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维的流动速度远超过话语,三十分钟足以进行一次剧烈的头脑风暴。
【可是……既然已经知晓五条先生会出现在我家,那我们为何还要回去?直接通过不见面将争端回避不是更好吗?】
明知山有虎还偏向虎山行,在她看来显然是一种非常荒谬的行径。
【这问题问得非常好。既然津美纪已经选择了回家这条路线,那就堂堂正正地走下去吧——我认为你完全没有问题。】
小姑娘在听完我这无理取闹的话语后花了近一分钟才从自闭状态中走出,随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显然之前已经习惯了这种乱七八糟的发展。
在这一点上我需要感谢令她习惯这种事情的五条悟。
头顶的日光完全没有感知到她此时的心情,依然耀眼而灼目,正如意识世界里依旧灿烂的日轮。
我悠闲地背靠已经将血迹吞噬完毕的红枫树,一边喝着根本喝不醉人的假酒,一边回答伏黑津美纪接下来的问题。
她先是和我探讨五条悟对咒物入体的看法,又与我交流关于信任的事情,随后用剩下的时间进行情景的简单模拟。
我注意到她对于时间的规划与把握都极为出色,等她梳理好情况又走走停停来到公寓底下时,差不多正是三十分钟。
【你决定怎么做?】
前方是不断上延的台阶,伏黑津美纪踏了上去:【我有设想过很多种情况,但既然是堂堂正正来这里,果然还是要堂堂正正地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五条先生——我已经想好了说辞。】
顺着台阶一步步向上,此时已到家门口。伏黑津美纪从医院逃离,并没有带任何随身物品。我本想大展身手帮忙撬锁,没想到她在隐蔽的角落藏了一把备用钥匙。
【而且说实话——他和惠从以前开始就瞒了我很多事情,应该是他们将事情坦白,】她在拿着钥匙开门的同时出声,随后脑内向我搭话的语气中又流露出几分忐忑,【……如果我待会没能成功说服五条先生,老师您会出事吗……?】
【不会有事,】我在她开门的那一刻回答了问题,这并非是我有什么特技,也不是特意安抚她的话语,【因为五条悟不仅现在不在你家,其实之前大概率也没来过。】
屋内此时空无一人,阳光透过窗口倾洒而入,空气中带上因太久未住而飘散的粉尘气息。
她开门的手一顿,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于是在关上门后又重新打开。
我又一杯清酒下肚,对她柔声解释道:【从刚刚到现在我们所聊的事情都是建立在一个假设上——五条悟在你家。但我从没有提到过这种假设就是现实,或许事实上他根本没打算追我们。】
由于我之前特意说得模棱两可又存在暗示性,当局者很容易产生错误的倾向性判断,从而认为五条悟有极大概率就在这里。接着又因限定时间所产生的压力,短时间内发现不了问题。
这只是一种小伎俩,若她对五条悟的到来没有任何心虚,那么便无法达成目的。
【抱歉——我故意玩了文字游戏,】坦诚是必要的沟通态度,道歉也是必须的言语表达,【而这样做除了是想在压力驱动下最大程度地激活你的思维,也是想锻炼你的抗压能力与遇到突发情况时的应变能力。】
【现在没有太多的时间给你慢慢成长,所以我基本上都会使用激烈手段。今后我为了达成目的依然可能采用言语诱导,而作业也会越来越高强度,希望你能理解。】
【没事没事,】伏黑津美纪听完话后连连摆手,下一秒才想起脑内对话根本不需要在现实做出动作。她的言语和动作中不仅没有任何被我愚弄的不满,还表露出了显而易见的诧异。
【怎么说呢……】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随后又道,【无论是小惠和五条先生,还是我的母亲与继父,我身边净都是做完事也不会和我解释的类型——像这样把情况和我讲明白……我很高兴。】
喜悦确实是真实的,而她的笑容中还隐约透露出零星的无奈。与其说是苦恼,倒不如说已经对现状妥协。
我注意到她提到“母亲”和“继父”,显然家庭已重组,再加上如今已良久未住人的房屋……几乎可以确定在家庭上存在严重问题。
枝芽从她的脚旁蔓延向前,花草逐渐遍布屋子的各个角落,将原本弥漫在空气中的粉尘吸附。最后这些植物又在完成任务的下一秒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
【其实我想向你解释的事情还有很多,不过一边进屋一边聊吧,】一根藤蔓攀到窗户的把手上,直接打开了窗户,于是微风吹了进来,带来几分清凉。
【好的,】她在脱鞋进屋的同时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脸部表情紧绷了几分:【五条先生那边……】
【我能感知到五条悟现在不在附近,不过之后难说。既然你已想好见面时要说些什么,那么如今放平心态即可——你并没有做出任何恶行。】
平日乖巧的孩子若做出与长辈意见相反的举动,或多或少会因此产生罪恶感,更何况她的行为极其出格。
我又接着补充说明道:【况且我们现在也并非逃亡,本质上只是在进行与其他人殊途同归的双人任务,而你终将会与他们同路。】
伏黑津美纪舒了一口气,呼吸逐渐偏向自然,而神情也放松了不少,显然听了进去:【希望汇合的时刻能早日到来。】
【那样的日子不会遥远,】我笑道,【而无论事态变得多么糟糕,带着你一同撤出危机对我而言都不是难事。】
【你无需担心自己的选择对我造成的影响——说到底我本就是因你才能存活至今。】
当知晓拥有实力上的保障时,即使对于现状还一知半解,也依然能保持良好的心态。
我发现她的心跳声确实走向平缓,结果一秒却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又想到了另外的忧虑之事,于是欲言又止。
难道她身上难道还有其他我未察觉的状况?
这倒令我起了几分兴致。清脆的声音在矮桌上响起,此时酒碟已被我重新放回。右手食指微屈,在上面敲出缓慢但富有节奏的声响,将我的思绪推向远方。
……按照风格来看,这间屋子里如今只剩两个人的痕迹,除她外另外一人自然是伏黑惠……她和伏黑惠一样,都是以他人为第一顺位,所以关注的重点自然是别人……房屋里还有不符合二人风格的其他物品,大抵是朋友所赠……话说回来,她对于其他咒物入体之人的态度是什么……
【若还有其他想说的事,不用有所顾虑,尽管说便是。】
不管是弟弟还是其他人,我都已经想好了相应的说辞。
【现代社会没有千年之前那样淳朴……不多留点心眼不行,】她此时竟是摆出了严肃的姿态,【总之现在随便对他人说类似“出了问题我来兜底”这样纵容别人的话语,很容易被赖上,然后不断甩锅给您。】
重新拿起酒碟的手一顿,愉悦的笑声从我的口中不断溢出。
酒碟中的清酒随我身体的起伏而微晃,一副将溢未溢的模样,于是我干脆微微偏转手腕,直接将清酒倾洒一地:【谨记于心,多谢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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