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枝疑惑问:“我?”
桑瑀一动不动地看着她,重复道:“师尊会消失吗?”
扶枝弯唇一笑,眼底露出一丝无奈,揉了揉桑瑀的头顶,道:“会啊。”
只见桑瑀模样像是不解,扶枝想了想,缓缓解释道:“我无父无母,得庚元母神点化,诞生于天地之间,修为也是来自天地万物。”
“或许最开始我只是一粒尘、一滴水。能够得此度化,成为令芒真神,已是三生有幸了。”
扶枝没有继续说,只是静静看着他。但桑瑀懂了她的意思。
她的意思是:“她生来,便是为天地而活。”
桑瑀深感不可置信,什么狗屁道理,简直荒唐至极!凭什么她生来就是要为天地而活,为万物赴死,难不成只是因为她得了庚元神尊的点化?容纳世间灵力?扶枝是神,可她也是人,她不是拯救众生,维护和平的工具!
可桑瑀对上扶枝平静的目光时,嘴里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生硬道:“没有其他办法吗?”
“为师会找到其他办法的,毕竟要确保万无一失。”
空气似乎有些沉闷,扶枝倏然展露笑颜,她眉眼弯弯地指着窗台上的海棠花瓣,笑道:“是海棠花开了吗?”
桑瑀仰视着扶枝,缓声道:“······对,昏睡了一月有余,如今院子里的海棠花开得正好,师尊要去看看吗?”
扶枝更加开心了,醒来就能看见海棠花开,满院芬芳,简直是很走运了。她道:“好啊!在屋子里待久了,倒是闷得慌。”
天气转暖,小雀搭窝、猫儿伸腰,众人也换上轻薄的衣衫,浑身透着说不清的清爽舒适。扶枝刚刚转醒,伤势恢复,可身子总归还是有些不适应。桑瑀拿来一条丝绸披风,给扶枝保暖。
扶枝卧坐在桑瑀制的小木椅上,木椅上被包上层层软垫,倚在上面格外舒坦。手里抱着一只桑瑀骗来的狸花猫,如今在扶枝的怀里有吃有喝,惬意得很。
桑瑀找来笤帚扫去院子里的落花,免得有人踩到滑倒。
忽然院外传来一声响亮的嗓音,只见来人一身绿色薄衫短打,看穿着应当是仙山紫苏长老底下的弟子,他道:“昨日城东布铺陈家的闺女遭到谢季青手下的袭击,不过被我们拦下了。”
桑瑀听着,却没抬头,淡道:“这也要来和我说吗?”
绿衣男子忽然看见扶枝醒来,一时间忘记回答桑瑀的质问,笑嘻嘻道:“令芒上神醒了呀!我叫段牧,师承紫苏仙上。”说着,他又莫名其妙笑起来。
毕竟扶枝上神长得好看,平日在仙山又见不到,好不容易见到有些稀奇。
段牧怔怔地笑,直到桑瑀语气不善地“啧”了一声,目光冰冷地盯着他,才乍得回过神来。他连忙正色道:“这次不同寻常!来人身上的鬼气及其稀薄,这几次的阻拦,我发现是鬼气越来越弱!”
扶枝原本见二人模样有些好笑,此时听到这话,也静了下来。
桑瑀道:“帝婴没有孩童魂魄供养,自身魂魄不稳定,鬼气也就稀薄,自然没法将它借给谢季青了。”
扶枝弯唇一笑,道:“做得好。”
段牧顿时喜笑颜开,一排闪亮的白牙显眼的让桑瑀有些无语,桑瑀道:“还有什么事吗?”
“没了。”段牧摇摇头。
“那你走吧。”
“好。”
段牧乖乖离开了。并非是段牧这人呆傻,说什么都听。只是这些时日以来,桑瑀的实力有目共睹,对城中孩童数量、家住何处知道的一清二楚。并且出手狠厉利索,毫不留情。
对此,众人纷纷相视,理解了扶枝上神为何会收桑瑀作为徒弟。虽然是只妖,但一心向正,且实力超凡,让他们真心佩服。
扶枝拍了拍身上的狸花猫,示意它起开。她站起身掸去身上的猫毛,问道:“紫苏的弟子怎么也来了?”
