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好。我是阿斯托洛吉斯·莫娜·梅姬斯图斯,意为最伟大的占星术士莫娜,如果想要找我占卜,记住我的名字是最基本的尊重,而且要一次性念对。”
“但是,”她咳嗽一声,“既然你的情况特殊,我也并非不知变通的人,和旅行者他们一样直接称呼我为莫娜也可以……”
“好的!阿斯托洛吉斯·莫娜·梅姬斯图斯,最伟大的占星术士莫娜,很高兴终于见到你!”
你握住她的手,战术吸气,“或者要叫你巴波·修立干·古立泰·彭彭克皮·彭彭科纳·菲谢尔·冯·露弗施洛斯·那菲多特·阿斯托洛吉斯·莫娜·梅姬斯图斯(来源主角语音“关于[寿限无]”)——也是完全没问题的,莫娜老婆!”
2.
莫娜是旅行者和菲谢尔找来的帮手,协助解决这次陨石事件。但据旅行者说,当他们抵达冒险家协会时莫娜就已在那里等待多时。
“这是命运的指引。”
她如是说道。
接着,一行人在莫娜的水占术指引下顺利找到剩下的陨石碎片,并一一回收,途中,菲谢尔突然受到协会的紧急召回。陨石的灾害影响范围在逐渐扩大,正是人手紧缺之时,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于是在依依不舍的告别后——主要是你一把鼻涕一把泪“老婆你带我走吧带我一起走,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呜呜呜呜!”,被旅行者成功物理制裁——大家便兵分两路。菲谢尔原路返回,你们则继续寻找陨石灾害源头。
莫娜的推算逐步深入,如同抽丝剥茧,一点一点将隐藏在迷雾中的真相挖掘出来,水占盘星光熠熠,投映出空中声势浩大的一道弧线。
“哇,好大!”派蒙睁大眼睛,“这颗陨石的体积比之前的都要大吧?!”
的确如此。旅行者和莫娜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得到肯定的答案。
“那个方向是?”
莫娜操纵着水占盘,发出“叮”一声脆响。脚边放着你们从骑士团图书馆找来的厚厚一叠资料。
“曾经的[尖帽子峰]。用你们能明白的话来说……如今,它的名字应该叫[马斯克礁]。”
3.
踏上马斯克礁的同时,你捂住了小腹。
“怎么了?”
你对旅行者一字一顿道:“身体不适。”
他很快反应过来,拉着你走到一边。陨石体积极大,初初登岛就能感受到它的压迫,蓝色光芒映得你们满脸发慌。
“在这里休息一下。”他拿出一瓶水,递到你面前,“不要靠的太近,那边我们来解决,你注意休息。”
少年伸手探你的额头,过了一会,又不放心地自己低下头,撩起额发贴上来。
你面露纠结地看他:“其实……不是这个问题。”
“嗯?”
“老毛病了。”你痛苦地侧过头看一眼远处,再龇牙咧嘴地扭回来,“我管它叫‘凹星综合征’。”
“很严重……?”
“绝症。”
那扇大门使你眼角抽搐,蓝的你发慌。精神层面那种。
“这里,这里……呃啊啊啊啊啊,我的肝!肝痛!旅行者,这个地方不干净!千万不要靠近[马斯克礁],会变得不幸的啊啊啊!!”
“……”
起码你病得很严重这件事他理解了。
4.
要渡过这次陨石危机,自然要从问题根源解决,毫无疑问,面前的这块大石头就是罪魁祸首。
终于走到这里,距离闭幕仅一步之遥。
所有人都如此坚信。
旅行者走上前。他伸出手,手指穿过陨石表面透明的蓝光、漾开水面一样的波纹,紧接着指尖一探,便触碰到巨石表面。
“碰到了!”派蒙惊呼。
“哇!”你也跟着瞪大眼睛。
“小心。”莫娜伸出手将你们护在身后,身侧有泡影浮现,紧盯着观察陨石情况。
那一瞬间,旅行者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但仅仅是片刻后,陨石就散发出强烈的光芒,“唰”地一下,将整座马斯克礁笼罩其中!
