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的办公室空无一人，几张课桌两两一拼，桌上摞着高高的试卷和文件，老师的教案放在一角。由于寒冷和紧张，林寇两只手抱着自己的肩膀，恨不得缩成一团消失不见。
因为学习好，班主任经常会喊她过来给她讲题或者帮忙拿东西，所以即使在幽暗的环境下，林寇也勉强能看见班主任的办公桌是哪一个。上面放着今天下午刚刚考过的数学试卷，班主任张老师所带的两个班级的放在一起。
林寇捧着卷子凑到脸边上，仔细辨认上面的字迹。窗后灌木丛里索索作响，被吓得一个激灵，两声喵呜的叫声传来，林寇把打乱的东西都放回原位。
将试卷胡乱折进衣裳，大步走出办公室，脸上紧张的表情也赶紧收起，如果遇到人也可以说是班主任喊她过来的。当然最好一个人也不要遇上，试卷丢了总会被人发现，如果别人看见她出现过，就算是老师喜欢的好学生，也难逃嫌疑。
沿着长廊一个班级一个班级走过，最右侧是下楼的楼梯，刚刚探出头，就看见两个人正往上走。林寇一惊，往后一靠，不知哪个班级的后门轻轻开了一条缝。
危急之下，也不管是谁的班级，教室里会不会有人了，林寇轻巧地闪进门内，贴墙站住。等了一会，并没有说话声，以为自己眼花了，前门口却发出咔咔的开门声音。
会被发现的，老师绝对会责问为什么偷同学的试卷，继母也会在爸爸生气的情况下数落她叫人不省心。冰凉的空气从脚底窜上来，整个背部僵直。恐慌之中瞥见角落的蓝色垃圾桶，林寇想也不想蹲去了后面，墙角堆着打扫用的的扫把和拖把，散发着湿潮的臭气，这么脏的地方应该没人来。
一起进来的是两个人，阖上的教室门发出轻微一声响，说话声刻意压得很低。林寇低下头，祈祷进来的人不要来后面。
林寇小心探出头，讲台前站着两个人。女生的脸朝林寇倾斜，正好看清楚她的长相。土黄的肌肤，扎着低马尾，个子比较矮人也比较瘦，正是她的同桌小云。
“怎么办？张晓梅他们今天又问我要零花钱了，还让我帮她们打扫卫生。”小云是单亲家庭，母亲一个人种地供她读书，她性格不大受欢迎，成绩下游，班上有几个人很喜欢指使她做这做那。
男生不屑地切了一声，呵呵呵地笑了，“你是我朋友，还用怕她们，明天我叫上我干哥，放学后找她们说话。”
“真的？她们今天还叫我从家里偷钱，我上一次偷了二十，险些给我妈打死。”
“你笨不笨，给她们用干嘛，不如给我。我叫人从县城里给你带口红，你们女生不都喜欢那个吗？”
林寇隐约听说小云交了个社会上的朋友，说话的男生她也知道一点，经常聚集一群人在校门口。穿紧身短袖紧身裤，头发长长的遮住一只眼睛，或蹲或站，总要所有人都放学了才走。
小云捧着脸，忧郁地盯着一处。林寇写完自己的作业，从书底下又拿出一份。虽然帮陈东艳偷了试卷，对方还是要求她帮忙写作业。用难看的笔记写上名字，以便于区分，小云扭头看见，“陈东艳又欺负你，什么表姐啊。”
“亲戚嘛。”
欺负她的那些人还不是打着好朋友的名头，各种使唤她做事，“你觉得我那个新交的朋友怎么样啊？”
林寇沉默，小云自言自语道：“我觉得挺好的，老师也不管我们，跟他在一起玩，学校里没人敢欺负我了，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
只是，跟他们在一起总要花钱，小云从家里偷三次钱了，还跟林寇借过。林寇借了两次，就不愿意借了，而且她确实没钱。
“我朋友大哥想在学校里找一个女朋友，我觉得你就挺好的，跟他们在一起玩的话，以后陈东艳肯定不敢再欺负你，你觉得怎么样？可以先见见再说。”林寇长得好看，比那些无聊的人评选出来的三个校花漂亮多了。
林寇道：“不要吧，我爸爸不准我交太多朋友，我要是成绩下降，他就不要我上学了。”
小云耸耸肩膀，“不上就不上，跟他们出去找事做，还能自己赚钱呢。上学有什么好的，天天当下人，那些老师还不管。”
明明以前很在乎学习的，小云自从交了校外的朋友，变了很多，林寇斟酌道：“你那个朋友学习不好，跟他在一起你能有什么好，辍学是没有出息的。”
林寇不是爱多嘴多舌的人，因为跟小云遭遇很相似，所以才真心说了一次话。放学后，刚出校门被小云朋友堵着时，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对方脸上的表情算不上客气，居高临下，“我跟我朋友怎么样跟你有关系？有没有出息关你屁事，好学生又怎么样，多少好学生还不是照样给我交保护费，以后也算你一个怎么样？”
林寇看了小云一眼，对方低着头不看她。一颗篮球‘嘭’一声砸在两人脚边，许慎出现在路边，步子很慢踱过来。
往林寇身边一站，高地仿佛一堵墙，运动后源源不断的热气外涌，窒息般的压迫袭来。明明一年前刚见到的时候，他还跟她一样高，突然之间仿佛吃了生长剂，身高在整个初中傲视群雄。
“怎么了？”熟悉的有点讨厌的腔调。
小云新朋友跟许慎一个班，知道许慎平时爱运动会做人，学习也不差，年级里老师都喜欢他，朋友很多，“你问她怎么了，在背后说人不大好吧。”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当时并不是特意说你。我只是说辍学没什么出息。”在场的几个人还没有辍学的。
“可以了吧。”许慎抱着篮球，视线直视，语气平和，不笑的样子却叫人觉得他不好惹。
“这次就算了，别让我抓到第二次。”
只剩下两个人之后，林寇头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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