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州,无论是在现代时空还是这个时空其在中原的地位都是十分特殊的。
河南八府汝州是南阳府下辖州。
撇开其政治地位不提,沈妩对汝州的重视源于现代时空的名窑汝窑。
纵观陶瓷史,汝窑在其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堪称星光璀璨。
前世
这个时空,汝窑依然存在但其发展还在初期距离繁荣期还有不远的距离。
而这,便是沈妩的机会。如果她能将这个繁荣期提前,其意义将是不可估量的。
沈父现在是汝州的知州,一州最高领导人,若辖地出了一座惊世名窑沈父的政绩就是实打实,升迁指日可待。
当得知沈父调任汝州时沈妩就决定要在这里建一座自己的窑厂不是像之前入股云家窑厂那样而是建一座完全属于自己的窑厂。
想想吧,如果能烧出最好的秘色瓷,将是一笔多么庞大的财富。
这笔财富,她并不打算和别人分享。
沈妩打发田丰提前去汝州就是为了考察市场和窑厂。
等她年底过去就可以将窑厂直接买下明年春上就能正式开窑。
不过在这之前她还有两件事要办一件是她需要一大笔钱足以买下一座窑厂和匠人的钱。
还有一件是关于窑厂的落户问题沈妩一个未嫁女是不能有任何私产的所以她想和安氏商量暂时将窑厂落在安氏名下对外就说是她的嫁妆产业。等将来沈妩出嫁再给她当做陪嫁带走。
沈妩先找云鉴商量想要退股云家窑厂。
云鉴大吃一惊窑厂现在正是挣钱的时候现在退出岂不是亏大了。
在听到沈妩说是为了筹钱他表示自己可以借给她但窑厂股份万万退不得。
沈妩见他如此说心里感动但并不打算改变自己的想法。
她将自己想在汝州开窑厂的计划说了“汝州有得天独厚的烧瓷资源丰富的陶土茂密的森林这里一定能烧出最珍贵的瓷器。”
汝窑云鉴自然是知道的但他还是有些顾虑“汝窑主烧青瓷颜色并不被达官贵胄喜欢多用于民间。”
沈妩知道云鉴说的是事实现在的汝瓷的确不值钱。
但以后就不同了她的系统商城有的是各家名瓷的烧造秘技。
不说全部烧出来只要能烧出来一种汝瓷的价值就会不一样。
她对云鉴承诺道:“我的窑厂不会烧矾红。”
云鉴见沈妩态度坚决只好答应了。
不过他又有些迟疑“母亲会同意你退股吗?”
云家窑厂现在就是一只下金蛋的母鸡旁人挤破脑袋都想沾边。
沈妩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我们先签订退股契约再和阿娘说好了。”
这是要先斩后奏。
云鉴不由苦笑自己欺瞒不报真的不会被安氏打死吗?
当初沈妩占了五成矾红瓷的利润自己留三成当私房两成交给了家里。
而今沈妩将五成都让云鉴以市场价格买回去至于家里这两成她以后每月会将同等数量的银子交给家里。
事实上按照现今矾红瓷的热度沈妩卖了股份必定是亏的但她不在意。
云鉴一共给了沈妩五万两银子本来算了四万八千两他给凑了个整数。沈妩倒也没有拒绝。
田丰跟着沈父走的时候沈妩给带了一千两作为前期投入
安氏便是这个时候知道的。
如云鉴所料安氏动气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生气连沈妩去请安也不见。
沈妩还想着如从前一样说几句乖巧话这件事就过去了没想到安氏直接拒绝沟通。
沈妩看着被安氏原样退回来的巧克力蛋糕唉声叹气。
云鉴也发愁给她出主意“要不让阿筝回来劝劝。”
“有用吗?”
云鉴两手一摊“试试呗不然还有什么办法?”
于是云筝被请回了娘家。当听到沈妩说了前因后果她不由瞠目堂舌手指点着沈妩的额头嗔道:“你主意也太大了难怪娘要生气。”
沈妩苦着脸央求道:“我这不是怕阿娘不同意么姐姐替我求求情。”
云筝叹了口气点头应了“行吧下不为例。”
沈妩点头如捣蒜。
安氏这几日生女儿的气连带对为沈妩求情的几个儿子也没有好脸色。
但云筝不一样。她好不如容易回来一趟明知是为沈妩求情的但安氏还是舍不得不见她。
“罢了让筝儿进来吧。”
安氏话音刚落巩妈妈立即转身三步并做两步去外面请了云筝进来好像怕她反悔似的。
安氏气的瞪了她一眼然后就看见了一副妇人打扮的云
筝。
再顾不上别的安氏拉着女儿的手坐在罗汉床上上下仔细打量
云筝笑道:“母亲放心我婆婆虽规矩大些但也不是那等故意磋磨人的相公也甚是体贴每日除了读书就是陪着我。”
“那就好那就好。”安氏面露欣慰。
随即又想起了什么问道:“沈媛呢前些日子我恍惚听说动了胎气?”
云筝想起大房这段时间的闹腾不由摇了摇头“大伯今年又没考中沈媛心里不痛快为了两个妾和大伯闹了起来动了胎气最后还是我婆婆去劝了又让大伯给赔了不是这两日才消停了些。”
安氏挑眉嘱咐云筝“她自闹她的你别掺和和女婿好好过女婿念书辛苦平日有什么做不到位的你要多体谅这夫妻情分呀是需要经营的。”
云筝点头“我听娘的。”然后问道:“母亲近来如何我听说阿妩那丫头又惹您生气了?阿妩小孩子心性娘别和她计较了。”
一提起这件事安氏刚缓和的面色又沉了下来只觉胸闷气短。
她将沈妩是如何联合云鉴隐瞒她又是如何发现的一一说了最后总结道:“这丫头主意太大了若这次不给她个教训下次只怕更大胆的事情也敢做。”
“娘说的对。”
云筝一边听一遍附和等安氏发泄了一番情绪冷静下来了才道:“若是阿妩提前告诉了您您可同意?”
