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主厨之前在米其林二星餐厅做副厨,姜誉之向他点了餐,姜誉之绕开了会放酱料的菜式,点的法餐和韩餐的融合。他拒绝了应侍生的好意,自己推着餐车上了顶层。
姜誉之在餐桌前摆好餐盘,去到泳池,叫饿久了的晚心亭来进餐。
他森冷着面色,看着将晚心亭夹在中间坐着的两个男人,金梦书含了颗白草莓,去喂晚心亭。
晚心亭只咬下了草莓。
够骚的,这两只公狗。
姜誉之将擦手的丝绢丢在阳伞下的茶几面,他刚摆放一桌菜,指尖全是油腻味道,这无意识冒出的想法,突兀地令他心惊,这种念头不像是他会想出来,倒像是监管者入侵了他的脑海,传导给了他。
也或许这就是融合后的他。
姜誉之揉了几下脸蛋,尽量使得自己神色如常,没有暴露太多怨夫情绪地走了过去。
“吃饭了。”姜誉之语气自然,浑然看不见黏在晚心亭身旁搂住她腰的两个男人。
金梦书瞪了眼姜誉之,这男人怎么伺候他亭亭宝贝的,搞半天,还没让她吃上饭。
“都有些什么菜?亭亭可不吃大酱和过生的海鲜,章鱼和蛤蜊汤都必须炖熟了。”金梦书指点着姜誉之。
姜誉之忍下心中的白眼,这两个登堂入室抢走他主人的贱人,到底是谁和他的主人相处得更久一些。
尽管心中不屑,姜誉之也淡然微笑说:“是些漂亮饭,韩餐和法餐的结合。晚小姐,去看看就知道了。”姜誉之说了几个优雅的名字,听不出放了什么食材。
晚心亭起身,金梦书捞起浴巾披在她身上,晚心亭说:“我先去换套衣服,再去吃饭。”
金梦诗点头,他们下午还想和晚心亭一起玩,现在得陪晚心亭吃饭,得去换身得体的衣服。
两兄弟下了楼,去拿他们的行李换衣服,姜誉之这才忿忿不平盯着电梯,摸着下颌思索:难道没有什么办法,把电梯门锁上吗?
姜誉之看了眼他和晚心亭居住的套房,没管在赟什么时间会回来,他扣上套房的门,狠狠拧了几圈锁扣,还挂上门锁链。
晚心亭叫了系统出来,在她和金梦书订婚之前,让它为男嘉宾们草拟几份协议,东庭秀是小四,白宗俊是小五,姜誉之是小六,具体可以参考白宗俊给她提出的条件。每周可以见她一次面,每年要以一定的信托资金回报给她,再逐年累加。
系统笑了,不愧是它的宿主妈咪,超绝想法。
系统开玩笑:【不如开个公司算了。聘请他们做员工,工作任务是陪您玩,让您务必开心,和他们签署贷款上班的合同,这样资金最终流入到宿主您的账户。这家公司搞成空壳公司,只有您和我两个员工兼任董事,您把资金换到海外的离岸公司。您每年只给自己开一元钱的年薪,万一和金梦书离婚,金梦书只能从您的夫妻共有财产中分到五毛钱,这样更能规避风险。】
“好办法。真的可以这样?”
宿主被它的玩笑骗到,系统开心得嘎嘎乐:【当然不行了。不过统统会为妈咪您准备绝对有利的协议啦。宿主妈咪~您确定选择金梦书提取小狗灵魂了么?】
“暂时还不想提取。我还想玩一阵。万一结婚后,金梦书还可以把他哥哥送我床上怎么办?嗯,感觉蜜月可以三个人一起。”
系统对了对不存在的手指:【是我们四个人一起啦。我始终和宿主大人在一起哟。】
晚心亭哄着系统:“对哦。还有你,我最好的朋友统统。快去拟定协议吧。”
系统下线了。
吃了饭,稍晚,姜誉之收拾了碗筷,放回餐车,金梦书和金梦诗也回来敲门了。
晚心亭打了个哈欠,安排给姜誉之,“我睡会儿午觉,不要让人吵醒我了。”
姜誉之开了门,金梦书吹眉瞪眼,向姜誉之问责:“门怎么关了?你心眼这么小?”
“没有。我怎么会拦你们呢?”姜誉之摇头,指了指套房里的卧室,“她吃了饭,犯困,休息了。我怕人吵到她。”
金梦诗抱着手臂问:“这么大的地,有谁能吵到她?”