蓝光吞没了一切!花草树木,岸边翻涌的浪花,啁啾鸟雀;还有错愕的莫娜,没反应过来的派蒙,好奇伸出头的你,最后才是距离最近的、迅速做好战备姿态的旅行者。
“嗡——!!”
岛屿都微微颤动。
5.
连绵悠长,仿佛穿越了时间。不知是谁的叹息流淌在星空,不熄灭的星火燃烧了生命,化作羽翼图纸镀上岁月的蜡黄。又是谁的意志跨越死亡,裹挟人类尊严不断挑战,张开属于鸟的翅膀翱翔冰雪之上。
雪山在嘲笑渺小如虫豸的人类,高傲而不可一世的凶兽从未低下头颅。男人躯壳匍匐在光阴下,勇气被冰雪斩断,一次次的尝试换来喋血中颤抖,却不曾摧毁最初意志。
年迈的冒险家止步山腰。
征服,占领。血肉之躯无法匹敌高山,便借助工具——
学着像鸟一样飞翔吧
勇气是左边的翅膀
意志是右边的羽翼
瞄准目标之际,便无需再犹豫
愿望留存在星空之上,星星会为你记住
火炬因生命熊熊燃烧,前辈会指引前路
人类在未知面前凝为一体
——只要活着,人终会抵达所有可见之地。
6.
有个声音在轻轻叩击谁人的心房,若有若无,温柔又亲切。
星途烂漫,意志点缀在天鹅绒上;
冒险家命星闪烁着,划破大地追寻梦想。
属于你的那阵风,到来了吗?
7.
“原来,是这么回事……”
莫娜托着下巴,面色凝重。她身旁的水占盘蓦地暗淡了,随着旅行者的触碰,最后一块陨石化作光点翩飞,最后的意志消弭在梦想顶端,与曾经的执拗(尖帽子峰)冰释前嫌。
“这里就是莱纳德梦想的终点吗?”派蒙眺望这座平坦的小岛,“曾经的雪山,如今化作海中小岛,只要乘船,人人都可以到达吧。”
“嗯。”旅行者缓缓睁开双眼,“现在,人人都能登上[尖帽子峰]。”
“登上山顶不再是一个无法完成的难题……”
连羽翼都不需要,只要凭借一艘小小的船。这样的话,算是达成了他的心愿吗?
莫娜摇摇头,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所谓诅咒实际上是人类的梦想,在星空中存留了千年,实在是惊人。”
这份执念在降临到地面上之后,甚至还影响了所有陷入昏睡的人。大家在梦中不停攀爬,寒冷和疲惫一概不知,眼中只有唯一的顶点,这已经超出最开始所预想的范畴。
莫娜说,她也未曾计算到这样的地步。
派蒙皱起小脸:“你们说,莱纳德会高兴吗?虽然尖帽子峰是个意外,但现在的蒙德人在风神帮助下已经能够飞翔了。”
“我是不太清楚,可是……”
“也没什么不好吧?”你突然插话。
似乎是刚从那副景象中回神,你摇摇头,对上三人看过来的眼神。你略微扭捏了一下:“你们好热情。”
“你还好吗?”莫娜问道。
“啊?我没事。”
正午阳光照射下来,驱散掉最后一丝蓝光。
某人难得正经地道。
“我说,时过境迁,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曾经不可侵犯的[尖帽子峰],现在不也就是一座低矮小岛吗?”你挠挠脸颊,“有了翅膀,人类就能去到更高更远的地方,探索更多未知的角落。千年前的尖帽子峰不在了,但千年后,有更多未知的秘境等待人们去探索。”
“人力不能企及,还能借助工具;工具无法征服,还能使用羽翼。不因为外力停下脚步,不因为困难磨灭意志,永远向着星辰和深渊——”
你顿住,看向对面的少年,对他笑了笑:
“这不就是你们冒险家(莱纳德/旅行者)的本心吗?嘿嘿。”
8.
