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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木已成舟

小说:

登金枝

作者:

鲜蘑蘑头

分类:

古典言情

《登金枝》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过了端午,夔京已然十分炎热,孟府沁园的雁湖边上,遮天盖日的碧荷簇拥成团,早夏的跳蛙和鸣蝉已纷纷起了聒噪,细脚长腿的水黾轻轻滑过水面,柔柔的荡起一圈圈涟漪。

孟子皎怀里抱着一支彩晶琉璃瓶,瓶里贯着两朵莲芽,兴冲冲的往揽月水榭的门里扎,可刚一进门,就被屋里飞出来的一支墨砸中了脑袋,孟子皎被这飞来横墨砸的七荤八素,一个趔趄跌坐在地,怀里的琉璃瓶也应声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哎哟!我的爷!你没事儿吧?”

何秋见孟子皎狼狈不堪的跌坐在地上,脑门上还鼓起一个大包来,便吓的手脚并行,慌里慌张的去扶。

沉香也闻声从屋里走了出来,远远望见孟子皎,便阴阳怪气起来:“今儿个也不知是刮了什么样的妖风,竟把三爷给刮到咱们这破地方来了,三爷若是走错了门儿,大可现在拍马就走,省的被我们姑娘瞧见了,多出许多尴尬来。”

沉香原名静香,是裴家的家生子,打从记事起就跟在裴映雪身边,后来裴氏获罪,她和裴映雪一同改了名字,才进了孟府,她与韦映雪同吃同睡,就连这性子都极为相似,愈发的刁钻诡拗。

孟子皎揉着面门起身,反而陪笑道:“我早起在雁湖边打拳,看见了两朵长势最旺的莲芽,于是就摇了船采来,心想给映雪养着玩儿,不想成这样了,我倒没事儿,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莲芽。”

沉香一听,脸色更沉了几分,一双挑大的桃花眼直直看向孟子皎:“听三爷这话茬,莫不如我来给这劳什子抵命如何?反正我也活够了!”

何秋实在听不过去,疾步走到沉香身边,拽了她的衣袖低声嗔道:“你浑吣个什么?姑娘好容易身子大安几日,你没得又给气病了!”

沉香反手甩开何秋,立时委屈地哽咽起来,泫然欲泣:“我知道,你们都嫌我烦,恨不得我立刻就走,可我打小就跟着姑娘,便是死了我也不走!”

“这是发生了何事?”孟子皎听出端倪,连忙扯了何秋的胳膊问道。

何秋唉声叹气:“也没什么,方才姑娘写字时,提起放沉香出府的事儿,没想到她脾气这样大,正磨着墨抬手就把手里的墨给扔了出来。”

孟子皎知道韦映雪和沉香虽是名义上的主仆,但历经磨难,又不离不弃,早已是姐妹,感情之深,非比寻常。

“好沉香,映雪只是说说罢了,你的契籍书如今在我手里,便是她想放你出去,我也未必肯呢,你待她这样好,若是你走了,我又去哪里找你这样的?”

沉香原本还双珠含泪,哽咽不宁,一听孟子皎这样讲,立时抹了泪呛道:“呸!你又是什么好东西吗?想用契籍书拿捏我?我便是死也断断不受你胁迫!我不肯走,也是我自己不愿走!”

沉香说罢,拂袖离去,徒留被啐了一脸的孟子皎在风中凌乱。

何秋面如土色,忙扯了帕子替孟子皎拭面。

“三爷莫怪,她也是气极才疯魔了,你大人有大量,别和她一般见识。”

孟子皎万般无奈掸了掸衣袖,说道:“无妨,我和沉香自小便认识,知道她从前并不这样,如今也只不过是刀子嘴罢了,也知道她是不舍主仆之情,才会如此,富贵不弃,便是许多男儿也不曾有的气节。”

“三爷心中能明白自是再好不过了!”何秋朝屋内望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爷来的正好,早起咱们姑娘在水榭外散步,听说了温家二爷进府拜见国公爷的事,现下心里正不痛快,在屋里闷头写字呢……”

迎窗的书案前,韦映雪手中正捻着一只青州狼毫黯然神伤,墨滴从笔尖滑落纸上,毁了刚写好的一个“静”字。

孟子皎蹑手蹑脚的走到韦映雪身后,伸手捂住了韦映雪的双眸。

韦映雪先是一愣,然后几不可见的撇撇嘴,孟子皎立时便感觉到自己掌心的湿润,于是连忙撤了手,心疼的望向韦映雪。

“映雪,你怎么哭了?”

韦映雪自是要强的性子,扬起衣袖擦去眼泪,将脸别向一边。

“子皎好事将近,自然不知道我为何而哭。”

孟子皎闻言,心中不禁一凉:“映雪,别人不懂我,难道你也不懂?”

