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没有搭理老二的话茬。
他现在的心思全在了慕嫣嫣的父亲,定国公慕甚的身上。
嫣嫣说了,她的父亲可比母亲通情达理许多,若是能说动了定国公,说不定公主那边的定下的亲事还有斡旋的余地。
可惜定国公虽然为人和善,不言也带三分笑,可他此时的心绪似乎全都放在了城门楼下。
三皇子几次试着搭话,定国公都不言,只是异常专注看着城门下的太子。
国事当前,儿女婚事端不上台面。于是凤栖武只能讪讪作罢,也低头望向了楼下。
此时递交的国书还是没有人接,因为魏国的抚王霍不寻压根就没有下马的意思。
小萤笑了笑,突然觉得这两国交接,其实比她们江浙盐帮火拼都不如!
最起码江湖约架,能骂就骂,能打就打,可懒得弄这些花架子耽误功夫!
想到这,她慢慢走出曲柄龙伞,扬声道:“来人,也牵一匹马来。”
听到太子开口,立刻有人牵来了一匹高头大马。
小萤在尽忠的搀扶下,起身上马,然后催动马匹向前走了一段,终于来到抚王跟前,单手示意,让抚王把国书递交上来。
此时阳光高照,少了华盖遮挡的阴影,抚王终于看清了那太子的眉眼。
虽然金冠玉带,一副少年打扮,还真是眉清目秀,像个女子……
只是不知为何,看着总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抚王冷哼了一下,回头跟了身后人一个眼色,他们身后的人突然抖落麻袋,从里面跌落一条条花身子的蛇。
关于这个大奉太子的底细,他们老早就听说了。据说是个不善骑射,连骑马都害怕的孬种。
此时城门前除了大奉文武百官,远处还有不少围观的百姓,恰逢科考,更有许多书院的学子来凑热闹。
不费一兵一卒,折损大奉国威的机会可不太多,怎能不善加利用?
魏国多蛇,他们的战马都收过训练,遇到了蛇,也不慌张,只是原地微微踏步躲闪。
可是大奉的马儿平日哪里有这等训练的机会?
不出所料,大奉太子骑的马儿看见原地蠕动的几条蛇,立刻受惊弹跳而起,发出惊恐嘶鸣。
这一幕看得城门上的诸位贵胄官员义愤填膺,同时也暗自捏汗扼腕,觉得他们这位太子应付不来。
若是真正的凤栖原应该立刻会被掀翻在地,被马儿践踏了也说不定。
小萤在被甩起时,却娴熟夹紧双腿,牢牢附住了马肚子,同时勒紧缰绳倒退
,让马儿与那些蛇拉开了距离。
待马儿稳了一些,却还躁动不安,压根不敢靠近抚王的马儿,如何能接国
书?
小萤是江浙长大的孩子因着江浙靠近魏国她自然认得地上的那些蛇都是无毒花蛇。
弄这些东西来还真拿大奉太子当娘们一样吓唬啊!
想到这
总是脱靶的太子许是在江浙养病时苦练射艺居然百发百中箭箭命中蛇头将它们定在了地上。
四周的人纷纷发出赞叹叫好声被太子的这一手惊艳到了。
那腾阁老立在城头更是喜得胡子连连翘起对着周围人献宝夸赞:“老朽就说国储不是凡类文能兴国武能定邦啊!陛下之幸!我大奉之幸啊!”
周围之人也忙不迭附和夸赞听得二皇子心堵生气。
定国公慕甚在一旁微笑听着隐在袖里中手却慢慢握紧——他以前总是忽略的那个盲点似乎正慢慢浮上水面隐隐露出冰山一角……
此时城门少年扬声吩咐:“来人将这些蛇都砍了。将蛇头挂在城门张贴告示告知百姓这些是魏国人呈给大奉的国礼!至于蛇身……挑几条最肥美的一半调羹一半椒盐油炸国宴之上我们也得给远道来客加餐啊!”
她这话音刚落城门上下顿时响起炸雷般的笑声:“说得对魏国人太客气了!来我大奉做客还要带几个下酒菜!”
待小萤重新上马时冲着霍不寻劝慰道:“就是递交个国书又不是你我两国联姻我收你的生辰八字就要娶你。抚王您能不能别这么羞涩拖沓?”
霍不寻最恨嫁入凤家一类的字眼他最心爱的女郎还在凤家皇宫里被那老皇帝霸占着呢!
听到这话忍不住挑起浓眉瞪眼看向太子:“殿下是在羞辱我魏国吗?”
小萤挑了挑嘴角:“我呢手也伸了。你呢愿意给就给若不想给那就请打道回府反正你送来的蛇肉已经剥皮下锅了恕不能退啊!”
说着她干脆牵动马缰绳准备拨转回城。
反正想要和谈的又不光是大奉。
魏国的下马威她这个当太子的都接住了可魏国不知好歹不懂见好就收那就恕她不能奉陪了!
至于怎么递交上国书让他们和礼部的人商量去吧!
她得赶回去趁热喝一口肥美鲜蛇羹!
“且慢!”抚王还没傻透趁着能下台阶的时候叫住了太子将手里的国书递了过去。
这太子虽然看着文弱毫无阳刚之气可遇变不惊态度从容哪里是传说中差点被废的昏聩之辈?
