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从何处谈及与青年的相遇呢?
毫无疑问,旅行者在第一次见到眼前这位名为“塔德纳”的青年时,彼时她刚刚苏醒不久,在完全陌生的世界开启前途未知的寻找那位分散了他们兄妹的陌生神明的旅途。
旅行者对这个世界如此陌生,同样也感到警惕。尽管初入蒙德她遇到了友善热情的安柏,但同样,也遇到过故作神秘试图打探的凯亚。
如同小说中的反派一般的出场。即使到了现在,旅行者想起特瓦林飞离蒙德城时凯亚从不知道哪里钻出来拍手叫好的样子,也很想如此吐槽。
当然,后面的很多事情都证明了凯亚是一个完完全全值得信任的人。
塔德纳也是如此。
在人群中接近她的青年,脸上总是带着温和的笑容,似乎不管对面是怎样难缠的人,遇到了什么样的事,塔德纳都能够用最符合礼仪、最温和的手段处理。
旅行者甫一开始也怀疑青年接近她别有目的,虽然这一点在之后的相处中又开始摇摇欲坠。
因为事实证明了青年的友善,以及,青年对她,和他们的偏袒。
旅行者在凯亚那里听说了一些事,一些关于塔德纳的事,关于一名青年如何帮助一名可怜的少女逃脱恶人的追捕和穷追不舍,即便舍弃自己的利益和安全的故事。
青年本不需要做到那么多,心中的微光在推动着他向前,做出更多,无论是安妮,邪眼工厂,还有更多更多。
青年似乎在尝试着接近她,接近派蒙,接近凯亚,接近其他的所有所有人。他将自己摆放在一个低到不可思议,低到完全不匹配的位置上,似乎总在乞求。
那双如湖水般温和的眼睛里总是满盈着某种颜色,无声地向外人祈求着。
祈求着什么呢?
塔德纳,你又为何总是保持着孤身站在对面不愿走过来的姿态呢?
我的朋友,你,究竟在担忧恐惧些什么呢?
旅行者想如此向青年发问,足以将青年习以为常的表面的所有伪装都撕碎,让青年狼狈地逃出来,避无可避,告诉她他需要帮助。
自称“机械师”的人找到她的时候旅行者正处于逃避须弥城的各种眼线的状态之中,上次的行动被发现,她和纳西妲虽然都安然无恙,但塔德纳的副人格却了无音讯,旅行者一边与纳西妲思考该如何找到失踪的副人格,一边也在躲避教令院和愚人众的追捕。
须弥城迟早会变得不安全,如今的旅行者在须弥城就像是一个活着的靶子一样。
她与纳西妲商量了一下,准备去沙漠与雨林交接边缘的喀万驿,从沙漠寻求突破口。而在那动身之前,旅行者见到了机械师。
一个高大的、病弱的,浑身散发着奇怪气息的男人。
见到她,机械师怪笑起来,笑得捂肚子直不起腰,一边笑一边还说着“没想到那位大人在魅力上竟然会是输给了这样的一个存在”,简直莫名其妙。
在旅行者决定打跑眼前这个奇怪的男人之前,男人只说了一句话。
他突兀地停下笑声,黑色卷发下那合该是眼睛的地方紧紧盯牢了旅行者。
他说,他有办法能够救出塔德纳。
旅行者惊疑不定地看着奇怪的男人,和同样震惊得说不出话的派蒙对视,最终妥协。
跟着男人七拐八拐来到一个隐蔽的房子里,旅行者目睹了堪称“诡异”的仪式。
机械师拿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血色的东西,旅行者一眼便认出那是一枚“心脏”,或者说,和之前被塔德纳的副人格曾托付过给她保管了一晚的心脏几乎完全一致,只是大小略有差别。
机械师手里的那枚几乎是塔德纳副人格那枚的四倍大,更加夸张,更加细节,甚至能够看到表面蜷起的像是血管神经一样的东西。
红得瘆人,似乎还在跳动。
旅行者打了个寒颤,忍不住后退半步远离这奇诡的画面。
阴暗的男人手持诡异的心脏,嘴里还念念有词,旅行者没听出什么内容,只知道男人似乎是在抱怨,然后从一个精致的容器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只机械鸟放在桌子上。
手脚又轻又慢,专注无比,似乎生怕磕着碰着手里的东西。
如机械师所言,塔德纳“被救出来”了,只不过是“救出来了一半”。
桌上的机械鸟鸟目发出亮光的时候旅行者甚至差点怀疑是自己的眼睛花了,但紧接着那机械鸟里发出的熟悉的声音骗不了人。
真的是塔德纳!
