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翡今儿又遇到个活宝，她只能归结于每次光屏传送的位置都非常合时宜。
远处，阳光透过繁茂的树干，撒了一地碎光，时而有微风拂过，带动地面的斑驳树影摇动。
一对人谈笑着往前走。女孩此刻扎了个漂亮的丸子头，头顶突出圆鼓鼓的一块，甚是可爱，前面的男生穿着隔壁中学的校服，看向她的眼神分外柔和。
这确实是很温馨的一面。
林璧吟捧着一束花坐在自行车后座。
申希贤推着自行车。
宋翡欲哭不得，申希贤这小子，她和他打小就认识，小时候就一副大闹天宫的调皮样，总和申远奕狼狈为奸捉弄她，哪有现在这样失意，连个自行车都不会骑。
岁月的影子在彼此身上留下了些什么。
宋翡从自己愈发衰弱的记忆里，翻阅了岁月的相册，笑着以前的稚嫩。
宋翡望着遥远的天际，太阳镶在地平线上，时而有群鸟飞过。
一切的一切都如此寻常，如此周而复始，如此按照一定的规律运行。
而她，好像突然理解了姜乐榆不计一切代价也想要寻求的东西。
原来她往外踏出的一步，是她心态转变最明显的一步，也是她最珍贵的一步。
就是学会把别人当成自己来理解。
＊
周延松盯着眼前日益消瘦的人影，他也不知道曾经能独当一面的爸爸，在岁月的冲刷下，就像气球泄气般，一节一节泄了下去，周延松每年看向他的头顶，就觉得爸爸矮了几分。
他父亲的头发愈发稀少，白色的雪一点点染在发根。
父子二人习于沉默地坐在饭桌前，日复一日地吞着嘴里的饭，就像现在这样，充满了一天的疲惫和经常争吵后的麻木。
周延松握紧手里的筷子，抬起低垂的头，忍不住说。
“爸，妈。”
“我从来没有推心置腹地和你们聊过。”
“但是，有件事，我想和你们说。”
他的眼睛愈发通红，声音也跟着颤抖，泪水一滴滴滴进今夜的饭里，他妈妈在一旁，连忙丢下筷子，轻轻拍着他的背。
周延松看向饭桌中央，那个他从来不敢杵逆，从来对着不敢喊不的人。
爸爸眼角的皱纹什么时候被忧虑覆盖了。
周延松一度沉默。
“对不起，爸。”
“我不想出国。”
他眼神里散着坚定的光，好像什么都无法把他打倒。
“我想学医。”
“我要学医。”
“我为这个梦想，已经努力了很久。”
他一点点哽咽着，用手指着心口。
“爸，你看。”
“你的混蛋儿子，你的不成器的儿子，已经考上这里最好的高中了。”
妈妈拍着的手僵住。
良久，那个坐在中央的男人，像是即将上世纪的茅草屋一般，被风刮的摇摇欲坠，谁都没有听到他的叹气声，化在饭菜蒸腾的热气里。
“好。”
＊
宋翡心虚地坐在他的椅子上，手里抓着乱爬的翠青蛇，半晌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那个……周哥你太酷了。”
周延松气得忍不住吹了吹根本不存在的胡子，谁知道他回房间的时候，一推门看见一个不认识的小姑娘，到处乱逛。
他还没说什么呢，结果这个小姑娘特别自来熟地盯着他，举手喊了个嗨。
你别这样，我要报警了。
周延松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考虑如果不叫外援的话，他能在眼前这个女鬼的手上活多久。
“你听到了多少。”
“就一咪咪。”宋翡伸出手比划，食指和大拇指间留了个很小的距离。
周延松放弃了探究的欲望，扒拉过他的书，小心翼翼地在封面上吹了两口，一副特别宝贝的样子。
“大姐，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第一次被喊大姐的宋翡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
拜托，能不能不要睁着眼睛装瞎，她可是个美少女耶。
周延松拿出镜子，摆到她面前。
宋翡从里面看到空荡荡的自己，只有那只蛇以一种扭曲的姿势悬浮在空里。
“咦。”周延松见宋翡这个表情，他收回来自己照了照，又别了些角度，确认不能照到那人后，他感觉自己彻底完了。
他听说好像不能给鬼照镜子的，这样会让她想起自己生前的死状，发起疯来无差别攻击人。
不是吧。
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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