返程的路上,莫娜走在最前面,摇着她的手指:
“哼哼,这次的事件能够顺利解决……”
“都多亏莫娜了。”旅行者语带笑意接话,“非常感谢。”
“!”
莫娜像是被吓了一跳,她用力拉下一侧的帽沿,迅速看过来,连眉毛都垮平。
“怎么……怎么突然这样说话!”
“因为是事实啊。”你跟着少年一唱一和,“莫娜最棒了!莫娜老婆世界第一芜湖!”
“莫娜最棒了!”
派蒙举起双手欢呼。她飞到前面,期待地看着莫娜:“既然这样,是不是要请客呀?就像之前在望舒客栈那样!”
“请客?!”她这回是真的被吓到了,“等一下,不是在谢我吗,为什么是我请客啊!”
“欸,就像人们说的,能者要多劳,那最最棒、最最伟大、最最能干的占星术士——莫娜!作为成功解决了这次事件的功臣,不应该请客嘛?”
“不,不对!等一下,咦……?”
“没错的,大功臣莫娜!嘿嘿嘿,您看猎鹿人怎么样呀?作为要匹配您的功绩,您的事迹,您的贡献的场所,我觉得这是最棒的选择了!”
“咦,咦——!!”
这两人说着说着就走到前方去了。只留下你和旅行者远远看着,神情微妙。
你半眯起眼,严重怀疑派蒙是不是偷学了你的秘籍。
不然怎么变得这么会扯歪理??
“不,”旅行者无奈道,“她在涉及吃,还有宝藏的方面,一直都……嗯……”
他纠结着,找不到好的措辞。
你捂脸:“不,我懂了。你不用再说下去。”
阳光很好,不知是不是因为事件顺利解决,人的心情也一并轻松起来。返回蒙德的路途和平许多,阳光照耀下的林荫小道,连路边草地都覆盖金色光辉,人自然而然也镀了一层光。
少年的脚步越走越慢。派蒙和莫娜的声音开始变淡了,但有莫娜在,他并不担心。你也很放松,懒懒散散走在他面前,从旅行者的角度只能看到你的背影,看到你嘚瑟得直蹦哒。
鬼使神差地,旅行者突然叫住了你。
9.
“可以……走得慢一点吗?”
“?”
10.
旅行者很少对你拜托什么事。更多时候,是你在单方面地麻烦他,单方面地请求他,单方面地拖后腿——
你突然用力捂住自己的脸,停,再想下去就烦了!可恶!!
少年走在你身边,从他刚才请求你走慢点后就再没说过什么。只是安静地注视前方,金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纤长睫毛一眨一眨的,在眼睑处投下浅浅阴影。
你下意识抬手擦口水。
嘶……哈……
有亿点点好看。
这么想着,旅行者突然斜着眼睛看你:
“看我干什么?”
“呃,你,你好看。”
在这方面你一直很诚实。还眼神乱飘一会,比出个大拇指。
他叹了口气。
“哪种好看?”
“当然是各种好看!”你突然来劲了,眼前一亮就喋喋不休夸人,“金发长辫子美少年!精致面容精练身体!露出的小腰,飘扬的围巾披风,挥舞单手剑的帅气模样!都特别好看!!”
“……”
旅行者不置可否,静静地把目光收回后便又闭嘴。虽然耳根在可疑地发红,但你完全没注意到。
莫娜在前方找到日落果,她用泡影打下来,塞给派蒙一大袋。
派蒙和她大眼瞪小眼:“等等,你该不会……”
“请客。嗯。”
“喂!!”
“说起来……”少年状若无意地开口,你的注意力又被吸引过来。“刚才,那些是你的真心话吗?”
“刚才?”
“就是在马斯克礁时候说的话。”
你沉吟一声:“嗯——当然是真心话了。”
“为什么会这么想?”