旅行者怔愣了一下,随机感受到的是高兴和松了口气。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确定真的是塔德纳的时候不自主地感觉轻松了很多,大概,青年在的时候,那些迷蒙的、难以解决的困难总能有办法迎刃而解。
青年总能给她们带来不一样的帮助。
当然,更重要的是,对“见到朋友安然无恙”的高兴。
即便从未亲口言明,在塔德纳的副人格说出塔德纳如今正被囚禁甚至连记忆也不保的时候,旅行者的内心总是焦躁不安。
太好了,至少塔德纳现在安然无恙!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青年的状态明显不对劲,即使现在出现在这里的只是塔德纳的精神体,而且他的精神体还在机械鸟里面,旅行者依旧敏锐地感觉到了。
青年的茫然、虚弱、烦躁。
像是被扒光了羽毛,折断了翅膀的可怜的幼鸟。
塔德纳给她和派蒙打了个招呼,一如既往,但已经难掩疲态。
青年是那样疲惫虚弱,在那个阴暗诡异的男人的刻意激化下,似乎连平日最基本的体面都无法支撑。
有史以来第一次,旅行者直面了青年温和的外表下尖刺刻薄的恶毒……的一个小角。
那并不是全部。旅行者依旧敏锐。
眼前的青年在某一刻让旅行者感到陌生。
旅行者不知道塔德纳会不会知道她探知到的这些,但从那只机械鸟飞速地看过来一眼又挪开的视线,旅行者倾向于塔德纳是知情的。
塔德纳艰难地维持着温和平静的腔调,但话语中之前还能够感受到的一点亲近已经尽数竭怠了。
青年在远离她。
如同过去无数次一样不敢迈过来,如今,更是将往日多次接触才说服缓缓靠近几步的那点距离全部抹消。
直到更加疏远。
旅行者感到心口被巨石压住一般沉重且喘不过气。她拉着派蒙离开了那里,离开了青年。
然而尽管离开,塔德纳的事情也依旧如同一根倒刺一般卡在她的心口,不上不下。
直到少女的沉重被智慧的神明发现。
“你在不开心吗?在烦恼怎样的事情呢?说出来,或许我能够帮上一点忙也说不定呢?”
旅行者扭头,看到不知什么时候靠近的神明,此刻依旧借形于冒险家协会的人偶。
旅行者深吸了一口气,胸中莫名的气流推动她要开口。
“我……我有一个朋友,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我与他相遇了许久,也一起经历了很多的事情。”
“他总是保持着一幅温柔和善的样子,无论是对我,还是对我认识的其他人。温和,有礼,让人怎么也想不到他其实一直擦.边黑暗而行。”
“他站在永远与我们相隔的远处,从不靠近,却似乎……总是在求助。”少女皱紧眉头,绞尽脑汁地斟酌着自己的词句。
“嗯……”神明反问:“他在‘求助’的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旅行者苦恼地摇头。
她回想起很多,大多数都是与青年并肩而行过的时光。安妮的面包房前眉间藏露出的那点忧虑,摧毁邪眼工厂时青年难得不同于平时飞扬起的自信的神情,开玩笑的青年,言辞恳切的青年,又突兀间显得疏远冰冷的青年。
旅行者突然反应过来:“对了,我知道了,我知道塔德纳在向我求助的是什么了!”
恍然大悟的少女甚至没注意到自己一不小心泄露了“朋友”的真实身份。
旅行者此刻已经完全明白了,青年总是站立于完全的对立面,在黑暗之中踌躇,却又不舍得离开这条边界线的原因。
青年的内在并不是一个强大的无懈可击的人,他所犹豫踌躇的,一直以来不过是“是否有资格走入阳光下”的纠结。
青年恳切地看着对面的人,湖绿色的眼眸里盛满恳求的涟漪。
请告诉我吧,我是否还能够有资格步入光明,沐浴哪怕一刻的阳光?
可是,即便想明白了这点,旅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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