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渊道:“找人寻了他家的老师傅来,就是不知有没有以前的味道。
小萤咬了一口,酥脆喷香,核桃仁也用蜂蜜调和,去了苦涩之味,正是以前的正宗味道。
凤渊看着她突然不吃了,便问:“怎么?味道不对?
小萤抿了抿嘴,不是味道不对,而是感觉全都不对!
凤渊以前对她好,可以理解为安稳住棋子,互相利用。
出卖军图那次后,她的把柄隐秘在这位皇子跟前全都暴露无疑。
他当时可是恨不能杀了自己的光景,毕竟除掉她,不留有隐患,才是最明智的。
聪慧如凤渊,不会想不到这点。
可是他不但手下留情,还顺着自己,更改了他的计划,让“凤栖原复活,保全了服侍自己的下人,还有腾阁老的性命。
最后又依了她的计策,让义父他们以投诚守城的名义,成全了大义,有了在京城斡旋的资本。
大殿下这般做,可不全是出于他的棋盘考量,小萤不能不领情。
只是利用不在,他再刻意对自己这么细致的好,就是小萤承受不起的重量。
她喝了一大口茶,小声嘀咕道:“不是都顿顿稀粥,要轰我走了?干嘛又这般好,特意找师父来做糕饼?
凤渊挑眉听小萤的问,她又控诉喝了一天稀粥的凄惨,忍不住扯了扯女郎的发髻:“只给你喝了一天的粥,也要记仇?第二日是谁啃了三个虎皮猪蹄还不够?
小萤正在喝茶,被他扯得一歪脖子,哎呀叫了一声,茶水都泼到了身上,恼得也要扯他的发。
可是刚被他在武场摔得七荤八素,脚下正虚,被他一绊便轻巧入怀。
小萤自知打不过他,也懒得虚张声势,只努力想要挣脱他的手臂:“葛先生没教过你,莫要对女郎太殷勤?得亏是我,若换了旁人,岂不是要赖上你?
这话原是无错,不过是逗趣的闲语。
凤渊的眸光却突然一沉,仿佛她说了什么不可宽恕的话,拖着长音道:“哦……那该如何才能让你赖上?
就在这时,花园那边有人语脚步声,听着像是园丁侍女。
小萤想要如上次那般,挣开凤渊赶紧走开。
可这次,凤渊却一把抱起了她,然后长腿一撇,跳到了一旁的长廊,过了转角,快走几大步,就将她抱入了自己的书房。
然后他将乱扭的女郎压在了门板上。小萤被迫抬头看着凤渊的眼。
凤渊倒是学会了她的不正经,逗人上瘾了。
只是小萤如今少了很多逗人的心思,只是躲开他灼烫的目光,迅速垂眸,冷静提醒:“又没喝酒,别乱撩拨人!
凤渊听了她的话,深眸眯了
一下,然后他似被挑衅了般,单手擎着她的后颈,将她一把扯过来。
觊觎已久的猛虎出笼,迅猛捕住了犹不知危险的幼兔,如获至宝,纠缠不放……
女郎生平撩逗人无数,却也都纸上谈兵。
直到他带着浸雪茶香的气息将自己绕住,纤薄的身体也被他用力箍住,气息重叠纠缠,她才确定,这厮居然又吻上了自己!
只是这次,与上次雨夜略显笨拙的试探不同,少了酒精加持,凤渊的亲吻不再温柔,跟他的拳法一般,迅疾而猛烈。
那霸道的唇直接绕过试探,精准地含住了她的小舌,便不再放。
恍惚间小萤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吞噬缠绕,直觉得一股突如其来的热气,从脚底直窜上来。
她想推开他,可手抵住他健硕的胸膛,如何用力都使不得。
这一次,凤渊显然不愿她轻易脱逃。
她被他困在结实的臂膀里,犹如被猛犬按在土穴里的兔儿,动弹不得,无处躲闪。
若是想要脱困,唯有咬住那造次的舌。
可还没等她缓神用力,凤渊已经与她略略分开,只是鼻尖相抵,微微有些气息不稳,沉声问道:“你我都没饮酒,这次……算不算挨上了?”
小萤瞪眼看着他,胸口起伏,努力压抑着闷气:“凤渊,你是铁心要欺负我?”
凤渊看着小萤愤怒得发亮的眼,就连生气,小女郎也这般好看。
他眼眸垂了下来,睫毛在高挺的鼻侧打下阴影:“明明是你在欺负我?这几日看见了,却不跟我说话。跟慕寒江倒是有说有笑……”
说这话时,凤渊的表情微微有些起伏,鼻尖泛着冷光,眼里的妒意是弯长睫毛都遮盖不住的。
若不是她故意躲着自己,他何苦到临川臭烘烘的军营里睡?
原来这几日,闹心的不光是自己,小萤的心情莫名舒爽了许多,仿佛一块石骤然从胸口移开。
她试探问:“怎么?我同他讲话,你不高兴?”
何止不高兴,小萤若知道了他立在屋外那一炷香的时间,脑中翻腾嗜血的心绪,会不会吓得就此不再回头?
