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她身上,远胜常人的天赋、出神入化的鞭技、强韧畅通的灵脉……真是天生的修者,不像你……”
一个声音在贺青俭耳边嗡嗡地响,从左耳到右耳,很是烦人。
规则使然,她不记得正在参与考核,也看不见自己身体生出的藤蔓,但能看见另一少女的,只是在被传入阶中幻境后,适才阶上的羁绊也在记忆中被抹去,眼前人于她只是毫无交集的陌路。
但贺青俭依然没动半分歪心思,被烦得头疼,她微笑着回怼:“照这么说,我有手有脚,能吃能喝,身体康健,也不像你。与其激我,你不如好好反省自己。”
没有实体、不能吃喝的声音:……
它机械的节奏有一霎停顿,很快又以强大的信念感继续按自己的剧本演道:“不必眼馋,你掌中藤蔓每一条都连接着她的一个天赋,抽掉它,她拥有的就是你的啦!你不想拥有灵力吗?你不愿意变强、再不受任何人欺侮吗?”
贺青俭不知此地是何处,也不知这声音从哪冒出,只觉处处古怪。
也正因事出反常必有妖,她竟产生了一种神话性质的揣测:
民间有些话本子,最爱编撰神仙下凡考验凡人的故事,顾兰年爱听,自己又懒得看,总耍各种恶劣手段骗她读给他。与他呆的久了,她的脑回路竟也被养出几分脱俗。
基于“反派”的自知之明,她倒没做自己被哪个神仙看中、一旦通过考验面前将有条亨通仙途的春秋大梦,她想的是:难道原主作恶太多,天上有神仙路见不平,若她一念之差再行差踏错,便要下十八层地狱受罚?
须知原主在书里可是“死时滚滚天雷轰顶”的存在,如此也不无可能。
于是,历经一通九曲十八弯,贺青俭以极其刁钻的方式接近了真相。
这或许是她最后的机会了,定要认真把握!
于是她挺胸抬头,整个人如沐上一层伟光正的金光,慷慨激昂开口:“我是想拥有灵力,我也的的确确很想变强,但我只会靠自己努力,绝不会使卑劣手段取别人的东西!”
声音:……
此时无声胜有声。
那声音好半晌不再响起,贺青俭心下回味适才的豪壮发言,越发满意,觉得它大概是被自己震慑住了。
好半晌,声音才再次不死心地坚持:“……不,你想要她的东西!”
贺青俭:“不,不,我不想!!”
声音:“不,不,不,你一定想!!!”
贺青俭:“。”
吵着吵着,她渐觉不对,这玩意儿对她不像考验,倒似真心实意引诱她犯错。
其心可诛!!
声音犹在喋喋不休:“你没有的东西,她有;你孜孜以求的,是她与生俱得的。贺青俭,你不会嫉妒么?你不想要夺走么?你只需把那藤蔓轻轻一扯,这些就都是你的了……”
闻言,贺青俭如它所愿,真的扯了。
却是将那根根诡异藤蔓剥离她自己掌心,断开了与另外那少女的衔接。
“她的就是她的,干我什么事?是你非要用这些恶心东西把我与她连接起来,才有了妒不妒、夺不夺的狗屁联系,不然她好好当她的天才修士,我尽力做我的先飞笨鸟,彼此互不干涉,哪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牵扯?”
随藤蔓扯落,周遭空间都在这一落之中扭曲变幻,短暂黑暗后,她来到一处明亮空旷的空间,四周风声弥漫。
“瞧她那张脸,天生的狐媚相,肯定没少勾搭人!”
开场就是一句恶言。
贺青俭眯着眸子想看是谁在说话,不待眼睛完全适应光线,面颊即是一痛。
不知谁这么不讲武德,刚一照面就朝脸上招呼,她又惊又怒瞪圆了眼,然后……与另一双圆溜溜的眼珠对视。
随前一幻境崩塌,一切记忆回归,贺青俭认出了这少女。
“这里是……你眼睛怎么了?”
前六阶中,空间扭曲即是通过本阶考验的讯号,但看二人当前处境,半点不像通关。她刚想问一句,却见对面少女的眼角也无端多了道血口。
她是眼睁睁看着那道口子裂开的,可分明没任何人伤那少女。
只是好端端站着,怎么就出血了?
与此同时,又一句恶言飘入耳中:“看那双眼睛,装得楚楚可怜,瞧了就晦气!”
贺青俭下意识看那少女的眼,但觉神采飞扬,灵动非常,本是她五官中最为漂亮的地方,不知为何竟得到这般恶评。
她想找出声者理论,放眼一圈却未见人,空中仅一只只幽灵一样不成形状的透明物如风飘过,在对人恶语相向时留下一道浅伤。
每每伤口见血,皆有极浅的血气丝丝缕缕散尽那无色灵体内,几声喋喋怪笑后,它们便扭动着畸形躯体飘远,直至下一次进攻。
贺青俭手痒,登时就要拔剑,一动才惊觉两只腕子竟是分毫动弹不得。她尝试挣脱,那少女却道:“没有用,越挣扎,反而缠得越紧。”
相较自己,她对眼前境遇似更为了解。
贺青俭不禁问:“你早出来了?”
“是啊。”少女眨着双清澈的大眼,“有声音教唆我用藤蔓从你那里吸东西,那藤蔓不是好物,我瞧着不吉利,就拿鞭子把它们都搅碎了。”
这人怪为她着想的……
贺青俭不由又想起进入考核前的猜测:两人不会从前真的认识吧?
思及此,她便想寻时机先预热一句“头受过伤忘了许多事”之类的话,哪知那少女下一句就直直问了出来:“甜甜,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
“哦,我头……啊?”
贺青俭正准备说借口,忽反应过来她的称呼,登时一阵恶寒。
那少女不觉,继续道:“其实我一开始也没太敢认你,毕竟……真的太多年没见了。”
此话一出,贺青俭倒记起一茬:“穿书宝典”里曾隐约提过,贺青俭少时有位故友,微末时相识,二人关系很是不错,只是后来她父母被魔头弑心抓走,她深陷魔窟,恐累及故人,便自发与之断了联系。一晃十几年浮沉,音容俱改,立场亦变,直至她死,这对昔年旧友也未再见过一面。
“熙……文?”贺青俭试探问。
霍熙文闻言,登时喜笑颜开:“你还认得我!你果然还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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