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净山五年一次的沐剑节自然不容错过,除了出差闭关的,其余峰主们在风景秀丽的嫣雨峰桃花坞欢聚一堂,而弟子们则是呼朋引伴三五成群在桃花树下推杯换盏。
就在这时楚纤茉悄悄捅了一下苏潋影的肩膀,凑在她耳边轻声道:“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花小师叔好像一直在看你……”
苏潋影背靠在楚纤茉怀里,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三丈开外是峰主们落座的地方,曲水流觞、觥筹交错,而花焚熠果然向她投来了冰冷如箭的目光,扎得苏潋影一哆嗦。
这哪是在看她啊,分明是在瞪她。
苏潋影收回目光继续玩游戏,拍拍楚纤茉的手冷哼道:“管他呢,咱们乐咱们的,许是出门忘带眼药水了,这会儿眼干眼涩眼疲劳吧。”
就在这时桃花枝被苏潋影顺手塞给了旁边的郁霄,郁霄没反应过来鼓声已经停止了,苏潋影大喜过望,抹了一手的锅底灰毫不客气招呼到郁霄白净的脸颊上,给他画了食铁兽同款妆容。
郁霄无奈苦笑,想拿手帕擦脸被苏潋影义正词严地阻止了。
“不许擦!愿赌服输,你得留到节日结束。”
“好吧好吧,只是小师叔怎么离席了,你确定不去看看?”
“不用管,他破防了。”
“破防?”
郁霄疑惑地看着苏潋影,随后恍然大悟:“你是说花师叔生气了?”
“哈哈哈哈哈……”苏潋影笑得前仰后合。
郁霄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呀,就知道胡闹。”
在沐剑节上玩得很开心直到傍晚才回到听雨斋。花焚熠看到苏潋影回来,脸色已经不能用很难看来形容了,那叫一个山雨欲来风满楼,端端正正坐在正厅的椅子上,显然是恭候某人多时了。
“你还知道回来。”
苏潋影指着自己的鼻尖:“那我走?”
花焚熠被噎得无言,片刻后才缓过来:“你今天在沐剑节上表现的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哪里不像话了?我全程观礼,参加完了整场宴席,倒是有人半路就走了,不知道算不算失礼……”
“你!我是你小师叔,教训你几句还不行?”
本来只要低个头认个错,花焚熠此人是不会与弟子们为难的,但再看苏潋影,七个不服八个不忿,踮着脚掐着腰跟他杠。
“我又没犯错,凭什么要被你教训,有这闲工夫管好自己的徒弟吧……”
花焚熠向来云淡风轻、心平气和的一个人,被气得眼前发黑,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桌上茶盏都跳了起来。
“过来!我今天定要好好替你师尊管教管教你。”
这时,一个弟子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根又粗又长的木棍。花焚熠接过,在手中掂量了几下,用木棍指着苏潋影:“你给我过来!今天我非好好教训你一顿!”
“咳咳咳……”苏潋影发怵地看着那比自己胳膊还粗的木棍,“你这不是教训,你是想杀了我呀!”
“我若是想杀你,你早就死了几百回了。”他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花焚熠停下手中的动作,皱着眉头看向外面。
“发生了何事?”
一名叫平青的弟子急忙跑进来禀报:“启禀师尊,掌门来了,正在大厅等着呢。”
“哦?师兄来了?”他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随后瞪向苏潋影,“算你走运,先放过你这一次。”
花焚熠说完,便将木棍扔给了弟子,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向大厅走去,苏潋影也连忙跟了上去。
这么一打岔,花焚熠心里的怒火平息下去一半,本来也就是吓唬吓唬苏潋影,哪里舍得真的对她动手,叶静秋这一来也算是给他找了个台阶下。
掌门此来是为商议弟子们下山历练一事,派中事务繁忙,意思是让花焚熠帮忙安排一下,毕竟整个梵净山就数他带的弟子最少了。
花焚熠笑吟吟听完,略带忧容道:“师兄,不是师弟不想为你排忧解难,只是最近正值修行的关键时期,实在是有心无力……”
叶静秋看他一眼,小师弟假装喝茶避开了他的目光,掌门人叹气道:“好吧,”他往花焚熠身后看了一眼,“那个,苏潋影啊,你去摇情峰找一下匡月,他若没空的话去找你宋师叔也行,到时候让他安排你们历练之事。”
什么?他以为光是叶斐、盛祁星那一批弟子要下山,怎么连苏潋影都要去?
