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许是要下雨天空阴沉不见旭日只有阴霾。
天际如墨晕染泛着淡淡的清灰空气静匿无风亦无光。
经过一日一夜的休整一行人的状态恢复了许多。
莫辛凡曾经短暂醒过一次还吃了一些白粥也让众人放下心来。
临出门时李承瑞特意寻侍女要来了一把油纸伞一直握在手中跟着江岑溪一同离开梁知府的府邸。
他们二人并肩去往巧思阁想要看一看之前的现场还有没有什么痕迹。
又或者江岑溪能不能用些“其他”的法子寻回几个人来问话。
当然解决李承瑞身上的执念也是他们需要做的事情之一。
因为前日出了变故这里死过人周围被封锁了起来不少街坊邻居都不敢路过此处倒是让这里变得冷清。
两个人进入院中意外地听到了些许响动很快便看到冯掌柜居然在院落之中收拾着东西。
冯掌柜见他们进入也有些意外抬手拢了拢自己有些散落的发丝脸上的疲态却很难掩饰。
她柔声地跟二人解释:“我想在院子里寻找一番看看还有没有白得很的零件如果有就收集起来看看能不能修好它……也是我昨天夜里做了梦梦到白得很跟我解释它说它见来的都是偃甲它以为是朋友才放进来的没想到会惹我生气。它还说以后不能保护我了……让我健健康康的以后才能骂人的时候依旧威风凛凛……臭狗都不会夸人……”
她仍旧接受不了白得很彻底报废的事实夜里难过得睡不着。
明明在配合了调查后她已经带着小旋风在客栈住下还是早早起床来了这边想要寻找齐白得很因战斗而散落的零件。
院落里还有没有清理干净的血迹她强忍着不适在血中翻找指尖沾着血迹慌乱间拢头发时还在脸颊上沾了些许血痕。
李承瑞想到了什么道:“让我看看吧我说不定可以修。”
冯掌柜听完之后眼睛瞬间明亮瞬间想到李承瑞之前便很快速地看穿了店里的小机关
说着领着他们进入了随跃之前住的小屋地面铺了一块布白得很的残躯便被放在上面周围规整地放着冯掌柜寻回来的小零件。
李承瑞走过去蹲下身居然觉得这些繁杂的结构很熟悉很快便将内部的一些构造归位又盯着看了一会儿后问:“可有工具?”
见李承瑞这一系列的动作冯掌柜重燃希望很快应道:“有!”
她的店里就是做这些的自然有最全的工具她很快将随跃之前的工具箱也搬
了出来补充道:“缺什么跟我说。”
“行。”李承瑞忙碌的同时回答。
此刻的李承瑞才意识到让他做一具新的偃甲他做不出但是所有的零件摆在他的面前他能修之前被他砍成几段的偃甲他说不定也能修好。
唯一让他觉得不顺畅的事情是他的手掌很大精细的地方只能用工具想来他是不如随跃手巧的。
江岑溪默默地看完这些在等待的时间与冯掌柜说话:“冯掌柜我知晓柳寺正昨日已经询问过你详细但还是有些事情想单独问你。”
冯掌柜立即认真地回答她:“你说。”
“你最了解随跃在你看来他死去后最放不下的执念会是什么?”
冯掌柜有些诧异
首先让她发怔的是随跃死亡的消息。
其次便是她也在想随跃如果有执念会是什么?
“那个万王令我交给柳寺正了……”冯掌柜这般说道仿佛在说如果有执念也应该是偃甲吧。
“只有这些吗?”
“我……不清楚。”
李承瑞在拼接零件时发现了一个零件的异常。
旋转开一个小小的盖子居然看到里面有一张纸条他寻了一个极细的镊子才艰难地取出来。
另外两人也注意到了他的举动纷纷凑过来。
李承瑞已经大致看过信的内容随后将纸条给了冯掌柜:“留给你的。”
冯掌柜手指颤抖地接过来展开信看了起来。
信中内容如下:
小柳儿如果你看到了这封信可能我已经害了你希望你没事。
我曾经犹豫过要不要将偃甲留在你的家中最后还是决定留下因为我只要在你这里停留过他们就不会放过这一处地方偃甲留下还能保护你。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自作聪明以为自己会躲得很好可那些人又岂是普通人?
当然我最希望的还是你永远都没有发现这封信那时你应该已经嫁了人身边有你可爱的孩子。
你还会感叹这一猫一狗怎么这么命长不会成妖了吧?
你的人生会像你一样明媚又灿烂。
我的信就不写得太深奥了不然你看不懂。
也不写得太长了不然你没耐心看。
希望你安好。
随跃也是武岁七。
冯掌柜豆大的泪滴狠狠地坠下一颗颗地往她的衣襟上砸。
她用带着血的手胡乱地擦眼泪伴着血将自己抹成了一个花猫。
江岑溪见到这一幕立即取出她的帕子帮冯掌柜擦掉眼泪再擦干净她的脸。
冯掌柜顾不得形象在他们二人面前呜咽出声。
阔别二十一年她终于再次得到来自随跃的消息
“谁说我没耐心了……”冯掌柜很想骂人这信太短了她竟然很快便看完了。
不够……
对于一个等待了这么多年的人来说这些话怎么够?
