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萤是做过太子的人着实见过好东西。
这鸽血宝石她在魏国和亲嫁过来的顺妃的头钗上见过。
而那年轻人佩剑的那块宝石个头可不小。想来他在魏国的身份很是显贵。
听了这话
那年轻人身后的侍卫紧张抽出了刀剑颇有些不打自招的意味再次逗得小萤勾起嘴角。
那人没想到自己用顺手的武器居然出卖了自己的身份却也不在意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收剑然后笃定道:“你……这是在拖延时间吧?怎么?还有后手?”
小萤伸手算了算时间:“的确有后手今日遇到了我又搅了你们的好事。总之若能放了葛先生我也自当放你们一条生路。不然一会就是驿馆那次你死我活的场景了。你的命似乎比我值钱怎么样要不要赌一赌?”
那人冷笑:“怎么?你们不在乎帝师的性命了?”
小萤笑嘻嘻道:“你都说了那是帝师又不是我的爹娘。只要他们死在你们手上便跟我没关系。你们放了他我领了解救恩师的头功。可你们若杀了帝师我今日就得领下为帝师报仇的名头一个不落地砍下你们的脑袋为陛下的恩师祭奠保住陛下尊师重道的名头。”
那人眯了眯眼
小萤笑了笑道:“自然是见好就收!我也是天冷犯懒如今院外只我的人在我抬一抬手你们还好走脱。待一会大奉兵马到了你们想走都走不了。”
那人笑了:“你当真这么好心?”
“葛先生的院子清雅他们夫妻都是斯文人见不得血腥阁下意下如何?”
小萤清楚自己的斤两并不是这些魏人的对手。
幸好这些魏人对碎银的推崇太深认定了自己是跟碎银一样的顶尖高手所以小萤呼啦啦猛扯大旗想要将这些人吓走。
不然一会三皇子的人马来了包围住小院也只是落得鱼死网破不能保全葛先生夫妻不受伤害。
就在这时魏人留在村口的耳目急急来报:“有一队人马正远远朝这边而来……”
那人眼睛一眯:“你怎知我们要来这里?”
小萤当然不会说这都是两盒糕饼惹的祸只是瞎猫撞见了死耗子。
小萤眨了眨眼故作玄虚说:“阁下若想知不妨想想你们为什么会寻到这里。还有驿馆那次……阁下是不是得罪了给你们引路的向导?怎么总是将你们往凶险之地引……莫不是……你的身份敏感他故意为之是要害你?”
那人并不知小萤乃是睁眼说瞎话的大王这番话也不过是随便诈一诈。
不过小萤这番话歪打
正着落到他的疑心上来。因为他的身份的确敏感……
上次驿馆时他并未同往可原先十拿九稳的埋伏却害得魏国折断了深埋在大奉的暗线。
这次来抓捕手无缚鸡之力的葛大年来到了这处村子又撞到了击杀碎银的大奉女高手更有大奉的兵马正在集结赶来。
怎么看都像圈套。
想到这他心里冷笑一声淡淡道:“既是内应你为何要挑破?”
小萤坦然回答:“这内应存心害你也对大皇子心存叵测不如你将他给我我替你阁下料理了如何?”
那男子听了又是轻笑一声突然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一个青衣男子。
那青衣男子正是范十七派来为这些魏人引路之人。他平日与这些魏人有宿铁交易往来频繁。
范十七吩咐过待这些魏人将葛先生夫妻掳走后让青衣人伺机杀了这对老夫妻嫁祸到魏人身上即可。
这几日朝中声讨太子主动引魏人出兵置天下百姓不顾的奏折不断。
可那慕寒江却在陛下面前将这罪责一力承担下来。
若此时再发生魏人入京杀死帝师的惨剧便有更多的朝臣声讨太子穷兵黩武掀起两国战事连累陛下夫子惨死。
到那时这等压力可不是大皇子和慕寒江能一力承担的了!
而且失去了葛大年凤渊想要站稳脚跟只能依靠主上之力。
可万万没想到刚刚抓了葛大年夫妻青衣人还没来得得及下手便来了个搅局女郎。
而且这女郎还真是个挑事精三言两语就挑唆着人对他起疑看样子是不能善了。
想到范十七的手段那人将心一横突然掏出匕首冲向葛大年。
不管怎么样这葛大年必须要死在这院中!
小萤心道:不好!
正待出手那个年轻魏人却挥出弯刀先了小萤一步切了那人的脑袋!
那人断头后又往前踉跄了两步才伴着飞溅热血踉跄倒地。
小萤挑了挑眉:“……劳您动手那……我谢过您了?”
那人大约也看出自己被利用就此一刀将这人切了然后头都不回带人走出了院子只是扬声道:“不必我生平最恨的便是替人做嫁衣!”
那“嫁衣”二字他说得尤其恨恨。
话音未落
待三皇子领人入村时小萤已经解开了葛大年夫妻的绳子柔声细语地宽慰着夫妻二人。
那葛大年方才目睹了一切对这个年轻女郎能三言两语劝退那些匪人很是惊异。
“不知女郎尊姓大名葛某谢过救命之恩。”
小萤赶紧闪
了葛先生的礼。
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她到底做了葛先生的几日学生。
虽然先生教她不甚用心,可老师不能不敬!
