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姐，快醒醒。”
宋翡的身子被轻柔地摇晃，她下意识扭转手腕，袒露卡在手心的刀片。
意识到这声音的来源，她睁开眼，刀尖因猛于收回，在手心划出痕迹。
宋翡面上不显，问道：“有事吗。”
小鱼起身，牵起她一只手，从床上跳下：“快走啦姐姐，要做操了。”
宋翡岿然不动，小鱼转过头，有些诧异又委屈地看着她。
宋翡摇头，目光放在相牵的手上，示意她放开。
“我要穿衣服。”
“可是我们要做操，姐姐你要是来晚了会被斥责的。”
宋翡说：“你先走吧，我倒是好奇能有什么惩罚。”
她里头穿着白色短袖，也倒不是不能见人，依旧慢悠悠地扯过枕头下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把整个人都缩到里面去。
毛茸茸的头从衣领口里探出来，她迷迷糊糊地耷拉着脑袋，扯下半卡在胸口的剩余部分，轻慢地扣着上面一排排的纽扣，她很久没有穿过款式这么落后的衣服了，确实有些不太顺手，错位了好几个。
小鱼看得干着急，原地跺脚也拿怠慢的她没办法，咕噜噜踩上棉被，跨坐卡在她双腿旁，伸手直接打掉宋翡的手，把她打乱的扣子都解开。
宋翡：……嗯？
算了。
她垂下眼皮，声音闷在胸里：“唔……谢谢……”
“你别睡姐姐……”小鱼都快哭出声来了，“做操，做操呀。”
“好……待会就做。”宋翡往后一仰，脑袋磕在软绒绒的枕头上，还舒服地蹭了蹭，弓起身子离她远了些。
小鱼：……？
啊姐姐，你昨天不是这样的。
没过多久，宋翡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有些不好意思地拉起棉被，躲在里头。
啊啊为什么要让她想起以前。
一段混乱的记忆莫名涌进脑海里。
她上次赖床是在什么时候？
怎么好像是叶嘉川硬生生把她亲醒的？
只要她一闭上眼睛，碎片式的记忆就开始反流，她眼睁睁看着自己嘴里嘟囔什么，被叶嘉川拉起来，手脚软得推也推不开，困意又没被清扫干净。
他一松开手，她就继续软绵绵躺在床上，棉被自动裹成茧状。
他的吻还要继续落下。
啊啊啊不要烦我，我这就醒。
宋翡一个激灵，猛然从床上抬起身子来。
正打算走的小鱼：……？
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
在小鱼奇怪的注视下，她余光瞥见往外走的人，不情愿地干笑了声：“我这就去做操。”
于是，她顶着滔天的倦意，一路沿着长廊，趔趔趄趄地被活泼乱跳的小鱼带着走。
长廊上挂着许多放浪的画卷，宋翡瞄了一眼就收回视线，跟着长长的队伍一起走到前方。
宋翡数着前面的后脑勺，一边还用手梳理自己混乱打结的头发，一块的结缠得生疼，她嘴里“嘶”了声，索性放弃了这个想法，轻轻把这一块的头发拉到前面去，揪着上面的结，问道：“我们要领什么东西吗。”
小鱼乖巧地往前探探头，数前面的人数：“监控颈环。”
“要这个东西做什么？”宋翡随意地把头发卷起来，插入簪子，簪子在插入发丝的那一刻，就自动弯折，把头发扣住，仅仅留下一绺，尽头沿着肩胛骨的曲线，落入衣领里。
小鱼踮起脚，轻轻挑起落下的头发，缠到上方。
这一会功夫，已经排到她们了，宋翡没听到她的话，顺手接了两个在手里，往机器人指着的右手边那里走。
小鱼熟稔地接过，套在脖子上的那一瞬，颈环就自动调整位置，扣的严丝合缝。
宋翡诧异地瞧了一眼，思考戴上这个东西后能不能正常呼吸。
“这东西到底是干嘛的。”
“监控你做操呀，对了姐姐，做操一定要认真，不能走神也不能敷衍。”小鱼扒着她的胳膊，认认真真说道。
“哦。”宋翡戴上后，确实感觉有点喘不上气。
整个精神病院的病人都稀稀拉拉地出来了，宋翡从里头看到很多陌生面孔，男女分隔开，每个人都老老实实地找了个位置站着。
宋翡偷摸着看了其他人一眼，挠挠头，疑惑着傅时予为什么让她来调查精神病院暴/乱的真相。
搞不懂这有什么好调查的，难道有谁天生喜欢被监/禁吗。
不过这确实有些疑点。
音乐突然响起，宋翡像是被夺去了意识，也跟着跳起来。
肢体柔和，时而覆手称拜。
俨然一副邪/教祭祀的样子。
可她却根本无法自控，一旦她生起要夺回自己身子的想法，一股电流就刺得她思绪溃散，眼前迷迷糊糊地，什么都看不清。
她只知道自己正在跳动。
这个舞蹈……
宋翡想起来了，当初她在餐厅的时候，那个奇怪的人，也跳得是这般舞步。
等宋翡彻底清醒后，她正瘫在地上喘着粗气，手里还握着脱落的颈环。
浑身酸痛得要命，头发都不知何时散落，她拨开黏在脸上的发丝，定神看着剩下人继续迷乱地跳着。
为什么她提前醒了。
宋翡握住颈环的手愈发紧了。
是那个她只喝了一点点的营养液？
宋翡理了理混乱的思绪。
第一个疑点，这里作为全联邦最大的精神病院，却成为了邪/教发酵的场地。
第二个疑点，按常理而言，傅时予直接控股该产业，他不可能不知道病院里的情况，除非他是想诓她。
第三个疑点，她们为什么要叛逃，又是如何叛逃的。
最后，这里和她记忆紊乱，到底有什么关系？
傅时予莫不是真在骗她？
就在她沉浸于思绪的这段时间里，一个亮着诡异光的机器人默默移到她身边，开口问道。
“女士，请问……现在是几点了呢。”
宋翡刚想启唇，心中警铃大作，朦朦胧胧地，她好像意识到药效的作用是什么。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摇摇头，眼神迷离地爬起身来，又跌倒了回去，谁知这个机器人竟直接搂着她腰，把她扛过肩头，一股头晕目眩的呕吐感直冲喉头。
好想揍人。
但她对当前局势不够了解，盲目进取反而会自乱阵脚。
她胃里一阵又一阵的翻涌，直到她被放在一个位置上，在她被放进之际，腰侧的圆环开始紧紧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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