桑瑀解释道:“角仙带着许多弟子去西南救灾,京城里没有人,紫苏长老底下的弟子也就来了。”
“西南救灾?”
“是水灾,沿河边的灾民北上,岳州城外的堤坝快要支撑不住了。角仙带着弟子去接济灾民,重建堤坝了。”
扶枝了然,点了点头。仙山弟子行走世间,做好事、攒功德稀松平常,说不定哪日就能提前成仙了,这次接济灾民,万千生灵,自然功德无数。
闲来无事,扶枝便绕着院子四周活动,逗逗雀摸摸狗,最后再拿着麦芽糖骗隔壁小孩来玩。
不过一会儿,天色渐晚,半空星光点点。
桑瑀从膳房里端了一碗肉汤递到院子的角落里,不过一会儿,三两只小猫机灵地跑过来歪头蹭蹭桑瑀脚边。等待桑瑀逐个摸完它们的头后,乖巧地跑去吃晚饭。
扶枝歪头看着,心里古怪地想:狐狸给猫喂饭?狐狸能有这么好心?不会给它骗过来吃了吧?
下一刻,扶枝摇摇头,心道:那是黄鼠狼骗鸡呀!哪是什么狐狸骗猫啊!
见小猫吃得香,扶枝才发觉自己好像也没有吃饭。虽说自己已经辟谷了,但和桑瑀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是会做饭。渐渐地扶枝若是不吃饭,反倒是有些不自在。
桑瑀拍了拍手站起身,朝着她笑道:“师尊,要吃饭吗?”
扶枝摆手,歪头道:“饭呢?”
桑瑀低头一笑,随后将扶枝推进屋内,道:“师尊先换衣服,今日去望春楼。”
扶枝垂眸一看,才发觉今日一天穿得还是白色里衣,当即耳后一红,立刻关上门,应声道好。
桑瑀倚在门外,等待她出来。今日段牧来的时候,他就想让扶枝回屋,可师尊当时的兴致很好,手里撸着狸花猫,笑着听他说话。他就不想让扶枝回屋了,生怕打扰了她的兴致,只想着让段牧赶紧离开。
扶枝迅速地换好衣服出来,一身浅蓝色短襦长裙,披着白绸披风。浓墨乌发用蓝色发带编起,唇红面白,一双眼亮如点漆。
她的首饰很少,各种发带却很多。扶枝总嫌麻烦,所以平常只会随意地拿一条将头发编好绑好。
扶枝笑道:“走吧。”
她先一步走去,发带微微扬起。桑瑀屋里已经有了她的好多条发带,毕竟她总是乱扔。
望春楼离他们的院子很近,隔着一条巷子就到。望春楼也是一如既往,达官贵人穿着华丽带到这里,金翠耀目,罗绮飘香。
桑瑀刚走到楼前,里头快步走来一身着妖娆的红衣女子,手中的折扇一开,芳香四溢,却又恰好地保持距离,毕竟来这里的人都不是平凡人家,她一个都得罪不起,她勾着朱唇道:“二位是万怡阁里的贵客吧,奴家给您引路。”
扶枝桑瑀微微点头致谢后,便跟着她进去。
望春楼与其他酒楼不同,达官贵客走的路与普通宾客不同,红木雕兽,金檀幽香,华贵万分。每个隔间环境优越,抬眼可见护城河边热闹景象,私密性又好,因此颇得贵人喜爱。
女子引到隔间后,就垂眸离开。扶枝推开檀木房门,绢素屏风后的长桌上已经摆满吃食。她的目光落在桌上一角,眉尾上扬,那桌上的酒壶上明晃晃地写着“桂花酒”。
扶枝拿起来掂量一下,还是满满一壶!
却还是笑着调侃道:“桂花酒?”
“嗯。”桑瑀淡道,心里却道:‘本来不想给师尊喝的······’
扶枝抿唇,意图压下食欲大开的味蕾。奈何桂花酒入口,瞬间被打回原形。她挖起一勺百味羹,又挑起千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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