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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 9 章

小说:

山鬼谣

作者:

明观妙

分类:

古典言情

走近了,风岐才能看清那一大堆花胶、燕窝、西洋参的礼品包装盒。

“我跟周辽的一点儿心意,你...”

风岐赶忙摆手要她合上,光扫这一眼都想流鼻血,哪怕是真怀孕了她也不想收这些东西。

本来就躁,再给她补炸了呢...

“周辽...”秦思勉后面的话就给风岐听懵了,“他挺愧疚的...”

周辽饭桌上悲喜交加,一时间忘了过去有人给他说过,九嶷山那一趟有人给他挡了灾,如果他想报恩,以后就再也不要出现在这个人眼前。

“他也是后来才想起来的,挺自责,说自己怎么能把这事儿给忘了。”

“啊?”这回换成风岐百转千回了。

“这...”

她坐上副驾驶,直到车程过半才能组织好语言,这种事还是得扼杀在萌芽状态,所以跟崔辰可以说一句肠胃感冒但毕竟人家开业第一天,不说怀孕店家心里肯定不舒服换她夸一声“师姐情商真高”,但跟秦思勉还是不能澄清的。

他看上去跟周辽关系不错,跟他澄清不就跟和周辽说一样吗?

“你要是...”

“你要是时机合适,就这么和周辽说吧。我不在乎这些东西,你知道的,他自个儿...”如今楚天阔认了她妈做干妈,那她和周辽也算亲戚,“让他别往心里去。”

“好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话好像有点儿重了,“都不容易,把这些放心上多累啊。”周辽要是跟她一个性格,可不知道又得内耗多久了。

“知道知道,我也劝呢,”秦思勉叹了口气,“我还跟他说,要是这话说给你听,少不得被你教育封建迷信。”

先将崔辰送回家,秦思勉开着他妈扔给他的二手高尔夫上高架转了半天进市区,这才停到明荫巷外,跟在风岐身后步入这条于他而言早已面目全非的旧时街巷。

他新奇地左看右看,忽地指着相逢书店隔壁的Kairos酒吧问道:“哎...这、这不是你那个朋友家...哎那个姑娘叫啥来着?”

风岐打断了他,“现在这家店老板也是我朋友,有空来给我们照顾照顾生意啊。”

秦思勉忙道:“行行行,以后经常来。”

也是见风岐拐进了暗巷,秦思勉又是一愣,“哎你家...”他这才看到相逢书店的招牌,又是一挠头,“害,我都忘了...”

风岐这才反应过来,她其实对周辽说的事毫无印象,但说白了她也就嚎了一嗓子,事情都是别人干的,里面还包括她阿婆。

“我觉得这事儿怎么着都算不到我头上,你让他放宽心,该干嘛干嘛。”

“嗯,”秦思勉笑了笑,“哦我又忘了...”周辽还提到风岐今天喷了香水,说香水对胎儿不好,“你要是有啥不方便的...要是缺人帮忙还是啥的你叫我呗,反正我...”

“我店里这么多人,还能缺人帮忙?”

“倒是你...”把周辽和magnus的儿子联系到一起,她总还是觉得秦思勉真够天真烂漫不设防的,好在周辽应该不是坏人,估计就是还没从亲人离世的打击里走出来,“算了,你命好,蛮好。”

她刚要跟他道别,却听他叫住了她,“那个啥...要不还是给我做顾问?你要是缺钱...”

“跟你开玩笑的你还真信了,我要是缺钱不知道啃我妈呢?”

“嘿嘿...也是。”

一直折腾到快两点,风岐终于躺上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

这个谎传到妈妈耳朵里顶多说她一句无聊,不过不管怎么说,于她而言应该算是一件好事。

她心头五味杂陈,忽又觉得自己的确挺无聊的,不过是因为几个奇怪的梦,一些异常,真就把这些虚无缥缈当了回事。

无论周辽是或不是,总算解决了一桩麻烦。

她今天喷的是梵音藏心,没想到隔着正常的社交距离,周辽还能闻出来她是什么。

估计他也用吧,她想。

这瓶是她不久前刚买的,过去莫缇爱用,她总说这味道显老,莫缇说:“妹啊,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就懂了。”