姜誉之让他们两人进去,晚心亭的确躺倒在床榻,罩上了眼罩,金梦诗给她找了条薄毯,掖在她肚皮上部搭着,双胞胎再轻手轻脚离开,他们和姜誉之不一样,还有明日的求婚事宜需要准备。
离开前,金梦书故意说:“别把门关了,我们还要上来看她。你都不是她什么人,那么斤斤计较干什么?”没半点容人气度,哪像他。
姜誉之指骨用力捏紧门侧,微笑地点头。他不是她的人,他是她的狗,总可以吧。狗是有权利防止小偷进家门。
金梦诗试探:“明天你有什么准备?”
姜誉之不清楚:“什么准备?”
“没什么。”
金梦诗和金梦书走了。金梦书打算让金梦诗回趟首尔老家,通知父母一声,拿到祖母留给他的和田玉手镯,到时候向晚心亭求婚,表达诚意。
但他很怕哥哥犯了心病,又向他耍诈,存心拖延,最后他还是决心自己找朋友帮忙。
送走双胞胎,姜誉之回到晚心亭卧室内,晚心亭只占了床侧的一角,姜誉之找了处不碍着晚心亭的位置,收拢四肢,躺在她腿旁,轻轻用脸蛋挪蹭。
这样就好了。他要的也不多。
姜誉之睡了过去,晚心亭睁开眼,她撑起身,进入了姜誉之的精神世界。
这是一家汽车旅馆。
所有客房的门都大开着。
昏暗,窒闷,吊在天花板的日光灯,被发黑发霉的壁纸映衬出红光,空气中有股挥之不去的廉价香水气味。
远处的一间房,传来女人混合着男人的粗喘声,光听声音,便明白他们在亲密的事。
晚心亭轻轻踩着地毯靠近,从一间房路过时,一道人影蹿出来,还没靠近晚心亭就被晚心亭用手指点住了胸膛。
人影是穿着花裙子的姜美丽。
姜美丽嘘了声,拽着晚心亭手腕,将门阖上,姜美丽扑进晚心亭怀里,先不管外面有多恐怖,她害怕极了,得撒个娇。
“姐姐,我好害怕。你怎么在这里?”
晚心亭摸着姜美丽的黑发,“不是你找我来的么?很害怕么?”
姜美丽很快接受了晚心亭的出现,是她在内心祈祷晚心亭的到来,来到记忆里最可怕的地方,这两天她都过得很慌乱。
狗不在了,监管者去找狗消失不见,她看到姜誉之预先留下的短信,狗在姜誉之身边,可是狗没有再和她抢着在晚心亭面前出现。
姜美丽不傻,她知道狗可能和姜誉之融合了,姜誉之故意安慰她,才说别担心狗在他身边。
监管者后面也回来了,可为什么要把她扔在这个旅馆里,时不时传来看不见人影的高跟鞋声,听那些恶心男人的喘息,不停地做着噩梦。监管者,这个可恶的监管者,在这时候睡什么睡,只能让她去面对。
他不是管理他们不出差错的人格么?
姜美丽祈祷着有没有好心人出现,能够帮她摆脱,她想回到监管者,狗和姜誉之都在的那个世界。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姜美丽听到廊道的脚步声,她借着随身携带的化妆镜,反光,看到晚心亭出现了。
“姐姐,我该怎么办?”
姜美丽抱住晚心亭,一边贴着晚心亭偎依,一边滑稽地挪动脚步,像跳恰恰舞似的走着,她要带晚心亭去看监管他们的人格。姜美丽很信任晚心亭,没了监管者管控,她倒空似的,把监管者没找到狗反倒把自己找晕了的事讲个彻底。
“他昏迷了。姜誉之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现在留我一个人在这里。他们太坏了!姐姐,你说是不是?男人最喜欢玩背叛了,哪怕是背叛我们自己!哼!”
