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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第六十二章 只盼重逢

小说:

风雪渡万里

作者:

月落瑶川

分类:

衍生同人

永乐二年,十一月初,京城已入深冬,寒风凛冽。

文殊阁内,炭火烧得正旺,驱散着门窗侵入的冷意。

沈之衡正与几位阁臣审议年末考功章程,忽闻阁外传来一阵急促而欢快的脚步声。

礼部尚书张瑾掀帘而入,满面红光,声若洪钟:“首辅!诸位阁老!大喜!天大的喜事啊!”

阁内诸人皆抬首望去,只见张瑾喜形于色,嘴角几乎咧到耳边,往日稳重仪态荡然无存。

一向沉默寡言的兵部尚书卫淳也不禁好奇道:“张阁老,何事如此欣喜?”

“哈哈哈!”张瑾先是大笑三声,随即从袖中取出一卷文书,递与众人传阅,朗声道:“安南国书已至!允诺互市!此事——成了!”

户部尚书郑仕安闻言,亦是喜不自胜,赞叹道:“好啊!安南素来棘手,此番竟能如此顺利促成互市!想必不日之后,天竺的佳音也当传至了。首辅此举,真乃功在千秋!”

“正是!正是!”张瑾连连颔首,目光热切地转向沈之衡,语带殷切:“首辅啊,孟环于这邦交之事,实乃不可多得的奇才!依老夫之见,待其归京,不若便调入我礼部任职。明州市舶司有蒋迁坐镇,足可放心。”

微顿,他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拱手,眼中期盼却做不得假,“万望首辅割爱放人,成全老夫!礼部求贤若渴啊!”

此言一出,阁内顿时响起一片轻笑。

吏部尚书吴朝越捻须调侃:“张阁老,你这可就不厚道了。市舶司提举乃堂堂四品大官,俸禄优厚。你礼部主客清吏司郎中不过才五品,岂有让功臣屈就之理?”

郑仕安亦笑着帮腔:“吴阁老所言极是。若换做是我,定然不依。”

张瑾把袖一甩,豪气道:“诶!若孟环肯来,岂会委屈他做个郎中?那礼部侍郎之位,老夫愿虚席以待!若还不够……”他眼珠一转,玩笑道:“便是老夫这礼部尚书之位,让与他亦无不可啊!”

刑部尚书褚庭真闻言,朗声大笑道:“张阁老,我看你是想趁机撂挑子,早日致仕还乡,含饴弄孙去吧?”

张瑾眉眼带笑,反唇相讥:“褚阁老,我看这阁中存了此心思的,恐怕不止老夫一人呐!”

年岁最长的工部尚书冯坤捋着白须,慢悠悠开口:“老夫这把年纪尚未言退,尔等怎地都争先恐后了?”

一时间,文殊阁内充满了欢快轻松的气息,连侍立一旁的中书舍人亦不禁莞尔。

待笑声渐歇,沈之衡目光温润,扫过在场诸位肱骨老臣,缓声开口,语带诚挚:“去岁至今,朝野清平,政通人和。吏治革新卓有成效,市舶司岁入再创新高,皆赖诸位阁老同心同德,鼎力相助。”

他起身,郑重向众人一揖:“故而,还请诸位莫再轻言致仕。大凌朝堂,仍需诸位砥柱啊。”

吴朝越连忙还礼:“首辅言重了!我等愧不敢当。朝局能有今日新气象,全仗首辅运筹帷幄,领袖有方。”

冯坤亦颔首,感慨万千:“老夫宦海沉浮五十载,如这两年般朝野上下一心的局面,实属罕见。”

沈之衡唇角微扬,轻笑道:“吴阁老和冯阁老再谬赞下去,今日这文殊阁,怕要成了互相吹捧之所了。”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会心大笑。

笑声中,郑仕安神色一正,切入正题:“如今吏治清明,国库充盈。前番首辅所议清丈田亩、改革赋役之策,我以为明年便可择地试行。依先前所议,蜀郡地处西南,远离边疆,且田土丰饶,民风淳朴,可为试点首选。”

“郑阁老所言,正合我意。”沈之衡微微颔首,“去岁恩科榜眼柳明山,赴任户部后颇显干才。其籍贯蜀郡,熟悉民情,明年便由他主理蜀郡试点事宜,诸位以为如何?”

