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在商场对视之后,初星确认权至龙确实是故意切断了所有与她的联系,并且明确地不想再见到。回到新家,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灰暗而压抑的基调,那份无处排解的委屈和被人彻底回避的难堪笼罩着她。
幸好,珍雅也因为家庭原因,恰好转学到了同一所新学校。这份意外之喜,给了初星一丝难得的慰藉和支撑。
开学第一天,初星和珍雅挽着手,怀着对新环境不可避免的忐忑和一丝微弱的好奇,走进了这所规模更大、学生更多的陌生学校。她们跟着墙上贴着的指示牌和涌动的人潮,有些茫然地寻找着自己被分配的新班级。周围是喧闹的、互相打着招呼、分享暑假见闻的陌生面孔,更衬得她们俩有些格格不入的孤单。
“别怕,反正有我在呢!谁敢欺负你,我就用书包砸他!”珍雅用力握了握初星微微发凉的手,努力用夸张的语气给她打气,试图驱散她的不安。
初星点点头,努力想挤出一个让朋友安心的微笑,但嘴角的弧度却有些僵硬。她低下头,更专注地看着手里那张写有分班名单的打印纸,仿佛要将那些陌生的名字和数字刻进脑子里,以此来屏蔽周遭的陌生感和心底那份挥之不去的沉闷。
身边的珍雅猛然倒吸一口冷气,用力捏紧了她的手臂,声音因为惊讶和兴奋而压得低低的:
“欧莫!欧莫!初星!你快看那边!看那边!是永裴欧巴!还有……天哪!是至龙欧巴?!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初星难以置信地、几乎是有些慌乱地抬起头,心脏狂跳,目光急切地顺着珍雅手指的方向、穿越攒动的人头望去。
在不远处,走廊尽头,两个身影在人群中显得格外醒目。其中一个笑容阳光爽朗,正熟稔地和路过的人击掌打招呼,正是永裴。而永裴身边,那个微微侧身靠着窗台、穿着同样款式的校服、低垂着眼睑似乎对周遭喧闹毫不在意的人——不是权至龙又是谁!
他真的在这里?!和她在同一所学校?!
震惊和难以置信席卷而过之后,所有积压的情绪——那些日夜不停的寻找、那些石沉大海的消息、那个永远无法接通的电话提示音、商场里他冰冷移开视线的眼神和逃离的背影……委屈、焦虑、被无视的难堪和失落——如同沸腾的岩浆,猛地冲破了理智的堤坝,轰然涌上心头!
一股尖锐的、被欺骗和被刻意回避的怒火,瞬间淹没了她!他切断了所有联系!他对她视而不见!他甚至可能就是为了避开她才……而现在,他又摆出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的冷漠样子给谁看?!他凭什么?!
而活泼外向、尚未察觉到任何异样的珍雅,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惊喜地朝着那边用力挥了挥手,扬声喊道,充满了他乡遇故知的兴奋:“永裴欧巴!至龙欧巴!好巧啊!”
永裴闻声转过头,看到她们,脸上立刻露出惊讶又热情的笑容:“哦?珍雅?初星?哇!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太巧了吧!”他显然非常意外,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置身事外的至龙
至龙被碰得抬起头,目光有些散漫地扫过来。视线触及到初星和珍雅的瞬间,惊愕和一丝清晰的慌乱在他脸上一闪而过,但他迅速垂下了眼睑,片刻后一种更深的、冰冷漠然的神色覆盖了他所有的情绪。
珍雅还没察觉到这诡异的气氛,依旧兴奋地说:“永裴欧巴!我们转学到这里了!以后就是校友了!真是太巧了!至龙欧巴也好久不见了!”
