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深市郊区的盘龙山,一段早已杂草丛生的公路上聚集着一群人。
这段路陡峭曲折,因出过不少事故,几年前就荒废了,但也正好成了不少赛车手追求刺激冒险的好场地。
“这么多人见证,那我再说一遍规则,旗子已经插到了山顶,谁先把车开上去拿到,就算谁赢。”
开口的人叫钟麒,酷爱赛车,之前好几次都输给了裴昼,很不服气,于是就又组了这么个比赛局。
钟麒:“除了钱之外,输了的人跟对方认个怂,从今往后无论在哪个场子见到,都恭恭敬敬叫对方一声哥。”
裴昼懒散地靠他那辆黑色的阿波罗超跑,从鼻腔里嗯出一声,一副漫不经心的神色。
钟麒见不得他这副拽样,心里憋着劲要赢他,咬了咬牙道:“十分钟之后,比赛正式开始。”
等钟麒和跟着他的那群狐朋狗友走到一旁,秦炎不禁担心起来:“昼哥,这条盘山路可不简单啊。”
他念着手机里刚查到的资料:“这路一共有二十个弧形弯道,其中一个弯道因为事故率非常高,被称为是魔鬼弯。”
裴昼神色毫无变化,淡淡说了声知道了。
秦炎就很佩服他昼哥这生死看淡的气魄,他们这群富二代,玩归玩闹归闹,都还是很惜命的,不然不白投了这么个好胎。
“等会儿赛车的时候昼哥你还是要小心着点,真摔下去不是好玩的。”秦炎说完又想起来个事:“学校的处分早结束了,昼哥你啥时候回去啊?”
裴昼耷拉着眼皮,没所谓道:“心情好的时候吧。”
秦炎家是不管他成绩如何,但也绝对不允许他连着旷十天半个月的,秦炎刚想说羡慕裴昼能这么随心所欲,转而想他那对他不管不顾的父母。
啧,还是算了吧。
还剩两分钟比赛就要开始,钟麒把吸了半截的烟随手一扔,接过身旁人递来的水喝了几口。
刚递水的那人问: “诶,彭勉这小子今晚怎么没来啊?”
“他上次考试被人举报作弊,被他爸罚得老惨了,好不容易找到那王八蛋了,本来要去找人家算账,结果看到跟他一起兼职的女生,他说那叫一个漂亮哟,他准备今晚把那女生弄到手玩玩。”
“他不怕玩得太过火,不好收场啊?”
“彭勉那小子都打探清楚了,那男的是华菁高中的资优生,叫周什么来着,家里没什么背景,至于那女生,肯定也是没什么钱才会跟他一起到便利店兼职。就算真出了什么事,到时候花点钱就解决了。”
秦炎想了一圈他们学校姓周的资优生:“昼哥,那个姓周的,不会是周柏……”
最后个字还没出口,裴昼蓦地站起身,朝着钟麒那一行人走过去。
钟麒看他过来,以为是到时间了,直起身站了起来。
裴昼看也没看他,一把从刚说话那人的手里夺过手机,翻进通讯录找到方才他话里,那个叫彭什么的的名字,拨过去。
少年冷得吓死人的神色和黑眸里翻涌着的暴戾情绪让被抢了手机的那人不明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
连着拨了两遍,都没接通,裴昼沉着脸把手机扔回给那人,对钟麒干脆道:“我不比了。”
钟麒一愣,神色变得凶悍:“不是,你耍老子玩呢?”
裴昼漠然道:“我怕一个不小心摔下去死了,这场比赛我认输。”
钟麒带来那群人发出一阵嘁声,竖着手指往下比,嘲笑他的胆小。
然而他们不了解裴昼,钟麒却是知道他是什么性格,他可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放眼里,断根肋骨头都不会折腰的主儿。
钟麒想不明白他这是搞哪一出,眯了眯眼,神色古怪地发问:“你还记得我刚才说的赌约吧?”
