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对的热浪在阳台找到了出口。夜风微凉,吹散稀薄的烟雾和零散的低语。权至龙独自站在阳台一侧的阴影里,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指尖夹着一支燃了半截的烟,却并未怎么吸,只是沉默地看着远处城市流动的灯火。
他的目光原本没有焦点,直到阳台另一头,靠近栏杆的地方,一抹熟悉的清冷侧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是她。
初星微微侧身对着他,同样倚着栏杆。指间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烟头亮起一点猩红,她低头,轻轻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灰白的烟雾。动作并不熟练,带着一种生疏的慵懒,但那姿态在她身上却奇异地和谐,为她那份固有的疏离感增添了一丝颓靡的破碎感。夜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和单薄的衣料,勾勒出纤细而倔强的轮廓。
权至龙的目光在她指间的烟上停留了一瞬。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清晰的惊讶,随即是几乎难以察觉的蹙眉冲动,一种混合着陌生和些许不赞同的情绪悄然掠过心头。
她以前从不抽烟,甚至厌恶烟味。
但他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那缕稀薄的烟雾如何被夜风吹散,如何模糊她过于清冷的眉眼。
过了一会儿,他动了。仿佛漫无目的地在阳台踱步,像是要换个角度欣赏夜景,路径却恰好经过她身后不远的地方。
当他离她足够近,近到能清晰闻到那不同于自己烟味的、更清淡的薄荷烟丝气息,混合着她身上那缕冷冽的香气时,他的脚步几不可查地放缓了。
他没有停留,没有转身,也没有看向她。
只是在与她错身而过的那个瞬间,一句极其低沉、几乎融进风里的话,伴随着他经过时带起的微弱气流,送入了她的耳膜:
“…薄荷味的,凉。”
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没有疑问,没有劝阻,没有明显的关心。只是在指出一个他观察到的细节——她烟嘴的味道带给人的感觉。
说完,他的脚步并未停顿,好像只是无意间的一句自言自语,继续以原有的步调向前踱去,最终在离她几步远的另一个栏杆处停下,重新背对着她,恢复了之前沉默望天的姿态。
初星夹着烟的手指,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烟灰簌簌落下,消失在阳台下方的夜色里。她维持着倚靠栏杆的姿势,没有朝他离开的方向瞥去一眼,只是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任由那薄荷的清凉和烟草的灼烧感在肺里交织,压下心头那瞬间被打扰的、细微的涟漪。
他没有回头。
她也没有动作。
那句低沉的话仿佛被风吹散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初星手中的烟燃到了尽头。她熟练地将烟蒂摁灭在栏杆上自带的灭烟器里,那一点猩红彻底熄灭。
几分钟后,抬脚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她听到旁边不远处传来一声轻微的“啪嗒”声。
初星转头瞥了一眼。看到那个男人还站在那里,而她脚边的地上,躺着一个亮闪闪的、颇有分量的银质打火机。
她静止了两秒。目光在地上的打火机和那个依旧背对着她的身影之间微妙地徘徊。最终,她还是弯下腰,捡起了那个冰冷的金属物件。将它握在掌心,金属表面还残留着一丝不属于她的温度。
初星没有说话,没有回头,没有朝他那边看一眼。默默地将打火机握在手里,然后直起身,转身离开,没有一丝犹豫。
直到脚步声消失在门后,权至龙才缓缓地、几乎是几不可察地松开了绷紧的下颌线。他的目光扫过空无一人的栏杆处,眼底那点细微的、连自己都未曾明确承认的期待光亮,彻底熄灭了。唇角极轻微地向下抿紧,形成一个克制着失望与自嘲的弧度。
在这失望悄然蔓延的瞬间,一个极其久远、几乎被遗忘的记忆碎片,毫无预兆地撞进他的脑海:
也是类似这样一个微妙的时刻,在午后的练习室门口,他因为她的气话而耷拉着脑袋,以为真的惹她生气了,垂头丧气地转身要走。刚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她再也憋不住的、清凌凌的笑声。他愕然回头,看见她从门后探出身子,脸上带着恶作剧得逞的、狡黠又明亮的笑容,手里晃着他“不小心”落下的耳机……