花焚熠低咳两声,面不改色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师兄,要不还是我来吧,匡月那家伙只知道闭门造车,宋霜棺材脸别吓着小朋友们。”
“哦?你若实在抽不开身也无妨,不必勉强。”
“不勉强不勉强……”
送走了叶静秋,花焚熠将苏潋影叫到了书房,坐在椅子上看着那顽劣异常的孽徒:“你可知错?”
“我哪里有错?”苏潋影站在原地摇摇晃晃玩着袖带,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花焚熠用力一拍桌子,站起身来:“你还不知错?你今天的种种表现简直是丢尽了你师尊的脸面!”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规规矩矩坐着,怎么就丢脸了?再说了,我师尊小气得很,哪有那么容易丢三落四。”
花焚熠气结,半晌才道:“既然你觉得自己没错,那你就把梵净史抄一百遍吧!”
苏潋影瞠目结舌:“一百遍?你要批发啊?指出来一个我错哪儿了我就抄!”
花焚熠背着手在书房里来回踱步:“你在沐剑节上,跟那个江荀和郁霄眉来眼去,成何体统!”
“我们不能交流?”
听着苏潋影理直气壮地反驳,花焚熠胸中怒火越窜越旺,冷笑不止。
“交流?”他冷哼一声,“我看你是想借机跟他们私会吧!”
苏潋影一脸吃到苍蝇的表情:“我去,你鼻子下面长的那个东西也叫嘴?这就是你堂堂嫣雨君的用词?”
“逆徒!”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总之,你在大庭广众下行为举止有失体统,给嫣雨峰抹了黑。”
“哼,那我干脆以后不要出门了呗。”苏潋影翻了个白眼瞥向窗外。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凭什么我跟别人说话都有错?大街上男男女女难道不言语交流吗?小师叔要不要全部管一管,说他们有伤风化!”
苏潋影之前还是玩笑的语气,现在却也渐渐动了真格,额角青筋隐约在皮肤下跳动。
“苏潋影,你这是在强词夺理!”
其他弟子见状早就躲得远远的了,不曾想素来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的嫣雨君一旦动怒居然恐怖如斯!那张脸上再无半点笑意,仿佛完全换了一个人,神情冷硬如铁,对着这样一张面容,众弟子们连跟他对视都不敢,纷纷躲回了自己屋子里,乖乖读书写字,整个嫣雨峰静寂如坟地。
“男女之间的交往,应当守礼节知进退,岂能像你这样毫无顾忌!”
“我哪里没有顾忌了?”
花焚熠气得脸色铁青,指着苏潋影的手指隐隐发颤,半天说不出话来:“你跟一群男弟子眉来眼去,旁若无人,这还不是没有顾忌吗?”
“这也叫有错!”
“逆徒!”
花焚熠胸口剧烈起伏着,突然眼前发黑,险些踉跄几步,颤巍巍伸手摸索着力点,但苏潋影还在据理力争。
“还是说,小师叔觉得,我身为女子就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谈笑风生?”
花焚熠扶住桌子,勉强站稳身子,脸色十分难看:“我并非此意,只是你在宴会上的行为确实有些不妥。”
“我苏潋影行得正站得直,问心无愧。”
“既然你觉得自己没错,那你就当着我的面,把梵净史记抄一百遍。”
“你!”
绕了一圈他还在提这件事,她气得眼圈泛红,喉咙发堵,带着满腔悲愤怒吼出三个字,“凭什么?”
“就凭我是你小师叔!”他甩了一下衣袖,迈步往外面走去,还要给苏潋影火上浇油,“不抄的话,峰规伺候。”
“花!焚!熠!”
这一声与之前烈炭爆火的刁蛮劲儿不同,居然带上了压抑不住的哭腔。
“你不讲理……”她大概是哭了,但是语气还是那么强横,像个赌气的小孩子,“就知道拿你嫣雨君的派头辖制人,我再也不喜欢你了……”
花焚熠垂在袖中的手越收越紧,本来要走的人仿佛被这一句话钉在了原地,咬着牙闭了闭眼,忽然很想回头抱她一下,最终还是迈步往前走去。
“你还是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吧。”
回到听雨斋的他坐着长条桌案后铺开纸,想理一下思绪设计弟子们历练的路线,却脑子里乱哄哄怎么也下不了笔,就这么跟眼前的宣纸较劲了小半个时辰,啪一下扔下了笔。
“平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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