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个事,你别生气好吗。”
乔宅门口的石狮子旁,乔莹自顾自的取下了红盖头,抬眸看向眼前穿着喜服的男子。
现在已经是晚上亥时,宗亲们已经送走。月如银盘高悬,明亮的月光洒在眉清目朗的男子身上,像是为他披了一层霜。
实话实说,裴拾昔是她会喜欢的那种类型。
长眉入鬓,目若朗星,身高八尺,长身玉立。很俊,但并不锋芒毕露,笑起来的时候还有个单边梨涡,有种不着调的痞气。
可惜她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依然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把人家骗过来假成亲。
再三唾弃自己后,她老老实实的交代道:“那个,其实我骗了你。”
“没有什么可疑人物,都是我编的,就是为了能拉你来帮忙。对不起……”
裴拾昔愣了愣,直接一口气哽在胸口,好半晌才顺过气来。
他还以为她为了他主动提供水匪线索,心软得一塌糊涂,结果从那时她就开始在算计他?而他跟条傻狗一样穿着喜服,对盖头下的她怦然心动,但在她眼里,这就是一场利用罢了!
这女人怎么这么坏!
深感自己上当受骗,还丢了一颗少男芳心的裴拾昔,当场就绷不住了,“拿假线索骗人拜天地?乔莹,这是人干的事吗?!”
“这这这……”乔莹自知理亏,看天又看地,含糊道:“你也不算亏吧。”
“什么叫不算亏?”裴拾昔一脸莫名:“我是个黄花大闺男!我还要说媒娶妻的!”
看着面前牛高马大的男子那一脸被骗财骗色的委屈模样,乔莹微妙的生出了些许自己好像个薄情寡义陈世美的既视感。
“你又不是蜀川人,别担心,哈哈,大不了以后我帮你说媒?”她说着说着,提起了裙摆,低着头打算脚底抹油。
逢场作戏而已不用当真吧?今天看来是不适宜请他吃酒赔罪了,改日吧,改日……拜拜!
“欸?乔莹?乔莹!”
裴拾昔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面前那狡猾的女子从预备开溜,到脚底抹油,最后“嗖”地就蹿回乔宅。
不一会儿,就有护院来关门,“轰”的一声,干脆利落的落了锁。
夜色中,裴拾昔孤零零站在乔宅前,望着眼前紧闭的大门,气得头顶升烟。
用完就扔,从没见过如此无情的女人……
“公子啊,你怎么在这儿,让我好找。”秦石从墙上翻了下来,“那龙骧我仔细搜过了,上面没……唔?!”
他眼神往裴拾昔身上一扫,震惊的睁大了眼睛:“喜服!你成亲了?和谁,在哪儿?好突然的婚事,我们蜀川没这个习俗啊!”