郑仕安当即附议:“柳明山确是合适人选,可堪大用,老臣赞同。”

“臣等附议。”余下阁老亦无异议。

“既如此,”沈之衡缓声道,“便有劳户部细化章程,择日朝议。待年后旨意下达,便可让柳明山放手而为。”

“老臣遵命。”郑仕安拱手应下。

此时,吴朝越却倏然面现忧色,叹气道:“只是……不知圣上对此事意下如何?自徐贵妃入宫,圣上便鲜少临朝,整日流连后宫。近来内阁票拟,竟大半由内侍于承恩代笔批红。”

他目光转向沈之衡,语带探询:“听闻如今即便首辅欲面圣奏事,亦非易事?”

沈之衡眉头微蹙,未待他开口,郑仕安已摇头叹息:“圣意难测,我等臣子,唯有尽力而为。眼下圣上对票拟尚无驳斥,已属万幸。”

张瑾亦面色微沉,亦是叹道:“但愿圣上只是一时年少心性,或许假以时日,能以国事为重……”

闻听此言,沈之衡唇角掠过极淡的冷笑,心中尽是苦涩。

这……可能么?

他缓缓侧首,望向窗外。不知何时,天空又飘起了大雪,纷纷扬扬,将琉璃瓦覆上一层素白。

这雪景,倏然将他带至遥远的回忆——与姜宁相伴的每一个冬日,围炉夜话,踏雪寻梅,她指尖的温热,唇畔的笑意……

自永乐元年三月别离,至今已六百余个日夜。

昔日她以决绝假死之计,意图破开三人僵持之局。岂料他与新帝之间,短暂缓和后,如今竟陷入更深的泥淖。

他时常思忖,若早知今日局面,若早知先帝遗诏内容,殿下是否会选择另一条路?

他既想自私地寻她归来,渴望将她留在身边,又不断告诫自己,需予她自由,需尊重她的选择。

往日在她身侧时,他只觉得情爱甜如蜜饯。可与她分别了那么多日,他才渐次发觉,相思……竟那般苦涩。

与她分开的每一日,他无不在思念她。每过一个昼夜,他对她的思念,又往骨子里更深地渗入几分。

岁月徒增,此情非但未减,反似浸入骨髓,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一阵尖锐的痛楚自心口蔓延,几乎令他窒息。沈之衡深吸一口寒气,强行压下心间翻涌的沉痛,淡声道:“今日议事便到此吧。沈某先行一步。”

在诸位阁老“恭送首辅”的声中,他直起身,头也不回地迈出文殊阁。

撑起油纸伞,沈之衡独行于寂寥宫道。雪花无声飘落,沾湿了他的袍角。

悔意,如这冬雪般,冰冷而清晰地蔓延开来。

他不得不承认,他后悔了。

他——高估了自己。

当初他信誓旦旦,许下十年之约。他可笑地觉得,他能够等她一生,只要能再与她重逢一面便好。他甚至以为若能换得她一世安然,孤寂一生亦无不可。

可如今,短短两年未至,思念已将他折磨得痛苦不堪。尤其每至雪日,相思与新愁交织,几欲将他摧垮。

为麻痹这痛楚,他将自己埋首于无尽公文,沉溺于朝堂诸事,可那相思之情总在不经意间汹涌反噬,正如同此刻。

六百余日,他仅收到她的两封书信,皆借举子入京之时传来。

他知她必在暗中布局,知她素来谨慎,故信中除诗词暗语报平安外,别无他言。

以至于到如今,他连她身在何方,竟都一无所知!

可她……怎能如此狠心?

怎能将他独留在这孤寂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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