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政殿。
六皇女跪在地上请罪,五殿下朱笔红批,仿佛没看见地上跪着个人。
“皇姐,我真的知道错了。”
御案上朱笔未停,显然是没有理会。
六皇女神色窘迫:“我不该好色贪图,收了那两个美人。可是皇姐,我身为皇女,三夫四侍不是寻常事吗?”
执笔之人大致看了看新的奏折,召石静近身来,说道:“岭南的折子通通打回去,告诉岭南总督,下个月的折子如果还是废话连篇,本殿就派个不说废话的去替他写。”
石静抱着一摞奏折退下,六皇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近半年来,她顺风顺水,可以说没有人再敢同之前一般轻视忽略她这个六皇女,更别说给她脸色看,可是……
只有她!
任何时候都能把自己的脸面踩在脚下!
视作无物!
六皇女心知今天这件事定不会善了,可没有想到她会如此下自己的脸面!
如果有一天我能坐上那个位子……
只要有一天我能!
六皇女磕头认错,语气是十足的诚恳:“皇姐,今天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还希望皇姐息怒。”
“错在哪?”高台端坐之人终于回了一句。
“不该不听皇姐的话,不该收了余蓼国的人,不该心存侥幸违背皇姐。”
六皇女一连三个不该,也是实打实的磕了三个响头。
朱笔终于停下,抬眸看向六皇女,“继续。”
六皇女稍显震惊地看着五殿下,以往她只要乖顺认错,摆足态度,皇姐并不会再同她计较。为何如今让她继续?继续什么?继续认错?还是继续磕头?
“这便没错了?”
六皇女下意识想点头,幸而及时回神,迅速诚心求问道:“还请皇姐明示。”
“一,你见罪于楼兰。今日你捧杀楼兰,刻意针对。不到半个时辰,是浑忘了,还是根本没放在心上?”
五殿下没有给六皇女狡辩的机会,继续说道:“二,在楼兰使臣到的时候、三日前甚至是昨天,本殿是如何同你说的?”
“本殿要你与楼兰王女交好,讨楼兰小殿下欢心,求娶楼兰小殿下下嫁于你。”
“你是如何做得?”
“大朝会公然针对楼兰,不惜以寿王公子和自身作饵,你想试探什么?”
五殿下一步一步走到六皇女面前。
“顾晚宜,你觉得你能试探出什么?”
六皇女看着面前站着的女人,脸色愈白,所有巧言善辩都无法开口。直面五皇女的威势,除了军中少许几位老将,没有任何人能抗得住!
这是经历过血的教训与洗礼,战争的残酷与无力,朝堂的波谲与云诡,才造就出的帝女!
不是六皇女这种养在京都,只会纸上谈兵,自视甚高的皇女可以面对的。
“之前是本殿的错,没有说清楚。所以现在,本殿命令你——顾晚宜,不惜一切代价讨好楼兰两位殿下!”
“你是哭也好,求也罢,总之,如果下一次本殿看见你同楼兰两位殿下形同陌路,就是你顾晚宜这个六皇女做到头的时候。”
“这次听懂了吗?”
六皇女应声点头。
“那还不滚出去,携重礼拜谒!”
*
待六皇女退下后,五殿下捏着眉心,心情郁郁。
石静端了茶盏,奉于案前:“殿下,喝杯茶,消消气。”
“消气,我消什么气?真正生气的两位在揽玉轩呢!”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给她铺了一条宽敞明亮的大路,结果她连鞋子都穿不好!
“你看见她做得这些蠢事了吗?”
同寿王勾结,为难楼兰,试探我的底线在哪里。
“这样的东西,却是,却是他下半辈子的依靠!”
“石静,我如何能甘心!如何能闭眼!”
石静连忙劝道:“殿下,您当年只是伤了身子,仔细养着,是能……”
五殿下毫不犹豫地打断了石静的话,“我知道我的身体,比你们任何人都清楚。”
石静看着五殿下平静冷漠的神色,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殿下的身体,如果不是因为当年太过艰难,殿下今日就不会如此,备受煎熬!
心爱之人千里相赴,本该结两姓之好,可是殿下却只能将其推向别人!一路妥帖,处处维护,也成了别人的心意!
即便如此,还是让心上人受了委屈!
如果殿下身体康健,哪里还有这等小人张牙舞爪的时候!
“石静,你安排一下,找些性情和顺的陪陪他,不拘着什么世家贵子。”
石静压下所有思绪,专心听着五殿下的吩咐。
“他今天受了委屈,楼兰王女又是个心思敏感多疑的,暗地怕是得跟他说好些戳心的话,你仔细安排些人或事物哄他。”
“属下会妥善处理,殿下放心。”
石静领命后,便行礼退下。
敲了敲书案,周琳悄无声息地入了厅中。
五殿下面色冷厉,沉声道:“周琳,你给本殿好好看着那蠢货,本殿是要她讨好楼兰小殿下,不是让她威逼利诱!但凡她行事出格,你就立刻把她押到我这来。”
“诺!”
***
入夜,揽玉轩。
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楼渟问道:“阿清,你睡了吗?”
楼清开门将楼渟迎了进来:“阿姐这个时候还没睡吗?”
“睡不着,想来看看你,你怎么也没睡?”
楼清情绪不高地应着:“不怎么困,就想再等一会儿。”
“是因为今天我同你说得那番话吗?”
楼清闷闷地回道:“……也不全是,就是觉得……我好像不该来京都。”
如果没有来京都,他心中的那个人依然是勇敢肆意,有些侠义心肠的佳人。
而不是如今独善其身,不知友敌的六皇女。
楼渟安慰道:“阿清,我知道你今天心里不好受。可我的那番话你也不要那般在意,我只是给你说了我的想法,事实如何,你我又不是六皇女,如何得知?况且,也许今天是六皇女故意安排呢?也许六皇女心有沟壑,难为人知呢?这种可能也是有的,不是吗?”
楼清看了一会儿楼渟,问道:“阿姐,你现在这么说,是因为六皇女跟你说了什么吗?”
楼渟沉默片刻,开口说道:“六皇女刚才来过了,她说她想娶你。”
“她跟我解释了很多,说今天筵席上,并非故意,只是想亲近楼兰,一时不察,才口不择言,希望我不要生气。态度诚恳,语气真诚。”
“最重要的是,她向我保证会好好待你,愿意以正君之位聘娶于你。”
“……阿姐,你觉得六皇女,她值得相信吗?”楼清面有踌躇地望着楼渟,希望楼渟能给他一个回答。
一个他想要的回答。
楼渟垂下眼帘,终究还是别开眼去,“阿清,你应该知道楼兰国只是西域的一个小国,靠着沙漠中的一处绿洲,侥幸生存了近百年。”
“可是,这块绿洲什么时候会消失,谁都说不准。如果到了那个时候,楼兰国就不复存在了。”
“阿清,你能懂姐姐的意思吗?”
楼渟心有不忍地看着楼清,可是她真的没有办法了。
从上两任楼兰王开始,绿洲就逐渐缩小,楼兰王不是没有想过解决办法,可是沙漠之中如何能稳定绿洲?
不是没有想过向大汉和亲,可是楼兰在朝中没有根基,贸然和亲求大汉相助,谁能保证大汉一定会应允?谁又能保证大汉能尽心帮忙安顿楼兰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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