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守在咖啡馆的迦勒像个想要自首却近乡情怯的逃犯一样关注着警局的大门。
在路过的服务生再一次朝他投来异样目光时,终于在警局门口看到卡桑德拉的身影。
他匆匆招来服务生付钱后,留下桌上只喝了一口的咖啡,就直奔卡桑德拉而去。
只留下服务生自我怀疑:今天的咖啡做的很难喝吗?
而在警局门口共同出现的两人自然引起了警员们的关注——一个是警局里经久不衰的话题女王,另一个是追随话题女王而离职的前警员。
自从知道迦勒成为卡桑德拉助手后,警局里的好事者已经把他们祖上八辈都盘了一遍。
每个人都在回忆两人相处的细节,试图找出促使迦勒成为卡桑德拉助手的契机。
在围观群众拼凑的智慧中,他们很快就找到了答案。
他们的初识应该是迦勒逮捕卡桑德拉那一次,于是卡桑德拉成功记住了这个用与众不同方法引起她注意的男人。
而感情的升温自然是那次迦勒为卡桑德拉解围,将她从杰洛米的追求中截胡的那次。
在逐渐扭曲的回忆以及不断的自我脑补中,关于一个女人与一个男人的相知相识理所当然地迈向了男女之情。
他们的讨论点也终于从魔女不近人情升级为魔女铁树开花,与卡桑德拉有关的桃色新闻的男主角也从杰洛米更新为迦勒。
现如今无数双眼睛在暗中关注着这一对。
“走吧。”卡桑德拉对着朝她跑来的迦勒说,“离这不远就有一家车行。”
“好的。”刚站定的迦勒突然感觉如芒在背,似乎有无数人在盯着他看,他有些不自然地僵了一下。
卡桑德拉自然也感受到了,于是回头扫了一眼。在那双冷漠的眼睛下,所有暗中窥视的眼睛都收回了目光。
除了一个人——杰洛米。
他从阴影中走出,嫉妒又愤恨地盯着两个人的背影,眼神简直要冒火。
为什么从不多看我一眼?为什么是他不是我?这两句话如魔咒一般萦绕在脑中。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不甘心,但是再不甘心也无法改变现状——他从未被卡桑德拉看在眼里。
往前走了几十米,再过一个拐角继续走一段路,就有一家新开的车行。
他们刚一踏入店内,就有招待迎上来。
非常有眼力见的招待对比了一下二人的着装和气质,当下就认定了卡桑德拉才是有钱的那个。至于另外一个?一看就没地位,不重要。
于是他谄笑着转向卡桑德拉,“女士,您来买车?要我给您介绍一下吗?”
“不用。”财大气粗的卡桑德拉直接选了最新的一款车,在柜台眼睛眨也不眨掏出一卷大额钞票,从踏入车行到交钱还没十分钟。
?你是从哪里掏出来的?
目睹了一切的迦勒有些傻眼,他亲眼看着卡桑德拉从裙摆中掏出了一卷钱。宽大蓬松的裙摆遮掩住了她的手部动作,看起来就像是卡桑德拉提了一下裙子就掉出一卷钱一样。你在裙子上缝了个口袋?
“哎呀,您真是好眼光。”并没看到卡桑德拉掏钱画面的招待一边办手续一边还不忘恭维卡桑德拉,“这是柏兰企业最新款的汽车,外观简约流畅,黑金的配色非常符合您的气质。内燃机也是最新设计,功率大幅提高,不仅消耗的燃料少了,开的路程还更远了。”
卡桑德拉板着脸一点也不想回话。冷脸虽然不能吓走一颗想讨好大客户的心,但足够这位招待闭上嘴巴摆出一副专业姿态。
她又给了迦勒一个眼神:收起你那副没见过世面的眼神,作为和你同行的人,丢的是我的脸。
没见过世面的迦勒接收并成功解压卡桑德拉的眼神,勉强把五官恢复原位。
提到新车后,多了一个司机任务的迦勒尽职尽责地开着车将卡桑德拉送回莫里斯街。
但卡桑德拉没有那么急着回去,她想在城里逛一圈。
知道她心情不佳的迦勒没提出什么疑义,而是顺从地扭打方向盘,选择了另一条路。
车辆在城中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车辆轻微的颠簸中,卡桑德拉的负情绪被颠走了一些。
迦勒一边开着车一边觑着卡桑德拉的表情,看到她的眉眼逐渐放松后,犹豫再三他还是开口了:“诺曼小姐,如果您有什么烦恼的话,若您不介意,可以...呃...讲出来。”
他本来想说“可以说给我听”的,只是这样说他总觉得有些不妥,于是临时改口。
卡桑德拉很少,或者说从不与人谈心,她只回:“开车看路。”
“好的。”被婉拒了的迦勒乖巧应答。
车子开到海德公园附近时,被聚众的人群挡住了去路。这个平时幽静的公园此时聚集了许多人,甚至还有人架着相机,将闪光灯对准台上正在演讲的女士。
迦勒扫了一眼过去,围聚的大多都是女性,她们都在看着一个看起来像是临时搭建的看台,安静地聆听者上面打扮体面的女士慷慨激昂地陈词。
迦勒看了眼卡桑德拉,她并没有不满,而是分了点注意力给这场演讲。于是他把车靠边停了下来,等待演讲结束。
他们来的已经有些晚了,错过了开头,但好在没错过全部。
台上的女士演说时并不优雅从容,而是激动且富有感染力,并时不时挥动拳头呐喊:
“姐妹们!我要说不够!一切都不够!我们付出了同等的劳动,我们创造了同样的价值,但是为什么!同样的岗位为什么我们得到的薪酬却是男人的一半!你们知道答案吗?
