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发生的一霎,照明符被碾碎,光线骤暗,漆黑的视野敏锐了感官,贺青俭身体被消散的掌风带到,一个踉跄倒向侧边,下巴正撞在熟悉的肩。
但听身后一声闷哼,她提着心欲转头回看,脑袋却被一只大手牢牢扣死在那个肩头。
“人跑了。”声音很沉,听起来不太高兴。
贺青俭闻言却是大大松了口气。
谯笪岸然活不活死不死她不在意,可万一被抓着,再把她供出来就很要命了。
跑了好啊。
她绷紧的身体缓慢放松下来,深深吸进口气。
周遭依旧很黑,但无需光线,她也能知道来人是谁。
此刻她倚靠的肩膀,她曾在黑夜里抓过、咬过不知多少次,肌理中或许还残余她承受不住时的泪渍……
而顾兰年马上就要娶亲了。
思绪在往日温存里兜了一圈,无端却是一转,如剑般撕开这一事实。
贺青俭从他怀里起身,与之拉开寸许距离。
“你气息有点乱,哪儿不舒服么?”又听顾兰年问。
贺青俭:“。”
这些男人们一个个的,怎么都如此的心细如发?
“少主来得及时,我没有受伤。”她说。
“那上午呢?”哪知他竟又问起。
上午?
下山后发生太多事,大耗心神,贺青俭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上午练剑时被那个叫邢伯光的不良弟子扒拉了一下,当时那一摔确实挺疼。
顾兰年还记挂着此事,她下意识有点高兴,可不待那一丝欢喜漫开,适才的念头去而复返。
他很快要娶亲了。
即将定亲的人,装模作样关心她做什么?
贺青俭硬邦邦说:“一点小事,少主不必放在心上……”
话音未落,但听一声指响,数只萤火虫应声受召,自动排列队形,聚拢成一盏莲花形流动灯盏。
亮而不刺,在这寂寂夜里烘托出一种温暖柔和的错觉。
贺青俭脑子里兀地跳出“浪漫”二字,她眼皮见鬼般一颤,又看那“莲花灯”,飘飘摇摇,一挥即散,并不比水中月、镜中花更真。
刚得知顾兰年即将定亲,此刻又与他独处,贺青俭微觉不适,目光闪避,偏他还半弯下腰,由下往上仔细觑她表情,她躲都躲不掉。
“我今天……没惹你吧?”就听他不解道,“我记得是没有,所以你生我气做什么?”
“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生少主的气?”
“我觉得你生了。”
“那请您不要觉得。”
但顾兰年显然没听她的,他微抿唇轻锁眉,表情像在复盘,贺青俭长叹口气去牵他衣角,想跟他说快别盘了,赶紧走吧。
却听他灵光一现般开口:“方才那人,你认识他?”
贺青俭自然摇头。
“他打你的那招不是我化去的,”又听顾兰年说,“我还没出手,他先赶在伤到你前收了力道。不认识,如此行事又是为何?”
贺青俭闻言微怔,很快再次摇头:“不知道。”
此言倒也不虚,谯笪岸然那九曲回环的脑回路,她是真不理解。
顾兰年看着她,良久不语,贺青俭心里有鬼,被盯得浑身发毛,正偷偷琢磨他是否看到、听到了什么,自己把自己吓出汗来,总算听他开了尊口:“若是认识的人,把他叫回来,适才打伤了他,我跟他道歉。”
他说着要因打伤了人道歉,听进贺青俭耳中,却像在为没打死人而遗憾。
这人想一出是一出,贺青俭简直想给他跪下求他别闹了,一时也不再顾及他尊贵的少主身份,一手扯他左侧手臂,一手揽他右侧腰身,直接拽着人往回走。
“真不认识,许是那人见我从七曜山下来,别有所图,见到你又吓跑了?”心知理由蹩脚,她急急转移话题,“我们快去找町忱汇合,她那边别也出什么事才好……”
“不用管她。”顾兰年却道,“我叫她走了。”
贺青俭对此深表怀疑,顾町忱这个朋友还是相当够意思的,如果要走,指定会亲口跟她说一声。
顾兰年似能看穿她在想什么,又说:“她走得有点被迫,我是拜托知长老把她领回去的。”
贺青俭:“。”
摊上这么一哥,真是顾町忱的福气……
“她既不在,只好劳烦顾少主行行好,带我上山了~”她软了语气,不动声色给顾兰年顺毛。
顾兰年睨她一眼,又轻哼一声,总算放过了之前那茬。
擂台赛散了,街上的热闹却还没散尽,两人走得不算很近,但或许一个被窝睡出来的人自带特殊磁场,一路上就是有好些商贩把他俩默认作小夫妻。
“郎君,给娘子买盒胭脂吧。”
“新到的玉簪,郎君给娘子买一根绾头发呀~”
“哥哥给姐姐买束鲜花吧,新采的哦。”
……
沿途大小商贩抛来的橄榄枝,顾兰年都接了。
此外,他还自作主张多买了盒石脂软膏。
一见那东西,贺青俭登时眼皮直跳。
石脂此物,在民间具有一定医治外伤的功能,但七曜山仙丹灵草千千万,自用不上这等粗物,所以它在顾兰年手里通常有……其他用途。
“还没……到日子吧?”贺青俭一脸牙酸,隔着衣袖不轻不重掐他一把。
“但我有点疼。”说起此事,顾兰年倒没半分面红。
两人绑定的同心蛊是种很神奇的情蛊,一旦发作,中蛊双方将身受筋脉寸断之痛。
同心蛊并无确切的发作之期,时常突然来袭,中蛊双方发作间隔基本一致,但因中蛊者体质有别,时间早晚略有少许差异。
初中蛊那会儿,发作间隔在八天左右,第一次是贺青俭先疼的,此痛难捱至极,她险些以为自己要死,也顾不得两人还不熟,连夜半滚半爬拍响顾兰年大门去睡他保命。
其实对于顾兰年会不会施以援屌,直到两人严丝合缝嵌成一团的前一秒,她还并不敢确定。
因为“穿书宝典”给的原剧情是:顾兰年与魅妖绑定同心蛊后,宁死不拜她的石榴裙,历时九九八十一日,不仅将那痛生生扛了过去,如丝灵力还绞杀了体内蛊虫,经此一劫功力大有进益。
而那魅妖就很惨了,连痛三天三夜后再难忍受,痛极自戕。
穿书当日,贺青俭同那魅妖匆匆打过个照面,不愧为妖界第一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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