膀上的金色将星耀眼刺目。
“说起来,”安居目光沉沉,“安准将在这个小镇驻守多久了?”
安德拉微微皱了皱眉,很快又松开了眉头:“安德拉是我的首名,我姓史宾诺。”
安居从善如流:“好的,史准将。”
安德拉叹了口气,没有和她计较,轻轻啜饮着杯中浅金色的香槟酒液,抬头看向虚空,轻声喟叹:“尸潮爆发以后,我率兵团奉命一路抗击尸潮,直到最近,才打到这座小镇。我的军衔,也从中校,升到了准将。”
安居挑了挑眉。
“所以……史准将是带着兵团,从别的地方迁军而来,近日才驻守到末日小镇的。从中校升到准将,可非一日之功,想来和尸潮的战斗已经持续了很久。”
安德拉点头感慨:“是啊……一晃也数年过去了……”
安居扶着下巴,真挚微笑。
“是从基地往前线战斗吗?看你们的战斗方式,不像。更像是从前线一路败退,如今,这座小镇也要被你们放弃了……所以,军政府在小镇后方,你们是要撤退回防军政府基地的,这场和尸潮的战斗,人类可以说是一败涂地。……我猜得对吗?史准将?”
现在该轮到准将头疼了。
安德拉·史宾诺准将的额角青筋隐隐一动,她太阳穴突突的,神经一蹦一蹦地跳着疼。
安德拉盯着安居,注目许久,抚掌而笑:“漂亮,不愧是我亲自授衔的中尉,安中尉,你比我遇见过的所有幸存者,都要聪明,而且敏锐。”
似乎隐隐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安居一时没有想到。
“安中尉,你说,你会是这一次,存活到最后的那个人吗?”安德拉再次将桌上的那杯香槟,往安居的面前推了推,而后对她举起酒杯,微微点头示意,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真叫人讨厌的微笑。
斗兽场里高高在上看客一般的微笑,一尘不染,看着野兽们血肉厮杀的餍足的微笑。
安居拧紧了眉头,顺手端起了那杯香槟。
——想泼到她脸上。
突然的风雪声打乱了安居的思路,安居端着酒杯,扭过头,看向飞机外。
窗外,暴风雪已经有了预兆,纷乱的大雪打在舷窗上,将整个舷窗四周堆满落雪,只剩玻璃中心一片小小的圆形空隙。
危恰在这个缝隙间回头,两人隔着小小的舷窗和纷乱的大雪,彼此对视。
危的眼神透过窗边的安居,看向了她身后的安德拉,再收回目光回到安居身上时,危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
那种不安的感觉再次涌上安居的心头。
安居猛地抬眼。
眼前的准将来不及收回眼神,正死死盯着她手中的酒杯,嘴角弯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安居心头咯噔一跳。
“怎么不喝呢?安中尉?”
安居低头,看向自己的酒杯,细长的酒杯里,香槟跃动起丰沛的气泡。
她又转头看向舷窗,飞机外,战火连天的炮弹轰鸣,危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安居犹豫了片刻,嘲弄地勾了勾唇角,将酒杯墩在大理石桌面上。
“喝不惯酒,我自备饮料。”安居从背包系统里掏出了一罐可乐,单手扯开拉环,和安德拉手中的酒杯微微一碰,啜饮起来。
安德拉眯起眼角,眼神中一瞬间杀意纵横。
这酒有问题。
安居心脏狂跳。
舷梯外,突然进来了七八个荷枪实弹的士兵,他们站在舱门口,虎视眈眈,看向安居。
“安中尉,你是我亲自授勋的中尉,我对你知无不言、推心置腹。可你呢,连杯酒都不喝,不免太让我失望。”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安德拉老神在在,再次翘起了二郎腿,手指轻轻叩了叩桌面,“喝了这杯酒,我把安中尉当成自己人。或者……”
安德拉对着安居扯起红润的嘴角,一声冷笑:“格!杀!勿!论!”
以这声冷笑为信号,安德拉一把捏碎了手心的酒杯。舱门前荷枪实弹的士兵们,猛然冲向了安居!
好啊,搁这跟我玩摔杯为号?!
安居已有防备,一把扯出后脑的发簪,欺身而起,手腕撑住大理石茶几,一跃而过,瞬息之间,就将尖锐的发簪抵在了安德拉的咽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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