就因为我们没有选择报酬更高的职业,比如男医生,男律师,男工人!
这并不好笑。这是赤裸裸的歧视!
姐妹们!我今天站在这里,正是为了让那些傲慢的人看到我们,听到我们的声音!我们提出的是合理的诉求,我们要求我们的劳动得到公正的对待!他们不能一边享受我们的付出一边批评我们不知足。
但我说,正是这‘不知足’让我们觉醒,让我们意识到我们也是人,我们的付出同样有意义!我们并非谁的附庸,而是一个有灵魂值得尊重的个体!
今天的游行并不是为了挑起对立,而是呼唤公正!我们要让伦敦,让世界看到——女性的尊严不容践踏!女性的劳动不容贬低!
明天!我们将再度举办一场游行,同样的时间地点,我希望各位能加入我们,并呼吁身边的人加入进来!谢谢各位!”
台上的人在声嘶力竭地嘶吼着,台下的人振臂高呼,闪光灯不住地闪烁,记录下这一时刻。
而在人群之外,卡桑德拉敲了敲车窗发出动静,提醒迦勒该走了。
关于这场演说,卡桑德拉听没听进去不好说,但迦勒的情绪显然被调动起来了。
这个有着丰富同理心的青年看到并听到其他群体的呼喊,于是便也感同身受,似乎他也是付出同等劳动力却被压迫的群体。
正如他当时为纺织女工发声一般。
于是在路上,他一边开车一边询问卡桑德拉的意见:“您觉得刚刚的演讲讲得怎么样?”
卡桑德拉高深莫测地看着他,看得迦勒压力倍增。她没有直接点评,而是说了件不相关的事:“你知道我们穿裤子的权力是怎么来的吗?”
她顿了一下,似乎是为了营造悬念:“是用命换来的。”
轻飘飘的一句,让迦勒沸腾的血凉了一半。
几十年前,差分机落地,工业开始以一种破竹的气势发展,大批工厂被建起来,与之相对应的是大量的岗位空缺。
于是女性也走进工厂,开始与男性一同劳动。
宽大的裙摆显然不如裤装来的方便,为此也酿造了不少惨案——有许多人在操作时不小心把裙摆卷入机器中。
于是裤装在底层劳动女性之间流行,只是穿着裤子的她们被视为异类。
后来许多女性穿着裤装走向街头,多数的她们被视为“标新立异”者,更有甚者被称为“女巫”,被唾骂。
为了自由地穿一条不妨碍任何人的裤子就有无数人被关进监牢,甚至有人在抗争中丧命。
而随着大众的趋势,这股热潮逐渐掀起。议会颁布法案,允许持裤装许可证的女性穿裤子,而获得这一许可证前提是她们的工作让她们必须穿裤子。
这一可笑的法案也是近几年才被废除的。
现如今本就不满女性穿裤子的中上层阶级会怎么看待这些“不知足”的女性提出同工同酬的要求呢?是否还要再往里搭几条人命?没人知道,或者说他们其实知道,只是拒绝讨论。
不过这件事确实给了卡桑德拉一个启发,她想起了一群人,能很好地解决某个问题。
于是她让心情有些低落的迦勒调转车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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