李承瑞看着这一幕也是心中一阵憋闷难受得他用拳头砸了砸自己的心口。
江岑溪还当他伤口不适立即凑过去得到了李承瑞的回答:“没事就是有种憋闷的感觉。”
“所以执念是什么你可有想法了?”
“嗯……”
江岑溪重新起身在此刻跟冯掌柜说道:“实不相瞒在此之前我的朋友被随跃的执念影响需要解决了他的执念我的朋友才能恢复正常。”
冯掌柜像是听到了什么神奇的事情竟然因此止住了眼泪迷茫地看向他们。
随后她用帕子擦了擦眼泪呼出一口气道:“说起来……我在之前便觉得
你像武岁七可你不是他他可没你生得好看。他个子不高眼睛还小笑起来贼兮兮的可我喜欢。”
李承瑞手上的动作不停在此刻抽空说道:“他的确是一个很会照顾人的人也难怪你会欣赏他不过他的执念要等我将白得很修好后再清除不然我怕我修不好了。”
“嗯你先修。”冯掌柜不急。
这么多年都等了也不急于这一时。
江岑溪也不急并且去了院落之中想要用法术搜寻线索。
然而不到一刻钟江岑溪便沉着脸回来了道:“这些人的魂魄都碎了。”
“碎了?!难道是莫辛凡出手太狠了?”
“不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有人来收拾了残局连魂魄都未留下想来这群人的身份也干净得查不出什么。”
李承瑞得到这个消息后也是一惊。
不过他没有停止太久继续修复似乎也在动手的同时思考幕后真凶的身份。
三个人陷入了沉默李承瑞便闷头苦干了整整两个时辰才将白得很修得恢复神智睁开乌溜溜的眼睛看向他们还“呜”了一声。
冯掌柜惊喜万分。
这么多年的陪伴白得很和小旋风都如同她的家人一般此刻的情绪也是大起大落失去至亲后又真的死而复生她欢喜得不行。
李承瑞拿起针线来帮白得很缝它的皮**还在同时自夸:“幸好我还会针线活它还是一身的黑色皮**一准把它缝得看不出痕迹。”
“真不错。”江岑溪夸赞起来认可了李承瑞居家必备的属性。
终于将白得很恢复冯掌柜让白得很行动一番。
白得很走
得有些慢,没有之前灵活,但是不影响普通的活动。
它似乎不理解为何自己会这样,还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心虚地看向冯掌柜。
李承瑞看得颓然:“我尽力了,可手艺还是比不上随跃。
“很好了!冯掌柜已然满意,抱着白得很的脖颈,“它也是老狗了,这样也正常。
说完自己又哭笑不得:“真是造孽,我之前还老担心它们俩年纪大了会得病,每天都担心得不得了,结果它们居然是偃甲。现在我居然开始担心我没了,它们还在,到时候就没人照顾它们了。
“还有之前,我做好了饭它们不吃,我还发过脾气。后来想想,我做的东西真不知道它们是如何隐藏的……也是辛苦它们了。
李承瑞拍了拍手,走出小屋寻找到水井,打出水来洗了洗手。
待他甩着水珠走回来时,询问江岑溪:“执念该如何解决?
“过来。
李承瑞立即顺从地走过去,靠近江岑溪后微微俯下身。
江岑溪将指尖放在了李承瑞的眉间,轻声道:“我们已到冯掌柜面前,你有什么执念在此刻道来,我们会替你转达。
等了片刻,无事发生。
在两个人迟疑的工夫,居然是小旋风叼着毛笔过来,放在了李承瑞的面前。
李承瑞很快懂了,拿起毛笔。
冯掌柜也在此刻送来纸跟墨,让李承瑞可以书写。
李承瑞读书一般,写字也很大,全无笔锋,文化水平停留在认字,不是文盲,会背一些诗,却不知诗中意的程度。
此刻的书写却仿佛被人控制着手,写出绝非他自己的字体来,内容也极其简单。
爱。
很爱。
内容仅此而已。
待李承瑞放下笔,冯掌柜立即将纸拿过来看。
她对随跃的笔迹熟悉万分,再加上刚刚看过随跃留给她的信,自然认得出这是随跃写的。
她看着上面的内容,逐渐笑出声来。
随后她走出小屋,将这张纸举起来看,仿佛这样能够看得更清楚。
此刻的她如同回到了自己十几岁的少女时期,欢喜地举着心悦之人写的字反复观看。
等了二十一年的答案让她心中狂喜。
她终于知道了,她喜欢的人也喜欢她。
不是因为拒绝她而离开,是因为身不由己,不能和她在一起才离开的。
她终于等到了她一直在等的答案。
知道了随跃也喜欢她,她已然满足。
所以她笑得越发灿烂起来,笑得双目晶莹。
他们曾经是相爱的。
她拥有过那份纯粹又真挚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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