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怀心事,马车在平康县的街道上颠簸前行,最终驶向李府门前。门前涌着许多百姓,正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李家三十七口全被隋家二小姐毒死了,双眼被挖,死状极惨,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怎么会!隋李两家可是多年世交了,隋二娘和李郎更是佳人才子…唉可惜了。”
“我看是世仇吧!李郎当年怎死的你忘了?成婚前夜直接死在隋家后院那棵海棠树下……”
傅天慈听罢皱了眉,李衡的死怎么也与海棠树有关,她与谢谨对视一眼,大步走向前。
只见府门紧闭,已被贴上了封条,门口站着几个护卫,神色严峻。
谢谨走上前,从腰中抽出令牌,抬手亮出。正七嘴八舌的众人望见来人,纷纷缄舌闭口。
护卫们见是郡王亲临,连忙躬身行礼,将大门封条揭下,请二人入内。
刚进李府,一股血腥与腐臭便扑鼻而来。眼前景象更是骇目惊心,府中一片狼藉,地上满是如泼洒般的血迹,妖气四溢。
门口围着看热闹的百姓直接呕了出来,直喊造孽啊。
尸体并排摆放在前院,足足三十七人。
院中央一身着粗布衫的妇人正仔细检查着尸体,她面色凝重,眼神锐利,手持小刀划开其中一具尸体肚子,露出被腐蚀成汤的内脏。
来之前听徐行介绍了这位仵作,她原名陈锦,年轻时因全家被灭门无处申冤,她一个后宅妇人自学验尸,勇抗强权,为百姓申冤屈,破奇案,杀人凶手被问斩后她也消失在平康县。
有人说她自尽了,有人也说她去云游四海了,这次李府灭门案她带着小徒重回平康县。
傅天慈渐渐靠近,见所有尸体双眼均被挖走,嘴张得极大,似生前受到了某种惊吓。院中几案上摆着白布,上面整齐摆放着垂丝海棠。
她走近数了数,一共三十六朵,竟少了一朵。
陈娘见他们已到便摘了手套行礼,眉头紧锁低声道:“看这伤口的深度和切口的锋利程度,排除人为,都是被妖物所伤。”
“这些尸体中有何异常发现?”谢谨问道。
陈娘见傅天慈站在几案前,指了指那三十六朵垂丝海棠,语气有些沉重。
“这些海棠花都是从尸体口中取出的,只有李夫人口中没有。”
傅天慈心中一凛,忽然想起柳老三口中的那朵,俯身细看那些海棠花,她轻嗅了嗅,果然每朵花上都带有淡淡的妖气,和飞头獠与柳老三泛出的妖气同源。
她眉头微皱,转头对谢谨道:“这些花都带有妖气,与之前那些同源。”
谢谨听罢点点头,在尸体脚边踱步,最后停在墙角处的尸前。
“除了这些,还有其他吗?”
陈娘神色凝重地点头,让身边小童将白布呈上前,继续道:“这些花梗还带有剧毒,内脏化汤也是因此而生。这种毒液侵入人体后,会迅速腐蚀内脏,导致剧痛而亡。”
傅天慈凑上前仔细端详谢谨手中白布,上面放着两张发皱的符纸与巴掌大的玉瓶,符纸的皱痕看起来像是被人死死攥过,而那玉瓶口残留些许液体。
“这是从隋芸房中找到的毒瓶,瓶中液与花梗处液体一致,应是施毒的工具。”
傅天慈接过瓶子,细细嗅了嗅,心中一沉:“这是妖毒,极其凶猛,沾之即死。”
此毒为曼陀罗花汁与冰蟾心血调配而成,再加以尸油混合,因无色无味,只需一滴便能杀人于无形之中。
传说曼陀罗花开在幽冥之处,冰蟾也只存活在雪山之巅,而隋芸一足不出户的小娘子是如何得到这两样难寻之物的呢?难道她背后另有其人?
她心中疑虑重重,将玉瓶放回原处转头对谢谨道:“这些毒物极其罕见,若非深通邪术之人,断不可能调配出如此凶毒。”
只见他双指夹起符纸,小心翼翼地展开,蹙眉讥笑出声:“这符本是护身符,不知被谁画多了一笔便成了凶符。”
陈娘停下手中的动作解释道:“这两张都是李夫人手中取出的。”
傅天慈走到他身旁接过来,仔细抚平那符纸,皱眉道:“那么李夫人极可能是被人暗算,这符又是谁给她的呢?”
她正想着,身边的小童突然插嘴:“我听李夫人前几月确实请过一位老道,说是为了驱邪镇宅。那老道在李府大办了几日法事便离开了。”
谢谨闻言,眼中寒光一闪:“看来此事那老道也脱不开干系。”
小童闻言摆摆手继续道:“郡王有所不知,那老道数日前早已暴毙街上,因无人收尸现还放在义庄被我师傅看管呢。”
二人再度对视一眼,心中已明,此事只能招魂问灵了。
谢谨偏过头对那小童道:“既如此,就先去义庄查明那老道的死因。”
陈娘见状嘱咐了小童几句,目送三人出了李府。
义庄位于平康县郊外一片幽静之地,客死他乡无人认领的尸体便会存放在那。
马车一路颠簸,渐渐驶离繁华的街区,小童因师傅的嘱咐变得有些拘谨,上车就低头缩在角落。
上车前陈娘向二人讲了小童身世,她因棺材子身份被村里人欺凌,刚巧她在村中验尸,于心不忍便收她为徒,起名庭兰,师徒二人云游四海最后回到平康县做起了守馆人。
谢谨脸上难得有了几分温柔笑意,将书案上的菓子推到二人面前,庭兰怯生生地望着他,不敢伸手。
“吃吧,不必怕。”谢谨尽量放柔声音。
但她仍旧缩在角落,不敢动弹。傅天慈看了看谢谨,忍不住笑出声,这小郡王怕是不知他现在皮笑肉不笑的有多吓人,也难怪庭兰害怕。
谢谨扫来一道眼刀,傅天慈赶紧闭嘴憋笑,但仍能看出她的肩膀微微抖动。
“有什么好笑的?”谢谨皱眉,声音中带着些许不悦。
傅天慈努力绷住笑容,轻声道:“既然郡王赏了菓子,那我撑死也要吃完。”
说罢,便伸手抓了一块蝶形糕点,故意咬了一大口。
谢谨看着傅天慈那认真模样,嘴角抽了抽,冷哼一声:“你倒是会讨便宜。”
“哪敢啊。”傅天慈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伸手又拿起一块宝相花月饼,含糊不清地说道,“郡王赏赐,不敢不吃。”
谢谨心中生出几分无奈和好笑,但面上仍旧冷着脸倚在一边。
见气氛变得轻松起来,庭兰也忍不住恢复了那古灵精怪的模样,贴在傅天慈身边低声道:“傅娘子慢点吃,别怕,庭兰帮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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