还没等她到年纪呢,前不久去逛商场,忽然就心动了。

也像莫缇爱喝的凤凰单枞,她过去嫌甜嫌香,这几天在家里翻出来一包莫缇去年出国前留下的,似乎也没那么排斥了。

她睡前有喷香水助眠的习惯,可现在满屋子的香水味都有些黯然,因为她今天上午,从一个人身上闻到了一种很独特的木质香。

像是庙观外焚烧千年的木头,偏生还带着一股凛冽。

莫名的,左耳垂又在发烫了,她揪了揪,又揪了揪,慌忙松了手。

可不敢再揪了,真要揪掉了。

闭上眼,眼前便是上午发生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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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博物馆里有关西北地区新石器时代祭祀文化的特展,没走两步,她的目光就被展厅正中央的大玻璃展柜吸引。

一旁的展牌第一行就是大写加粗的四个字:扶眉女尸。

下头是具体介绍:扶眉遗址M13墓主,是一位20-22岁的女性,无生育痕迹,骨骼上有50余处骨镞、骨锥等锐器从不同方位造成的创伤...

还怪巧的。

扶眉是个村名,戚拏云读研时在那附近参与一个考古挖掘项目,晚上一群学生去镇上喝酒,喝得七倒八歪地回宿舍,撞见了一伙盗墓贼。

也是酒壮人胆外加喝糊涂了,其中一个人喊了出来,剩下的顾不上对方有没有武器,一半围了上去一半去现场喊老师和工人顺带报警。

之后的抢救性发掘顺理成章,同女尸共同出土的还有在她身侧的少量陪葬品,其中以两个面具最为出名,一为红褐陶制,一为玉制。

那时候妈妈怎么说来着?

好像是说那个红褐陶制面具和贾湖文化出土的陶制用具工艺和风格有相近之处,反倒和附近的几处遗址出土的陶器差别较大。

扶眉女尸距今约五千余年,其上有多个文化层。陪葬品不多,周围散落着残落的肢骨,大约来自于二十多个不同的人,都是些零碎的部位。

有专家认为,断骨和玉制面具不是和扶眉女尸同时下葬的。

有二次葬的可能。

玉制面具说是面具,实际上也就是一张和人脸差不多大小的圆形玉板,上头有一条波浪状的刻痕,其余就没了。

多的她也记不得了,毕竟一说也有好多年了,那时候这具女尸和随葬品还在修复阶段,妈妈也是正好带她去玩,顺路带她去拜访一个同学时看的。

现在有关扶眉女尸的讨论主要还是集中在她的身份上,毕竟女尸和随葬品像是两个极端,死得惨,陪葬规模虽然小得可怜,但这两张面具却又显示她生前的地位应当不低。有人推测这应该是某个部落中的贵族,或是敌方将领,她的骨骸上那许多道伤痕,来自不同的武器,也来自力道不同的人。

五千多年前还没有文字,或者说目前还没有发现可被后人破译的文字体系,只有一些散落的刻符。口耳相传的故事也早不知飘散去了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就只能推测了。

不过无论是出自祭祀,还是出自恨意,造成这样的伤都是现代人无法想象的野蛮。她忘记是哪本书中读到的,说人类是唯一一个会大规模屠戮同物种的物种。她深以为然,或许所谓生出了神智,可以利用工具,可以思考可以产生文字,这种与生俱来的野蛮和残忍,就是人类与造物者交换的代价吧?

读完旁边的文字解释,风岐看向那具女尸,忽然就哆嗦了一下。

尸体她看得不算少,马王堆的湿尸、吐鲁番的干尸,但就这一眼,感受全然不同。

就像是亲眼看到她受刑罚,看到她先被人以棍棒敲倒,再有人上前以匕首捅刺,最后人们退却,一枚枚粗糙的箭矢刺入她的身体。

无边痛楚自她的心头漫散。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退后一步想要让开,却不知撞上了什么,像立在原地的木桩子,她的疼痛顷刻间散去,脑中已转到了下一个问题:人为什么会对看上去和自己一样有手有脚会说会笑的同类这么残忍?战争可以不完全囊括在内,但纯粹为了祭祀或恐吓,无所不用极其地“处理”掉一个和自己结构相同的人,他们不会害怕吗?

为什么人的脑中有朊病毒,人类相食会得病,如果这种病毒就是所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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