晚心亭在床上看到了另一个姜誉之面孔的人,姜美丽抱怨:“可沉了。我好不容易把他搬上床。姐姐,你能不能过去给其他租客说说,让那个姐姐和大叔注意一下市容。我还是少女呐……”
姜美丽捧住脸害羞,“有些事,关上门做就好了。还有……还有别打那个小孩了。”
晚心亭点头,她让姜美丽守着监管者,先别出门。
她刚要走出门,床上的成年男人变成一个穿背带裤的男孩,留有一个模糊的背影,先她一步跑了出去。
姜美丽望着空空如也的床榻,没有任何行动,听话地守着不存在的监管者。
晚心亭跟着男孩走出去,他逃往了那间传出喘息的屋子。
汽车旅馆的灯光昏暗地晃动起来,空间在扭曲,地毯出现一个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似乎在阻止她前行。
晚心亭视若无睹,走了过去,靠见那扇大开的门时,看见高脚床的床尾绑了一个男孩坐在地上,男孩看见晚心亭,惊惶地闪开脸,像是被闯入者吓到了。
晚心亭视线向下,地板上洇着一滩水,男孩眼眸变得无神起来,背着手,埋下了脑袋。
床上翻涌的男女停止了,晚心亭退在门后,有高跟鞋的声音传出,女人替男孩解开了被绑缚的手,“少爷,去给老师在楼下找老板买两瓶水,再点碗杂酱面。”
姜誉之拿了钱,抱着一只白色比熊的大玩偶,拖拖拉拉地出了门,撞见晚心亭,又像是没看见。
姜誉之下了楼,买了水,点了杂酱面,他朝旅馆门口看一眼时,老板走出吧台,踹了他一脚,恶心地霍出一口金牙,笑:“别看了,财阀家的小狗崽。你爸妈明天就来拿钱赎你了,永珉和他女人心眼怎么大,也不怕这活宝贝给跑了。”
老板揪了一把姜誉之的脸,恶狠狠地推:“滚上去。”老板又皱了眉,往男孩身侧闻,“什么怪味。你撒尿溅在□□了么?永珉那女人怎么照顾你?快滚上去,别被人瞧见了。”
姜誉之拿了水,朝楼上慢吞吞走。
晚心亭再随着他上楼,姜誉之已经换了条短裤,腿上有道道浮肿的青痕,他又被绑住了双手,丢在门前。这次他用牙齿使命咬着布绳,窗外的天空已经黑了,两个男人房间内发生争吵。
争吵是为了赎金分配的事情,没有听见女人的声音。
中气浑厚的男人说:“哥,人是我和她带来的。说白了,没有她,我们哪能带走少爷,计划也是她提的,她和我要拿走多一点。我们之后要去柬埔寨,再转去加拿大。我老婆是梨花大毕业的,以后还会在加拿大读书深造,我们要拿身份留在那里。用到的钱不能少一分。”
“不行。我这是冒着被抓的危险,收留你们。永珉他女人,你说句话,该怎么分?”
有个女人柔声柔气说:“哥哥们,先喝杯水吧,谈了这么久?”
过了十几分钟,男人们的声音从吵到不吵,彻底没了声,高跟鞋踢踏着走了起来,姜誉之将手腕藏了起来,女人路过时,没有看他,她从楼下拎了把斧子回来。
晚心亭站退在一旁,发现女人穿过了她,根本看不见她。
屋内传来斧头砸动骨头的声音,还有女人轻微吃力的骂声。
姜誉之一边抖着,一边疯了似的撕咬绑缚手腕的布料,终于咬开后,他小跑着下楼,才发现旅馆的卷帘门已经拉上了锁,由于是住宅改的汽车旅馆,四周的窗户都按了防盗窗,他根本没法逃跑。
除了楼上还有个去往后院的消防通道,姜誉之重新上了楼,女人拖动斧头的声音响起,旋扭开门,姜誉之只好避开她,闪进了一扇门内,趴在床底,躲了起来。
之后就是女人提着滴血的头颅,来找姜誉之的场景。她恶意满满地将头扔进了床底,床底传来姜誉之的尖叫。
姜誉之还是被重新绑了回去,扔在床尾,门上了锁,女人忘记刚杀过两个人,坐在床头用遥控板打开电视。
晚心亭这次看清了姜誉之老师的脸,她以为对方有些年龄了,却是意外的年轻,有一些晒后的黄斑在脸上,蓬松的秀发和拥有肌肉线条的身骨,令她看上去气质典雅。
她换到了晚间新闻。
“不用害怕,少爷。收到你爸爸妈妈给的钱之前,我不会对你怎样?对了,你今晚就不用吃饭了,反正明天你也回家了。”
刚才的一幕令姜誉之吓得哭泣,女人抓了抓头发,烦躁地挑眉,给了姜誉之一巴掌,姜誉之止住声音。
这次他只是无声的落泪。
可能是这副不停哭泣的模样惹怒了女人,她的话多说了几句:“有什么好哭的呢?我真是不能理解少爷。要我说,少爷的命太好了,金融危机过了好几年,少爷的爸爸妈妈还能住在别墅里面。少爷这么古怪的男孩,也有父母疼爱,比起我,你已经够幸福了好吗?”
老师拿着遥控板换了频道,电视机箱沙沙地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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