冲着这太子方才的箭术也让人对他添了几分敬佩。
于是抚
王终于收起了轻慢之心,也打消了在递交国书时,折辱大奉太子的念头。
不过就在这时,抚王身后的侍从突然低声道:“王上,我怎么看着太子有些眼熟……”
正说着,一旁的另一个人突然想起道:“这太子,好像……”
就在这会功夫,霍不寻也终于想起,这太子的模样分明像那个给汤觅梳头的小丫头啊!
那天之后,一夜混乱,汤觅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马车里。是生是死,谁也不知。
急得他一夜功夫,嘴角长出老大的血泡。
直到听到怡妃出现在京城皇寺,已经安然回宫的消息,他才终于放心下来。
可现在细细回想,必定是有人趁乱打劫,接应了怡妃,才会有如此结果。
难道那个太子,居然不要脸地假扮女郎,趁着那个机会偷偷接近了汤觅,又撺掇她趁乱逃跑?
这少年太子,与汤觅又是何等关系?
霍不寻惊疑不定地看着太子的背影,一时心里翻江倒海。掀起醋浪滚滚。
……
城门前的热闹,一刻都没有耽误,老早就被人快马传入了宫中。
淳德帝也没想到,魏国人竟然搬弄出这么多上不得台面的把戏,不过那老四在江浙历练归来,竟然如此从容,而且箭术竟然精进了这么多,也是大大出乎皇帝的预料。
是以当太子带着国书回来复命时,淳德帝有些感慨地看着羸弱少年:“听说你亲自射死了魏国人扔出的蛇,什么时候胆子变得这么大?”
小萤早就想好了,恭谨回道:“在江浙将养了那么久,儿臣隔三差五就要吃几次蛇羹。早就将胆子练出来了,那些魏人拿些菜蛇吓唬人,还真是带着下里巴人的没见识!”
一旁的定国公微笑道:“以前听陛下说,太子骑射不如文采,可臣今日得见,太子射箭的技艺,可不输军中武将啊!”
小萤笑道:“得亏大皇兄教得好,以前在宫里时,他就陪儿臣练射,说了儿臣的不足,又传授了些技艺,竟让儿臣茅塞顿开。儿臣后来去了江浙,也不敢懈怠骑射,原来儿臣离那神射,就差个启蒙名师!”
淳德帝微微蹙眉:“哪有你这般自夸,射几条蛇,就成神射了?”
小萤连忙道:“儿臣一时得意忘形,还望父皇莫怪!”
“罢了,今日你做得不错,以后议和事宜……也一并跟进吧!”
待小萤领命而出后,淳德帝才转头问定国公:“爱卿看朕的这个儿子如何?”
定国公微笑道:“我大奉国储,自幼便受名师悉心教导,自问文韬武略,都胜其他皇子一筹!”
淳德帝却摇了摇头:“你啊,久不在朝堂,可不知他以前的
样子……说起来,孩子是好的,到底被他那个短视的母亲耽误了。自他远离了汤氏后,还真是越发有些章程了……就是他这个样子……真是毫无凤家儿郎的阳刚威仪,真不知随了谁!
不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偏心,实在是儿郎当有些阳刚之气。他始终不愿凤栖原承位的原因,除了凤栖原无才无德之外,也是因为这个儿子的女相太重,长得不能服众啊!
定国公微笑听着,笑着道:“如此说来,太子的性情与陛下最像了,以前的平庸,也许是韬光养晦,如此心胸,必成大事!
淳德帝听得眉头微挑:“你说,他以前是故意装蠢?
定国公自觉失言,连忙补道:“只是太子为人低调,加之慧窍开得略晚,怎么能是装蠢?如此他又是装给谁看?
淳德帝没有说话。
他突然想到,如果凤栖原从小到大一直聪慧有嘉,那么他现在该是怎样。
依着汤皇后的性子,若有这等依仗,势必为自己大增羽翼,在朝中招揽重臣依附。
而若那母子如此嚣张,自己也必不能容,不会任着汤氏一点点壮大,成为尾大不掉的外戚。
说不定如此出风头的凤栖原,早早就要被废,与汤氏一起入冷宫而不能出……
这么想来,他之前在江浙称病不归,似乎也有避开与西宫相争的用意。
而现在西宫颓势已定,老四却毫无预兆地回来了……
定国公说得对,他这个儿子虽然模样与他不像,可是心机却相当深沉啊!
慕甚的话,点到此处,眼看淳德帝微微变了脸色,便知道他的疑心病又要犯了。
燎原的点点星火,讲究适可而止。
所以慕甚笑着起身,恭请陛下去赴国宴。
迎接魏国使臣的国宴,重点并不在吃喝,杯酒往来间,自然是唇枪舌战。
不过小萤并不是那些文官,打口舌之战也轮不到她上场,便是坐在席上,专心地啃着她的椒盐蛇肉,然后便举着酒杯,挨个打量席间众人。
她入宫这么久,那个啸云山庄却一直不见人也她接触。
小萤不得不细细琢磨一下,这里面到底差了哪个环节。
毕竟他们花了那么大的气力,扶持起个假太子,怎么能舍得让他成为废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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