至龙深吸了一口气,胸腔微微起伏,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一点,他对着珍雅,极其勉强地、幅度很小地点了一下头,喉咙干涩得发紧,“……嗯。好久不见。” 他维持了面对朋友时最基本的礼貌,但任谁都能听出那语气里的僵硬和疏离。
随后他像是再也无法忍受在这个地方多待一秒,猛地伸出手,有些用力地拉了一下永裴的胳膊,更像是命令低声道,“永裴,走了,练习真的要迟到了。”
在至龙拉着还有些懵的永裴,转身要走的瞬间——初星上前了一小步,她抬起下巴,不再躲闪,直直地、带着一种冰冷的锐利,看向他冷漠的、试图逃离的侧影。声音异常清晰,穿透了走廊的喧闹,带着一种压抑了太久终于爆发的、淬着冰碴的怒意:
“权至龙。”
至龙的脚步猛地顿住,背影瞬间僵硬得像一块被冻结的石头。他完全没料到初星会主动开口,而且还是用这种连名带姓的、充满疏离甚至火药味的方式。这比他预想中的任何情况都更让他措手不及,也更让他……心痛。
永裴和珍雅都愣住了,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看初星,又看看至龙僵硬的背影,完全搞不清楚这突如其来的、剑拔弩张的状况。
初星盯着他那僵硬的、连转身勇气都没有的背影,心里又酸又胀,疼痛和怒火交织翻滚,却倔强地不肯流露出一丝一毫的软弱。她继续用那种冷冷的、带着明显讽刺的语调,一字一句地砸向他:
“放心。”
“以后在学校里,我们会当作不认识你的。”
“不会打扰你——”
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他刚才借口要离开的方向,
“——宝贵的练习时间的。”
说完,她转过身,一把拉住还处于完全呆滞状态、嘴巴微张的珍雅的手腕,声音强行恢复了平常的语调,“珍雅,走了,我们也要迟到了。” 随后,她几乎是半拖半拽着懵懂的珍雅,脊背挺得笔直,朝着与至龙相反的方向,快步离开,每一步都踩得决绝而用力。
留下至龙僵硬地站在原地,仿佛被钉在了原地,全身的血液都冷透了。她话语里那带刺的疏远、冰冷的讽刺和毫不掩饰的怒气,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永裴在一旁目瞪口呆,看着初星的背影,又看看身边兄弟煞白的侧脸和紧握的双拳,完全搞不清楚这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矛盾,会闹到如此地步。
初星拉着珍雅,几乎是逃离了那条令人窒息的走廊。直到飞快地拐过弯,确认再也看不到权至龙和永裴的身影,她的脚步才慢下来,挺得笔直的、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的脊背也微微松懈,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细微的颤抖。她松开珍雅的手,指尖冰凉。
“呀!裴初星!”珍雅回过神,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到相对安静的角落,压低声音,连珠炮似的追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至龙欧巴怎么了?他刚才那是什么死样子态度?还有你!你居然那样跟他说话?!你们不是……你们不是……”珍雅的话噎住了,她猛地想起暑假里初星那些莫名的低落、频繁查看手机又失望放下、以及偶尔流露出的烦躁和难过,恍然大悟,眼睛瞪得更大了,“……暑假里让你整天魂不守舍、闷闷不乐的,就是他?你们吵架了?而且吵得这么严重?!”
初星抿紧了嘴唇,鼻尖一酸,眼眶控制不住地有些发红,却倔强地死死咬住下唇,不肯让那点湿意汇聚成泪水掉下来。她深吸一口气,胡乱地点了点头,声音带着硬撑出来的冷硬和一丝难以掩饰的哽咽:“嗯。没什么,就是……以后在学校里,就当不认识他好了。”
珍雅看着好友这副明明难过得要命却强装冷漠的样子,心疼又无奈,用力搂住她的肩膀,给予无声的安慰:“好了好了,不想说就不说。管他呢!臭男生!以后我们俩一起!谁稀罕他!走,找教室去!新学期新开始!”
另一边,至龙几乎是凭借着身体本能,同手同脚地拉着永裴走出了很远。
“呀!权至龙!你放开我!你到底发什么疯?!”永裴用力挣开他铁钳般的手,揉着被拽得生疼的胳膊,一脸困惑、不满和浓浓的担忧,“初星和珍雅怎么会转来这里?还有,你刚才那是什么鬼态度?人家女孩子跟你打招呼,你一句‘嗯好久不见’就跟见了鬼一样掉头就跑?还有初星最后那句话……‘当作不认识你’?‘不打扰你宝贵的练习时间’?这火药味都快把屋顶掀了!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出什么事了?!”
至龙停下脚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呼吸急促。初星那句冰冷的“权至龙”,以及那带着明显怒意和讽刺的“当作不认识你”、“不打扰”,像复读机一样在他耳边疯狂回响,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他的心上。她生气了?她凭什么生气?消失一个暑假、音讯全无、早已和别人在一起的人不是她吗?现在又用这种态度来指责他、讽刺他?她凭什么?!
各种混乱而激烈的情绪交织在一起,疯狂撕扯着他,让他心烦意乱,几乎要爆炸。
“没什么。”他最终从牙缝里硬邦邦地挤出三个字,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神看向别处,拒绝与永裴对视,“以后别提她们了。”
永裴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完全封闭的样子,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只好重重地叹了口气:“行吧行吧,你们的事我懒得管,也管不了。但好歹是认识的人,还是女孩子,下次见面别这样了,多尴尬啊!这以后在学校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至龙没有回答,只是下颚线绷得更紧,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眼神空洞地望向窗外明亮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周身笼罩着一层生人勿近的低气压和浓得化不开的郁结。
接下来的日子,初星开始践行她在那天走廊上掷地有声的“宣言”。
在学校里,无论在哪里碰到权至龙,无论是嘈杂的走廊、拥挤的食堂还是开阔的操场,只要他的身影出现在视野范围内,她都会立刻、毫不犹豫地移开视线,她会立刻拉住珍雅,极其自然地、谈笑风生地绕道而行,或者和身边新结识的朋友大声讨论着功课或趣事,声音清脆响亮,完全无视他的存在,将他彻底排除在自己的世界之外。即使有时在楼梯转角或教室门口不可避免地近距离擦肩而过,她也会立刻绷紧下颌,抬高视线,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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