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翡这次学聪明了点，叫赵叔送她去启山路。
她下了车，回头招呼他们不用在这里等待。
待她目光停滞在那个疏朗少年背影时，才缓缓发觉到，他们之间，隔着万般丘壑。
隔着屏幕，她未曾了解过他。
现在也一样。
那又怎么样。这些总归和她无关。宋翡把脑子里的奇怪想法抛开，理了理现在的状态，迈开步子。
他身上那种若有如无的松香味，一点点勾着她前进。
最后，宋翡立在他身侧，低头凝视着此时专注的白华溪。
她没说话，白华溪也没说话。好像他们都未曾发现彼此的存在。
白华溪的手微动，游戏屏幕上的光幽幽映照在他的脸庞。
不一会儿，屏幕上就显示了成功结算位面，机器的下半部分，吐露出一例例的小票。
宋翡被这小票堆叠的高度而目瞪口呆。白华溪轻俯下身，把它取下后，整整齐齐叠了起来，抬头认真地看了宋翡一眼，然后把票放到宋翡的一只手上。
宋翡指尖微动。
古早世界的娱乐方式，是这样的吗。未来世界没有这种，或者说，未来世界，娱乐已死。
整个社会都是死气沉沉的精密和冷漠。
"要不要玩。"白华溪侧过身去，给她腾了些空间。
宋翡摇头。
"你没玩过这种。"他往宋翡另一只手里塞了块游戏币，游戏币，和微凉的指尖一触而过，他牵着宋翡的一只手，把她手里的币投了进去。
"纯靠技术的，可能比较适合你。"
宋翡的不甘之魂被点燃："你少瞎说，居然敢看不起我。"
白华溪松开手，给她腾位置。
良久，宋翡甘拜下风。
她承认自己根本不会玩这种游戏，咬牙，死死盯着屏幕上的失败标志，转过头，刚想给自己找补。
结果发现白华溪如清泉般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勾着她从未见过的轻松的笑。
宋翡微愣，才恶狠狠地说："有本事你去夹娃娃。"
"那不行，"白华溪很快认输，"那个要看概率。"
"切。"宋翡刚想开口嘲讽他，接着就被白华溪拉着手腕跑起来。
他好像很兴奋："那里有扎气球，比较简单，你去试试。"
宋翡一个不察，也忘却了驳回他的意思，也这么跟着他去了那个机子。
宋翡从白华溪手里夺了个游戏币，潇洒投进去。
"我太厉害了。"宋翡蹲下身，把一个个小票捧在怀里，仔细数起来。
"一个，两个，三个……"她低声嘟囔。
"二十个！肯定比你多！"宋翡向白华溪挑挑下巴。
"那不行，我还要数数你的，"宋翡突然想起什么，收起笑容，低头数着白华溪先前放在手里的那一堆。
宋翡的脸色变了，连带着手里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肉眼可见，白华溪的比她多不少。
白华溪轻轻地笑了，视线无法从她的脸上移开："我送给你的，就是你的。"
"不受嗟来之食，还给你。"宋翡把他那堆塞回白华溪手里。
"要不要去抓娃娃。"
"要！"宋翡雀跃，好像忘记了自己一开始来这里的目的。
"可是，"他直直看着宋翡，"拿着这个我不太方便。"
"宋翡同学，你能理解吧。"
宋翡纳闷地取回，把这叠和她自己的小票攥在一起。
宋翡就这么跟着他，来到游戏厅深处，直到看到一排排娃娃机，她才兴奋地冲过去，把脸贴到玻璃上，喊道好可爱。
旁边的工作人员看到来人后，瞳孔微震，刚想上前，被白华溪的眼神阻止。就只好摸了摸腰侧的听讲机，放在耳边，离开原地。
"不用。"白华溪的声音很亮，却又沉稳。
工作人员：……我吗？
于是他不好意思地把对讲机重新别到腰边，走回去，紧张地看着他们。
工作人员面如死灰：不是吧，这个娃娃机很难的。
＊
宋翡丢进刚刚从白华溪手里顺的游戏币，操纵着爪子移动到想要的目标。
她刚为夹起来而喜悦没多久，爪子便不经意松动，那只熊就径直落下，砸进其他玩偶里。
宋翡遗憾叹口气，缺了些兴致，也不恋战。
就在她打算放弃的时候，白华溪往她身前的机器里塞进一个游戏币，宋翡抬头，疑惑看着他。
"不是说让我来吗。"
"哦。"宋翡仿佛是后知后觉，才起身给他让位，内心嘲笑他肯定失败。
毋庸置疑，白华溪也落空了。
他继续投了一个，操纵起来。
再投一个。
也不知道多少次了，宋翡看着那再次掉落的玩具熊，开口说："要不算了吧。"
"你不是喜欢吗，"他又投了一个进去，"按照现在的距离测算，大概还需要三次就可以成功，不用半途而废。"
"我现在不喜欢了。"
"为什么。"他的动作顿了下来，那爪子就停滞在那，仿佛一次次悬而未决的犹豫。
"只是一时心血来潮的喜欢而已。"
白华溪的眼里蒙起雾气，这个角度的宋翡自然什么都看不到，以为他已经听进去，准备放弃了。
工作人员嗅见他们之间僵持的气氛，敏锐察觉到这是他出场的时机，赶紧走上前去打圆场。
"你好，两位，我们这里有最新的活动，情侣可以用小票兑换自定义奖品。"他尽力压下自己的颤抖。
宋翡惊讶："那不用了。"
白华溪也跟着说道："不用。"
工作人员立马闭嘴，担心自己说错什么话，也没有理由继续留下来，只好带着满脑的问号走到另一边。
待他走后，白华溪按下按钮。
抓空了。
"三次，再给我三次机会就好。"他喃喃道。
感受到他此刻不对劲的宋翡，把本想开口的那些话硬生生吞回去。
难道，祖宗们都很喜欢娃娃？
到底为什么，是由于情感寄托吗。
未来人类不需要情感寄托，也没有情感寄托。
最后，宋翡还是如愿得偿地捧着那个小熊玩偶跟着白华溪走了出去。
吸收到新鲜空气的宋翡忘却了之前的烦恼和压抑，刚想和白华溪分道扬镳，结果他突然就攥住宋翡的手腕。
他带着她走："这么久也应该渴了吧。"
"这附近有家奶茶店，似乎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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