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逐渐攀升,金色光辉照亮了国公府祠堂的飞檐一角。萧念身着深色吉服,跟在萧母身后,与其他各房旁支人员一同肃立于祠堂院中。上百人的队伍,皆屏息静气,目光直视前方祠堂。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然、静谧的气氛,呼出的白气,被冷风一吹,氤氲成一片。
萧念头一次体验如此庄重的仪式,神经都不自觉紧张起来。
时辰一到,鼓乐齐鸣。
一旁的通赞高唱道:“执事者各司其职!主祭官,与祭官各就位——”
“启户!”
话落,沉重的朱漆大门缓缓打开,一股浓郁的香火气扑面而来,祠堂里面灯火通明,香烟缭绕。
萧母神情肃然,深呼吸一口气,率先迈步,步履沉重地进入祠堂,萧念紧随其后,其余族人如影随形。
随着一声“跪——”
全体族人向着列祖列宗的排位行三跪九叩大礼,动作整齐划一。祠堂内牛油烛火焰跳动,香烟飘向门外,升至空中消散不见。
*
寒风刮骨。
江砚澄额头汗珠如雨,滚进眼里激起一阵酸涩,手臂开始发颤,眼前逐渐模糊,寒气裹着疲惫钻入骨髓。
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小秋看不下去,低声道:“阿砚,我帮你端一会儿吧?”
江砚澄艰难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李公公明摆着是找他麻烦,他不能牵连其他人。
也不能给萧念找麻烦,忍一忍就好了……
手臂没了力气,水盆开始倾斜,盆里的水倾倒在地上,他赶忙扶稳。
赵近侍扫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想到什么又垂下头来,默不作声地巡视一圈。半个时辰过去了,众人都有些坚持不住,双腿止不住地打颤,有人低声哀求,“赵近侍,实在受不住了,能否歇息一会儿?”
其他人连连附和,“是啊……这个太累了……”
赵近侍轻叹一口气,“再挺挺。”
“挺不住了……”那人哀嚎一声,“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其余人见状,也接连摔了下去,只有几个还在苦苦支撑着,而江砚澄眼看着身形不稳,像是下一瞬就要倒了。
赵近侍心有不忍,看了眼饭堂的方向,松了口,“那就歇一会儿吧。”
闻言,大家纷纷泄了力坐在地上,小秋赶紧接过江砚澄的水盆,“快,坐下歇会儿。”
江砚澄揉着发酸的手臂,刚想坐下去,一道尖锐的声音乍然响起。
“你算什么东西,敢做起我的主了!”
赵近侍刚一回头就迎来一击猛踹,吃痛倒在地上,捂着腹部疼得蜷缩成一团。
“!!!”
众人一瞧,忙不迭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李公公捡起鞭子,眼神阴狠,对着地上的人就是一鞭子,“你现在能耐了,敢自作主张违抗我的命令,谁给你的胆子?”
“唔——”赵近侍闷哼一声,捂着肚子想要爬起来,“不敢……”
“不敢?我看没有你不敢的!”李公公怒目圆睁,抬起手来又是准备一鞭子。
江砚澄见状,不顾四肢酸软,冲了过来扶着赵近侍,“是我们支撑不住才倒下的,不关他的事!”
“不关他的事?那就关你的事了?我教训人你多管什么闲事?”李公公指着他怒骂,“兔崽子,仗着有世女撑腰,三番五次和我顶嘴,看我不教训你!”
他动作迅速,凌厉的鞭子在空中挥舞,江砚澄躲避不及,生生挨了两鞭子,气愤之下,抬手抓住鞭子,叱骂道:“你不过也只是个管事,仗着权势随意欺凌伴读,狗仗人势的东西,烂泥塘里的癞蛤蟆,多瞧一眼都恶心!”
“你!你说什么!”李公公目瞪口呆,气得火冒三丈,猛地抽回鞭子,“我,我今日不打死你,这管事我也不当了!来人,拿板子来!”
赵近侍缓了过来,爬起身把江砚澄挡在身后,求饶道:“李公公,他一时情急出言不逊,您大人有大量……”
“闭嘴!”李公公怒瞪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我看你跟他是一路货色,别以为我不知道,先前就是你请郎中来给他治的病,你敢背着我做这些,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李公公!”小秋扑了上来,跪在地上,不住地叩首道:“不怪赵近侍,上次是我求着让他给我开门的,您要怪就——”
他话还没说完,李公公就一脚踹开他,“你算个什么东西!滚开!”
小秋跌坐在地,碎石划破了手掌,鲜血溢出。其余人看着瑟缩成一团,大气不敢出。
“小秋!”江砚澄眼眸闪过狠厉,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胸中怒火丛生。
忍不了了!
李公公还在怒骂着,他抄起地上的水盆,随即飞速靠近,众人眼前一花,下一瞬就听见李公公的惨叫声
“啊——!!!”李公公整个人被一股巨力掼倒在地,雨点般的拳头落在他身上,江砚澄骑在他身上怒吼:“我让你狗仗人势!”
“我让你欺压伴读!”
李公公疯狂挣扎,想要推开江砚澄,赵近侍和小秋一瞧,扑过来合力按住他。
“阿砚莫打了,这可是李公公!”他们嘴上劝阻,手上的力道一分没减。
“救命啊!”李公公捂住脸,朝着人群看了眼,喊道:“还不快拉开他!都不想活了吗!”
众人惊呆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们终归是在李公公手底下过活的!”
话落,他们走上前去拉开三人,其中有两人面面相觑,站在原地没动,小洛拉着另一人摇了摇头。
李公公迅速爬起来,抹了把脸上的血污,往地上啐了一口,指着江砚澄,含糊道:“打!给我狠狠地打!”
众人看了眼江砚澄。有些迟疑,好歹都是伴读,他们也于心不忍。
“愣着干什么?”李公公威胁道:“我看谁敢不动手,就跟他一个下场!”
话落,众人不敢再耽误,低声道:“对不住了,我们也得活,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天空灰暗下来,下起了鹅毛大雪,落进脏污的泥地里,染成一片。
江砚澄双手捂着脑袋蜷缩在地,愣是一声没吭,小秋和赵近侍拼命地想要拉开,却被人群一次次挤开。直到意识逐渐模糊,隐约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住手!”
透过人群缝隙看去,深色吉服映入眼帘,想抬头看清脸,却提不起力气。
李公公一瞧来人,眼珠一转,捂着红肿的脸,扑过去哭喊道:“世女,您要替我做主啊……这小子……他反了!他以下犯上,殴打老奴啊……”
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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