裴拾昔没好气的撕开自己身上的婚服,一把塞到秦石怀里,警告道:“以后不准再提这件事,丢人。”
-
数日后……
清晨,天将明未明,晨雾中还带着一丝早春的寒意,但乔家酒庐却在腾腾地往窗外冒着白烟。
酒庐里闷热异常,土灶上,大蒸锅蒸着高粱,雾气腾腾。
三四个酒工用竹筐挑着蒸好的高粱,将谷物运到后院里,把它们倒在竹席上,再用竹耙子推开晾凉。
乔莹挖了把晾开的高粱,在指尖慢慢捻动,估算着熟度。
这批高粱在冷却之后,会撒上酒曲,然后放到酒窖里封存一个月发酵,再拿出来时进行蒸馏,就能蒸馏出纯正的高粱烧酒。
高粱烧酒不受禁酒令限制,而且更烈,酒味更浓,是现代白酒的前身。
等这酒酿出来以后,她还可以以此做基酒,采用浸泡或者窜香的制酒方式,做青梅酒、葡萄酒、樱桃酒、荔枝酒……因着酒精浓度高的原因,用烧酒为基酿出来的这些果酒,会比用黄酒做出的果酒更鲜美,更有风味。
乔莹直起腰来,只觉得自己前途一片光明。
自从那日她设计让裴拾昔与她假成亲后,便把宗亲糊弄了过去,从此乔家家产算是稳稳的捏在她手里。
家产不多,账面上的现银只有三百余两,不过也足够乔莹采购酿酒原料。
如今她雇了酒工,买了酒材,翻庐开酿,事业终于要走上正轨了。
巡视完了酒场,乔莹便开始走向江阳镇西,那里坐落着一座新开张的临江茶楼——云来茶楼。茶楼的老板便是那个容貌俊美但脑子不太好使,被她骗过一次就一直记仇的公子哥裴拾昔。
她熟门熟路的摸上二楼。
最靠里的雅间里,一个宽肩长腿、眉清目朗的男子正躺在摇椅上,颇为享受的吹着江风品着茶,一抬眼见她进来,立马闭上眼睛装死。
裴拾昔此刻悔不当初。
当日就不该答应她假成亲,本来只是为了套出水匪的线索的一场交易,结果这个女奸商,成完亲当场就交代关于线索那事是她编造的,然后立刻将他拒之门外!
虽然她后来负荆请罪,说要请他喝酒……哼,这岂是一顿酒就能抵消的?
不过,她口中的线索虽假,但根据线人来报,江阳此地鱼龙混杂,确实有赤龙寨水匪的媒子暗中窥伺。于是为了继续找寻线索,他只好真的在这个富庶的蜀南江镇盘下店面,开了间茶楼,等待幕后之人露出马脚。
蜀南气候宜人,饮食也合他胃口,唯一令人烦心的是,总是与那女奸商低头不见抬头见。
他虽然看起来风流纨绔,但其实长这么大连姑娘的手都还未曾牵过。
现在他一见到她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就总是想到那日两人当着乔家宗亲的面穿着喜服拜天地的场景,虽说只是逢场作戏,但实在是一想起来就心里无端烦闷。
“怎么,还在生气?”
乔莹哭笑不得的将手里的酒壶放到桌上,“裴老板,虽然我确实骗了你,但是是你先说的要我以身相许。而且像你们这种风流浪荡的男人,可能小妾都不知道取了多少房了,假成亲又有什么好难过的。”
她才不相信他是什么黄花大闺男。
裴拾昔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因为看起来风流浪荡而吃哑巴亏。
他想解释,但又觉得没必要,只得憋着气,皱着眉将面前这笑盈盈的女人看了一眼又一眼,心里想着有朝一日一定要设个什么局也坑她一次,好出出这口恶气。
“好了,在商言商,这次过来是与你谈生意的。”乔莹不卑不亢的提出了自己的诉求,“我的酒想放在你的茶楼里寄卖,利润分你两成。”
蜀川酒市重男轻女,女人酿酒被称为女酒,被视为离经叛道,遭到排挤。因为这个原因,江阳几个位置很好的酒铺都拒绝再让乔家酒入驻。
酒香也怕巷子深,为了开拓市场,乔莹只得另寻他法,与一些地理位置好的商铺合作售酒。
西风茶楼位于两条主街交叉处,地理位置极佳,客流量又大,正是一个好选择。
在西风茶楼之前,乔莹已经用同样的办法搞定了两家商铺,这裴老板和她也算不打不相识,他这种纨绔,对这种坐着收钱的买卖,一定很感兴趣……
“不卖。”裴拾昔一口回绝。
乔莹的笑一下子僵在了脸上,“为什么?”
“酒与茶,是冤家。”
裴拾昔乐得看她吃瘪,饶有兴致的说道:“你见过哪一家茶楼还兼卖酒的?更何况才两成的利,就想收买本公子,不卖。”
风水轮流转,没想到这么快她就求到他面前了。得罪了人还想让人帮忙?他裴拾昔身上到底哪点看起来像个宽宏大量普度众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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