这女郎狡诈,更是摆弄人心的好手。
他的心意,在这女郎眼中不一定值几钱。但若洞悉,必定会被她善加利用,玩弄股掌之间。
可就算知道可能的后果,当小萤冰着小脸,假装看不到他时,理智那根弦还是绷断开来。
凤渊知道自己又失态了,坦露了极力掩藏的心思,毫无防备地暴露在这女郎眼前。
她若愿意,利刃无阻,便可剜心……
看着凤渊抿嘴不说话,小萤故意道:“又要当闷葫芦?那我可要去给慕卿送行去啦!只讲了一炷香
没聊够你便进来了真是扫兴!”
说着她便起身要给慕卿践行凤渊却不肯放手只用力将她扯回怀中:“你敢!”
小萤看凤渊浓眉下的那双眼睛向来冷漠的郎君眼里蓄着火。
她知道稍不留神就会被这火烧灼得难以脱身……
勇敢与鲁莽有时也是一线之隔飞蛾在没燎烧双翅前都以为自己厉害得可以全身而退。
可偏偏小萤喜欢游走危险间明知道是一团火也要撩拨几下纤薄翅膀亲自试一试灼热深浅……
当凤渊鼻尖再次磨蹭上她脸颊时小萤没有躲闪只是抬手用纤细的手腕勾住了凤渊的颈。
郎君脖颈处有一道她咬下的痕虽然结痂可因为太深已经留疤难以消除。
船过水才无痕可若涉过的是一片肉长的心哪怕只是朝夕停驻总也要留下些什么。
小萤向来不畏前路更不屑亦无需什么结果。
只是顺了片刻飞蛾的勇蠢闭眼迎上……
这女郎顺从得形同鼓励那一点唇还带着蜂蜜的香甜柔嫩馥郁得让人振奋只想长驱直入吞噬席卷一切。
小萤起初还行可时间久了渐渐便招架不住只能用力推了推他的胸膛这才让男人稍抬了头。
女郎的嘴唇已经被亲吻
得嫣红便是最好的胭脂都调不出的靡色。
凤渊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小萤却用长指抵住了他的唇沉默了片刻后道:“嘘什么都别说……”
前路未卜
这是她从未涉足过的汪洋深海全不知该如何落脚更不知未来何去何从。
便只当片刻迷心不必互许些幼稚可笑之言。
也许用不了太久她就能被现实劈得清醒从凤渊为她设下的迷障里转出来。
凤渊他亦应是如此毕竟不是傻子城府那么深从荒殿独力爬出来的人待到利益关头如何取舍自是不用教……
想到最近都不用跟他冷战僵持了小萤忽然觉得轻快许多便伸手搂住了凤渊板直的腰杆将脸贴在了他的胸前聆听着郎君略显急促的心跳低低道:“不必说那些我明白的……”
凤渊的眼眸因为小萤的话而燃起微亮有些不敢相信如珍似宝慢慢搂住了怀中的女郎。
此时书房静寂洒落的阳光正好落在相拥男女的身上。
……
凤尾坡的余荡已经扫平而大殿下也整顿好了军务。
整理了行囊众人便准备装船回程了。
不过原该早就走了的慕寒江却在船只起锚的那一刻突然出现在了
船坞。
他如今也学得奸猾假装先跟腾阁老他们走了。
等凤渊装船准备启程的时候才带着高崎和行囊从容现身。
说着些言不由衷的借口后慕公子文雅得不容忍拒绝就这么撩起长袍施施然上了船。
然后暗卫头子目光如矩面色如水在孟准和他的亲信间上下打量来回游弋。
“大皇子不用给这些人上脚镣吗?毕竟是羁押入京如此松散恐怕落人口实。”
很显然他是在查看这些入京的人里有没有小阎王的踪影。
凤渊淡淡道:“我负责羁押他们若逃了问责不到公子你的头上!”
慕寒江察觉到凤渊语气不善一时拧眉看着他:“臣怎么觉得大皇子甚是偏帮这些反贼?难道你不知他们犯下的……”
“好了别吵了我们戴!我们戴就是了!”到底是孟准看不得大皇子被刁难主动去找侍卫领了脚镣自己主动拷上了。
闫小萤躲在船舱里不出来乖巧捂了捂自己的面纱。这位如此突击上船就是要找寻小阎王的蛛丝马迹。
这个暗卫头子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当凤渊拿着洗好的梨子递给她时小萤忍不住皱眉:“怎么办?慕公子怎么这般执着?你没套一套话他执意要找小阎王干嘛啊?”
梨子的皮有些发涩凤渊掏出匕首利索削皮然后递给了小萤。
“他说小阎王不露其人其名故不在特赦名单里。这悍匪当着他的面杀人遁逃
小萤噎了一下有些吃不下。
不过这般凶残的话可不像风骨如松的慕公子会说出的恶言。
“你是在编话吓唬我吧?”
凤渊揽住了她的腰肢俊脸带着笑盯看着小萤粉嫩的脸儿:“要不然我将慕卿叫过来你当面与他分说?”
小萤将手里吃了一半的梨塞到凤渊的嘴里狠狠瞪了他一眼。
凤渊闷笑着大口咬着梨子然后拉着小萤的手晃了晃:“放心有我在慕寒江带不走你的。”
可就在这时船舱外传来了义父孟准高亢的咳嗽声。
从上船前孟准就觉得那大皇子对自己的义女有些不对劲。
那冷面弑杀的大皇子也不知什么时候变得黏黏糊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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