“帝师多礼了!只是此处不甚安全,有人在谋算着您,您还是带夫人入城暂住才好。”
葛先生却摇了摇头:“若真有人看葛某不顺眼,只怕到了哪都是性命不保……”
说完,他上下打量着小萤:“我怎么之前未在大殿下的跟前看过女子做暗卫?”
一旁带人搜查四周院落的三皇子走过来,随口道:“她不是大皇兄的暗卫,是大皇兄的爱妾,叫萤儿!”
“爱妾?”一向镇定的伉俪夫妇异口同声。
孙氏更是忍不住左右上下地打量这位蒙着面纱的小女郎。
阿渊那孩子仿若长年浸染寒霜的顽石,与葛先生夫妻虽然能话略多些,却始终与人淡淡的。
这样冰冷的郎君,什么时候纳个红颜知己在身边?
虽说是妾,孙氏竟欢喜得跟见了儿媳般,忍不住拉着小萤的手:“是什么时候来到阿渊身边的?多大了?他可疼你?”
这准婆婆般的架势,真有点让小女郎招架不住,幸好面纱遮住了红红的脸,不然说话都要结巴的。
趁着三皇子问询葛大年的功夫,小萤赶紧挣脱了手。
“那个……葛先生,您应该也认识萧老前辈,不妨先去他那住一夜。他武艺高强,若出了什么意外,也能护你周全。大殿下方才入宫去了,看情形,得明日才能出来见您,到时候,您再与他商议可好?”
葛先生摇了摇头,看着自己这素净小院地上的那摊污血,怅然道:“既已寻到这里,哪还能躲?凤渊那孩子既然在宫里受着刁难,看来我得亲自去一趟!”
小萤若有所思:“先生是说,您此番遇袭,与凤渊回宫有关……”
葛先生看了看那滩血,感慨道:“若不是女郎来得及时,老夫只怕要死在这人手里,到时候大皇子
就算有光复凤尾坡之功,可他故意引战,激起魏人报复,光是搅乱京城周边治安的罪名,就甚是麻烦!”
葛大年洞悉朝廷动向,一下子就联想到,自己此番麻烦,大约剑指大殿下。
可小萤还是拦着他,迟疑道:“先生,您就这么见陛下?”
葛先生低头看了看,又拍了拍身上的灰:“怎么,女郎嫌我太邋遢,不宜见圣驾?”
小萤走到那滩血泊旁,掬起一捧,毫不客气一把抹在了先生的衣襟处,道:“麻烦先生再把头发打乱些。要是身上有些口子就更好了。”
葛先生有些意外看着这个小侍妾:“你这是……”
小萤太了解自己那位父皇了,趁那三皇子去追贼人
并不在跟前,小声道:“你得让陛下感同身受,知道先生遭遇的凶险,仿若他的身边也早早安插了魏国细作……
葛先生何等玲珑心思,一听这话,立刻懂了。
他虽然没看到这女郎样貌,却明白,能让凤渊那孩子倾心的女子,必定不是靠容貌出位的。
这个女郎,有勇有谋,是阿渊在何处寻来的宝呢?
就是不知女郎为人心性怎样,可是真心疼爱阿渊,不然的话……
等安排好人护送葛先生那个入宫后,小萤又吩咐沈净安排好相宜的人护送葛先生去萧大侠处后,便回转京城住所而去了。
这一路上,小萤迅速整理了思绪。
那些魏人口口声声说,要用这葛氏夫妻要挟凤渊。若无人指点,怎会知凤渊的软肋?就这么轻车熟路地来绑人了?
另外,那个魏国人的身上并无浓重江湖气息,甚至带了些贵胄气质,显然并非只是陈西范的门人。
他说他想用葛氏夫妻换人,是打算换宫里的哪一个?
小萤觉得需要看到凤渊时,好好讲一讲,看看他能不能理出什么头绪来。
等回了京城,已经天色将晚。
小萤迈入凤渊打算藏娇的院子,略略震惊了一下。
早知道凤渊有财力,所以看他买的这处宅子,小萤一时不能适应——这宅子……也太破了吧!
虽然地段不错,地处挨着闹市的永和巷,可这小小的屋子院子里和屋檐上都长着草,窗棂的清漆也斑驳得有些破败,实在不像是藏娇的金屋。
凤渊不会如此小气,又像上次赌气给她喝粥一般,要苛待她的饮食起居了吧?
不过进了屋子,小萤却终于放心了:这等败絮外表下,屋子里却让人眼前一亮之感。
虽然不大,只是外院一间,内院三间房,可内院主人房的装饰称得上奢靡。
地面铺的是桐油饰面的红木地板,雕花的木床和配套的衣橱桌椅,都是镶嵌着玳瑁花纹。那大床柔软极了,也不知铺了几床厚被子。灯盏器物摆设,看着都是宫里的制式。
而桌上的糕饼,赫然是甘味斋的四季鲜花饼。
难怪他当时阴阳她乱收人东西,原来是老早就命人给自己买了一份备在这里了。
小萤拿起一盒,不自觉甜笑,复而警醒,觉得自己太好哄了,连忙放下了盒子。
看来凤渊搞了个金屋藏娇,却并不想引人注意,是以才这般布置的。
这么奢华的屋子,并没有配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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