韦映雪心中也难受的紧,但她深知自己如今的处境,根本无力改变分毫,何况她出身名门清流,自小心中便有一股傲气,惜尊胜于惜命,做小伏低,曲意逢迎的事,她是万万做不出的。

“我不懂,也懂不得。”

韦映雪声若寒冰,冷的孟子皎一阵难过。

孟子皎咬牙隐忍半天,方又开口道:“映雪,我知你心中不大痛快,说这些话不过是故意怄我,你别难过,等奉旨成婚的事一完,我就去求祖母,娶你过门,一辈子爱你护你,再不叫你受颠沛流离之苦!”

“娶我?”韦映雪不禁苦笑,“做妾吗?”

孟子皎如梦初醒,高傲如她,怎愿意委身为人妾室?

可事到如今,一切已成定局。

“映雪,我怎不知让你做妾是委屈了你,可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孟子皎说罢,缓缓起身,星目之间又是心疼,又是无奈,他望着韦映雪的背影半晌,终是心中郁郁离去。

何秋急急忙忙赶进来时,韦映雪正伏案而泣。

“姑娘……你这又是何苦来呢?三爷不来时你盼着他来,果真来了你又气他走。”

何秋扶起韦映雪,浸了帕子替她擦脸。

“你少自作聪明,我哪里盼着他来?”韦映雪压低眉眼,有些不悦。

“是是是,姑娘才没有盼着三爷来,是我盼着三爷来还不成吗?”何秋嘴角一抿,难掩心中关切,“真真是一对冤家。”

孟子皎前脚踏进玉芙楼的门槛,紧接着就看见喜梢从楼里慌慌张张的迎了出来。

“我的爷!您可回来了!”

孟子皎心中正郁闷的紧,现下又见喜梢这一副苦瓜脸,心中更觉不爽:“哭丧着脸,我还没死呢!”

喜梢闻言,连忙去了脸上的急色,换上许多笑来:“爷骂的对,小的拍马就改!”

“说吧,什么事儿?”

孟子皎双臂一攀,摇摇晃晃的往楼里走。

“爷您是不是忘了?今日是小康王的生辰,您要去的。”喜梢邀功似的说道。

“呀!”孟子皎忽然想起这事儿,急的伸手去拍喜梢的脑门:“你小子磨磨唧唧怎的才说!”

喜梢委屈的撇撇嘴:“爷……”

康王易景天是先帝四子易自成唯一血脉,易自成与今上乃是一母所出,异常亲厚,后来易自成不幸病逝,易景天便承袭了易自成的亲王之位,虽无实权,却尊享富贵。

孟子皎携礼赶到康王府时,赵相之子赵宏恩便向他发难:“子皎,康王生辰,你却来的这样晚,不知是何要紧事,还能绊住你的脚?”

赵宏恩和孟子皎同岁,两人自幼不合,小时打架,等年岁稍长,两人便在暗地里较劲。

论年纪,康王比两人都还要年长一岁,只不过自小养尊处优,身边也没有兄弟姐妹作陪,心性比一般人都要单纯许多。

听赵宏恩这么问,康王也看向孟子皎。

“赵宏恩,你年纪不大,记性真差,你记好了,我姓孟,别叫的这么亲昵,本公子胃浅,经不起这么糟践。”

“你……”赵宏恩吃瘪,脸色难看的很。

孟子皎余光带过赵宏恩,转而看向康王,一改方才看赵宏恩时的不屑一顾,道:“康王生辰,子皎特地寻来宝物送给康王做生辰礼,四处奔波故而来迟了些,还请王爷莫要怪罪。”

“哦?是何宝物?快拿出来看看。”康王欣喜道。

“王爷,这件宝物不宜现于人前,恐遭人惦记,还请王爷借一步相看。”

赵宏恩闻言,立时跳了起来,指着孟子皎骂道:“孟子皎你什么意思?”

“宏恩,不过一句玩笑话,你何须如此认真,小王府上的酒是今上御赐,你不妨在此多饮几杯,我与子皎去去就回。”

康王说罢,便走到孟子皎身边,拉起他就往厅外走去。

赵宏恩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狠狠捏着酒杯,连饮多杯。

季华厅内,康王满心切急:“小王知道子皎眼光极好,搜罗的都是当今罕物,究竟是什么?快给本王瞧瞧。”

孟子皎满眸星光四溢,笑道:“王爷还记得上次您在京郊遇刺之事吗?”

一提此事,康王面上的笑意瞬间荡然无存,像一只惊弓之鸟往后连退两步。

“怎……怎会忘了?那夜的贼人险些要了本王的命。”

孟子皎往康王身前走了两步,伸手扶住他的胳膊,又说道:“再珍奇的宝物,若是无用,也不过是死物。”

“子皎何意?”康王看向孟子皎。

“今日我送王爷的生辰礼,便是一件能救命的活物,要比那些价值连城的死物,宝贝许多。”

孟子皎说罢,从腰间玉带上解下一只玉珏,交予康王。

“玉珏?”康王倒笑:“此物小王府上多的很。”

“王爷府上珍奇之物万千,小小玉珏定入不了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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