她以前…就总是这样。喜欢先看他失望一下,然后再突然出现,给他一个加倍的惊喜。像只故意逗弄人的、坏心眼却又让人恨不起来的猫。
几乎就在这回忆闪过的同一时刻——
“咔。”
身后阳台的门锁再次发出极其轻微的响动。
至龙的动作瞬间顿住,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瞬,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了。
轻盈而熟悉的脚步声再次落在阳台的地面上,正不疾不徐地、清晰地走向他。
权至龙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在寂静中被放大。他缓慢地、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迟疑和小心翼翼的期待,转回身。
初星去而复返。她径直走向他,在他面前站定,伸出手,掌心躺着那枚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的银质打火机。
“你的。”她开口,声音比夜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柔和,眼神清亮地看着他,里面没有冰冷,没有疏离,反而带着一点极细微的、几乎难以捕捉的无奈和……一丝极其熟悉的、久违的、如同记忆中那般狡黠的微光,“本来想交给胜利的,结果没找到他,只能我亲自来还了。”
权至龙凝视着她的眼睛,仿佛要从中读出更多隐藏的讯息。伸出手,指尖在接过打火机时,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掌心,带起一阵微不可察的战栗。“谢谢。”
她不再看他,转身再次走向门口,只是这一次,她的脚步似乎比来时轻快了一些,唇角也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清浅却真实的弧度。
权至龙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直到门再次轻轻关上,彻底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接着,在空无一人的阳台上,他非常自然地从裤袋里,掏出了另一个打火机。
一个完全不同款式、但一看就同样精致且显然一直在他口袋里的打火机。
拇指“嚓”地一声滑开滚轮,一簇稳定而熟悉的火苗轻松蹿起,精准地点燃了唇间新取的香烟。至龙深吸一口,缓缓吐出青白色的烟雾,神情是一种计划得逞后的惬意与满足,眼底深处藏着无人得见的笑意。
他晃了晃手中这个“正牌”打火机,看着它跳动的火苗,眼神里的笑意更深了,带着一种独自品味秘密、并最终得偿所愿的愉悦。
那枚她刚刚亲手归还的、带着她掌心微温的银质打火机,此刻正安静地躺在他的另一个口袋里。
它从来就不是什么“不小心”掉落的必需品。
派对接近尾声,酒意酣浓,空气里弥漫着狂欢后的倦怠与松弛。裴初星显然喝得有点超量了,白皙的脸颊染上绯红,眼神迷离,焦距都有些对不准,平时那副清冷样子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软绵绵、慢半拍的懵懂。她靠在同样微醺的金珍雅身上,吃吃地傻笑着什么。金珍雅自己也晕乎乎的,两人像两只互相依偎的、醉醺醺需要照顾的小鸟。
胜利凑了过来,拍着胸脯站出来,只是他自己也舌头打结:“珍雅呐,醒醒!…你是住清潭洞嘛…我顺路…我…我送……我送你。”他的话颠三倒四,连地点都搞错了。
大声和永裴看着已经眼神发直、开始自顾自傻笑的胜利,相视一笑,默契十足。
永裴率先站起来,一把捞起试图去拿桌上空酒瓶的胜利:“呀,胜利,差不多了!什么清谭洞,你以为是在首尔嘛!你这样子还想送谁?”他无奈地笑着,转头对初星和珍雅说,语气温和,“这家伙交给我们了,我们负责把他安全塞回酒店。”
大声也走过来,熟练地架起胜利的另一边胳膊,对两位女士露出让人安心的笑容:“你们也早点回酒店休息,今天玩得很开心。”他扫过一旁安静坐着、仿佛置身事外却将一切尽收眼底的权至龙,以及那位始终若有所思、洞察一切的TOP,了然地没有多问。
胜利还在含糊地抗议:“我…我没醉!我能送…我能走直线…”,但话语很快被淹没,人已经被大声和太阳半拖半拽地、熟练地弄出了包厢。
TOP这时才慢悠悠地站起身,踱着从容的步子走到权至龙身边,目光极快地、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不远处因为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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