“当然不同意。”安氏情绪激动的说道。至于理由这还用说吗?谁会嫌钱多呢?
“您瞧这就是阿妩要瞒着您的原因啊。”云筝话音才落安氏的情绪又激动了。她赶紧安抚道:“娘您先别着急听女儿把话说完。”
“阿妩的性子您是了解的她想做的事谁拦也没用这次之所以提前不告诉您也是怕气着您。”
安氏没好气道:“合着她这还是孝顺呢。”
“可不就是孝顺。”云筝不管安氏难看的脸色继续说道:“我知道娘是气阿妩自作主张别的且不说我只问您一句父亲官场上的事会件件与祖母商量么?”
“当然不会。”安氏想也不想道“你祖母虽是长辈但到底是内宅妇人官场上的事又哪里懂得。”
不过这和阿妩犯错有什么关系。
云筝道:“父亲不与祖母商量是因为祖母不懂那些事可娘您就
懂阿妩所行之事吗?您是懂烧瓷呢,还是懂四书五经?”
安氏被问的语塞,半晌道:“这怎么能一样,你父亲是大人,阿妩年纪还小。”
云筝却摇头,“娘,阿妩年纪小是不错,但她做的事却不小啊。无论是烧瓷还是押题,多少成年男子都做不到。”
安氏沉默着不说话了,云筝就柔声道:“我知道您是怕阿妩吃亏,想保护她,若阿妩只是个普通闺阁女子,您这样的慈母心她自然是感激的,但阿妩不是普通女子,她的能力注定她不会一直生活在您的庇护之下,您的这些关心于她反而是一种束缚。”
“阿妩孝顺,即便难受也不会说,可您忍心让她为难吗?”
这场谈话最终以安氏的一声长叹结束。安氏什么也没说,但云筝知道她会想通的。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沈妩发现安氏对她的态度慢慢变了。总的来说就是她的许多事安氏只过问,但不会再如之前那样给建议,或者直接安排她该如何做。
对于安氏的这种变化,反倒是沈妩不适应了。
“阿娘这是还生我气,不管我了吗?”她眼泪汪汪的看着安氏。
安氏被她整的哭笑不得,又是心疼,拉过女儿为她擦了眼泪,才说道:“你姐姐说的对,我不能再把你当小孩子管,我女儿是有大本事的人,娘不能拖了你的脚步。”
“我多大在娘跟前都是孩子。”沈妩抱住安氏的衣袖道。
安氏对女儿的撒娇很受用,揽了她在怀里,像小时候那样拍着,说道:“无论是窑厂的事,还是这段时间你在家里的应对,都很好,我们阿妩长大了。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不用顾忌谁,哪怕错了也没关系,娘和你爹永远都在你身后。”
沈妩感动安氏的用心,又庆幸有这样开明的母亲。便是现代社会很多父母对孩子也学不会“放手”二字。
在古代,如安氏这样的就更是凤毛麟角,更多还是如老太爷这般总想掌控所有人命运的大家长。
***
跳跃的阳光洒在水面上,形成一片金色镜面,波光粼粼的水面被船桨轻轻划破,留下一道道涟漪。
沈妩坐在窗前,看几只水鸟在空中追逐嬉戏,一会儿停在船弦上,一会儿停在船帆上。
云鉴提着水桶和钓竿站在甲板上,招手让沈妩出去与他一起钓鱼,沈妩摇头拒绝了。案上摆着一本《尚书》,她却没心思看下去。
玉管给她换上了热茶,见沈妩又在发呆,说道:“姑娘自从上了船感觉有心事似的。”
如
今她们一行正在官船上,一日前出发,今日这会儿已经到了保定。再行半日,水路就走完了,要下船换乘马车走官道。
玉管说过一句,又忙着理箱笼去了,独留沈妩一人想着心事。
沈父早已上任,上月写了家信回来,说是宅院已经安置好了,等安氏等人参加完沈姝的婚礼,就能出发了。
害怕天冷了路上不好走,沈姝九月初成亲,安氏他们九月中就出发了。
沈妩想起出发前老太爷将她叫去了书房的情形。
“宫里要为大公主选伴读,我给你父亲写信说报了你的名字……若能选上,将来大公主出阁,你的前程必不会比你大姐低。”老太爷话里充满了暗示性。
沈妩装作懵懂的样子,露出一脸的傲气,“大公主的伴读?大公主如今念书念到哪本了?水平如何?比孙女儿还厉害吗?有没有公主的文章,我要提前拜读一番。”
老太爷大概没想到她竟是这个反应,一言难尽的望着沈妩,半晌才说道:“大公主金枝玉叶,念书只为明理识字。”
“才识字,要什么伴读?”沈妩一副很瞧不上的模样,“当朝公主竟然还没我一个臣女学识好,孙女去了,难道要陪她念三字经吗?”
老太爷不禁眉心狂跳,提醒:“那是天家公主,要恭敬说话。”
沈妩却梗着脖子,一副谁也不能让我低头的模样,“孙女儿历来只敬服有能力的人,公主再高贵也是个文盲。”
当时老太爷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挥手让沈妩回去。
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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