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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灯光下。
茯神直视着他的眼睛,神情的安静多了一些恬静,眸光似有若无的暖意,这次对他说了:“谢谢你。”
正常应该回,职责所在。
或者公主不必多礼。
他第一次帮她的时候,他望着她,面甲下也没有表情,心里像小狗想要讨赏,她没有感谢他,反而又提了个请求。
第二次她终于感谢了他。
但他发现他好像并不想听到这个。
“谢谢”意味着结束。
他不是为了这个才帮她的,是为了那双眼睛。
那双寂静的眼眸,如果连失望也没有的话……
他想告诉她:下次这些事可以让外面那些守卫军去做,随便指派谁都行。
她是公主,他们会听命的。
但同样的,话到嘴边,他发现他不想说。
心像缓缓沉入水底。
他缓缓意识到,如果说了,下次站在这个位置,被用那种目光静静注视着的,就会是别人了。
他对茯神生硬沉默地颌首回礼,转身离开。
回到队伍里,几个人私下议论起白日的事,津津乐道着公主耀眼的美貌和毫不吝啬的笑容。
他听了一下,议论的名字里没有她,感到满意。
就像是对那珍贵的,美好,但没有人赏识,只有自己看见的珍宝,产生了私密的占有和贪念。
忽然有人说:“两个公主,都是生于乡间,却云泥之别。二公主如此貌美高贵,犹如明珠。那位三公主却如此普通,木头似的。”
他低垂着头,唇忽然抿得很直,有些冷锐。
独占的欲望令他习惯性保持缄默。
同僚的毫无品味,令这缄默有些困难。
他想,不是的,她是很美很美的。
只有他看见了。
……
第二天早上,茯神打开营帐的帘子,看到昨晚用过的水已经被人倒了。
放在外面的是一桶干净的清水,还有一桶冒着气的热水。
放下水的人站起身恰好和她对视,仍旧戴着粗犷的露出眉眼的黑色凶兽面甲。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茯神望着他,轻轻地说:“早上洗脸用不了那么多。”
“……”
他像是呆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犯了蠢,耳尖微红。
茯神脸上的平静依旧,表情只一点微弱的变化,眼眸里漾开一缕幽静的笑。
带着孩子般的纯真和柔软的暖意。
像封闭幽静的夜昙,小心开了一刹。
怦然。
在清晨的微光中,唯有他看见。
就像是为他开的。
确信是因他而开。
拔营时候的帐篷是他收的。
将行李装入箱子,放入马车,也是他做。
她上马车迟疑的时候,低下头目不斜视地伸出手臂的那个,仍旧是他。
她顿了顿,片刻他感到轻盈搭在手臂上借力,像花枝落在臂弯。
空气里有稍纵即逝的香,刚要分辨是什么,就消散了。
“多谢将军。”车里的声音说道。
难以分辨情绪。
将军?
将军的称号太多了,杂号的尤其多,他意识到,她好像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她也不知道他长什么。
更加不知道穿着这样的甲胄,戴着这样面甲出现在她面前的人,哪一个是自己。
他头一次感到,这象征荣誉和归属的面甲如此的沉。
却找不到摘下的契机。
中午车队休息。
水佩终于现身了。
这半个月,面对自己一天比一天敷衍懈怠的试探,那位三公主从未有过责备惩罚,让她找不到理由说对方苛待。
对方并无可倚仗之人,水佩也看清楚那位软宁公主并不介意自己的殷勤,越发明目张胆擅离职守。
即便做软宁公主的粗使宫女,也比跟着毫无油水可言的三公主有前途。
这天中午水佩去营地的临时灶房领了饭食,照例自己先吃饱,才随便找了点塞进食盒打算给茯神送去。
问起来就说,皇上只给二公主拨了膳食的银两,并未给她,她自然只能吃差一点的。
反正一个长在乡野的孤女知道什么宫中规矩。
茯神不知道,但有人知道。
水佩忽然被人挡下了。
护卫军中有好几支队伍,除了知道最高掌权者是侯爷,水佩只知道戴这种面甲的都是陛下亲卫中的将领。
她露出落落大方的笑容,叫了声将军,袅娜行礼。
原白凤用那华丽的贵公子声音说道“姑娘不必多礼”,手中已经揭开了食盒,微微挑眉,毫不意外。
这种事宫中见多了,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笑道:“以后给三公主送膳食这种粗活,就不必劳烦姑娘了。”
水佩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明白对方并非掌握她前途之人,因此笑容未变分毫,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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