裴昼摸出手机,十几秒之后抬起头:“钱转过去了。”
“不光是钱的事……”
从前那副刚硬不折的傲骨像是陡然间荡然无存,少年无所谓道:“你想听钟哥还说麒哥,我以后就都这么叫。”
钟麒:“……”
裴昼不再耽搁,坐进自己的跑车里,看了眼被他迅速滑跪搞得一脸懵逼站原地的秦炎,又出了声。
“钟哥,拜托再帮我个忙,把我这朋友送下山。”
下一秒引擎声发出轰鸣,黑色阿波罗开出了风驰电掣的速度,像奔驰的猛兽,倏忽间在夜色里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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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一寸寸逼近的刀尖,周柏琛不敢轻举妄动,理智告诉他硬拼肯定拼不过,报警才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他看看被那两个混混往车上拉的阮蓁,还是先跑走了。
阮蓁衣服被扯乱,头上的发绳也掉了,发丝乱飞,她死死抓着车门,不敢想自己被拖进去是什么下场。
锡纸烫收了刀,目光流连在她露出的一侧肩膀,白嫩得跟牛奶似的,不敢想摸上去手感有多好。
“别怕啊,哥几个不是坏人,就想认识你一下,带你去唱个歌。”
“要我说你也别干那什么便利店的兼职了,累死累活站一天能挣几个钱 ,跟着我,新款的手机,名牌的包,要什么没有啊。”
他放着豪言壮语,一根根掰开她紧抓着车门的手指,就在阮蓁即将被拖上车时,亮得刺眼的前照灯直戳戳地朝他们照来。
锡纸烫几个被晃得眼花,抬手挡住眼睛。
车门被大力地甩开,裴昼大步下来。
抓着阮蓁肩膀的飞机头还没回神,脸上先被猛砸了一拳,鲜红粘糊的鼻血当即哗哗的流了下来。
另外两个反应过来,面对从小打架长大的裴昼,却也压根没有一点还手的余力。
锡纸烫刚摸出刀,胳膊肘就被裴昼反手一拧,发出“咔哒”一声脆响,紧接着就被他像扔垃圾一样抡起来砸到了墙上。
裴昼解决完这一切,响着急促警笛声的警车也开了过来。
周柏琛从警车里跑下来,满脸愧疚自责向她解释:“对不起蓁蓁,我刚刚不是故意扔下你,我是想先去报警。”
阮蓁刚受了不小的惊吓,一张脸白得没一点血色,她抿了抿唇角:“我知道。”
她清楚他先走去报警才是最正确的做法,只是她当时的恐惧和无措也是实打实的。
要不是裴昼及时出现,她早就被拽进车里,开到不知道哪个地方去了。
她思绪突然一顿,裴昼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
阮蓁微微侧头,看向身旁,少年嫌弃地攒着眉,拿拇指蹭手背沾到的血迹。
察觉到她的目光,裴昼眉松了松,回望过来,或许是她眼底的疑惑太过明显,她没开口,他就已经窥探到了她的想法。
他没什么正形样儿,嗓音懒懒的:“正巧路过,随便见义勇为一下。”
“……”
阮蓁觉得她真的是很幸运了。
一行人都被拉去警局,上车前,裴昼弯身从地上捡起了个什么,等坐上了车,他朝她伸出手:“这是你的吧?”
阮蓁看到她刚被扯掉的发绳。
细细的一根,款式极其普通,扔在路上都很难被察觉,不知裴昼怎么发现的,更诧异他竟然还知道是她的。
“是,谢谢。”
阮蓁伸手拿过她那根发绳,把乱糟糟披散的头发扎起来。
少女温软的指尖从他手掌粗砺的皮肤蜻蜓点水般的一触而过,那种痒的感觉却深进了骨子里。
裴昼慢半拍地收回手放下。
录完口供,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一片黑暗中只有隔十几米一个路灯发出惨兮兮的白光。
阮蓁和周柏琛走出警局,站到街边等车,时间太晚了,路上车辆稀少,打车软件上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接单的。
黑色超跑开过来,裴昼从车里下来,拉开后座的车门,对她扬了扬眉梢:“顺路送你回学校。”
几秒犹豫过后,阮蓁没像之前下大雨那次一样拒绝,她对他说了声谢谢,先上了车。
周柏琛就要抬脚往车里迈,车门“砰”一声被甩上。
裴昼扫他一眼,寡冷的嗓音充满嘲讽:“我的车可不给缩头乌龟坐。”
自己惹来的祸事,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能把个小姑娘扔下自己先跑,也亏他做得出来。
周柏琛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神色变得难堪,裴昼懒得多看他一眼,坐上驾驶位又是一甩车门,随即扬长而去,喷了他一脸尾气。
裴昼青筋分明的大掌打着方向盘,偏头望了身旁的人一眼。
少女侧脸小小的,背坐得很直,脑袋低着,唇瓣紧抿出一条线,两只胳膊抱着怀里的书包,那手腕细得,在车里头半明半暗的光线里都能看到那凸出的腕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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