好奇怪的问题,你凝神看去,少年看起来不似开玩笑,但也并不严肃。只是弯着眼眉看你,眼中流淌着某种情绪。
你疑惑道:“这个问题好奇怪。我为什么会这么想并不重要,你在意的是我对莱纳德的看法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倒是挺尊敬他的,也很佩服他延续了千年的愿望……”
对于这个完备的答案,少年却摇摇头。
“我很在意你的看法,却更在意你这样想的理由。”他纠正你的说法,站定脚步,你也不由得停下了,愣怔地看他。
旅行者继续说:“抱歉,我可能没有很好表达我的意图。我是说,我想知道的是促成你有这样想法的契机,让你有这种念头的过往,形成你这种思维的经历,就是说……不,等等。”
他突然僵住了。
定睛看去,只见在阳光照射下,少年耳根的红色逐渐蔓延到耳廓。
想要直接了解你。这样的说法,会不会太过突兀……?
11.
你的胸前在微微发光。
那里咯着一个硬物,被佩戴着、紧贴你的皮肤,隐藏在衣服之下伪装得极好,不会被任何人注意到不对。
“叮。”
12.
越是接触就越想要接近。
越是接近就越想要触碰。
越想要触碰就贪求更多,想要了解你的一切,想要知道你的所有,想要……
啊,旅行者捂住自己的脸,隔绝你的视线。
你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也不明白这人怎么三番五次说到一半又卡掉后文,只觉得一个头有两个大。
马、马萨卡……!!
你震惊脸,旅行者这是每个月都要有的那么几天……!!
对于旅行者来说:为什么偏偏在陨石降落时感受到熟悉,本该在晨曦酒庄的你又为什么躺在野外,问题接踵而至,明明之前的疑点都没搞清楚,疑惑却不减反增。
这些问题,有的兴许可以问你,有的,恐怕连你也回答不上来。少年蓦地又想到了钟离的话:
“我不关心你出发点为何,也不关心你所求为何。但是,如果守护的方向出现了差错,是否还能称得上是‘守护’?”
这句话实在是太毒,又太一针见血了。如果他问你了,究竟有没有越界?你所告诉他的,又是否是真话?自己该不该就此打住,后退一步——
“嗒。”
额头上传来温暖的触感。与此同时,思绪被什么东西突然截断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缓缓涌上的情愫。旅行者放下手,茫然地和额头贴过来的你对视。你一边喃喃自语“也没有发烫啊”,一边关切地看他。他看得分明——你眼中的光和刚才在岛上,同他诉说着“永远向着星辰和深渊”的时候别无二致。
明亮,又吸引人。
“别发呆,有情况就快说,我得赶紧找人!听到没?”
“……”
“旅行者?旅行者!”
少年在你的呼唤中怔怔往前一步,用力握住你的手。此刻,他突然有种冲动,心底滚烫得吓人,疑问什么的不要去想了,就这样也挺好;担忧什么的先放着吧,至少你现在还在他身边;掌心的温度是真实的,额头的温度也是真实的,他的渴求也是真实的。
你莫名其妙地看相牵的手,移开自己脑袋,“干什么?”
旅行者却把你逼退,一步又一步,直至你的后背抵到树干。
就此打住、后退一步什么的,根本做不到。他叹息着认清这一点。
“喂,喂?”
少年并不理会你的呼唤。他收紧握住的手,树顶有阳光透下来,光斑洒在你和他身上。
13.
你在马斯克礁时第一次对他露出了相对正经的模样。你跟钟离谈论神明,你与达达利亚针锋相对,但对于少年,你却是第一次认真和他分享看法。
你永远不会知道——当时他眼里的你,是何种模样。
旅行者突然松开了手,他把手搭在你肩膀,额头也轻轻靠上去。
你懵逼良久,此时突然悟了,果然还是不舒服吧!
这么想着你果断回抱住他,手安抚性地在他肩头轻拍。
“没事,我的肩膀永远是你的港湾!你好好休息!”
“……”
如果你这个时候能闭嘴就更好了。旅行者额头青筋突突直跳。
但是,尽管如此……
他叹口气,在你肩颈蹭蹭。
“嗯,既然是你说的,那我记住了。你也不要忘记啊。”
尽管如此——他还是想了解你,想接近你,想触碰你,越这么想,就越……
他收紧搭在你肩头的手,将发红的脸埋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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