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宫中回来,江斐月一连五天都没有出门,专心在家里闭门写文。
【“父王,你是不是,早就忘了,我母亲是什么样子了?”南卿的声音沙哑,却清晰无比的穿透窗外风雪声。
靖王终归还是甩袖而去。
腊月二十八,靖王府张灯结彩,年节气息已然浓郁。然而,这份喜庆丝毫吹不进府邸西北角的祠堂。
夜色如墨,寒风凛冽,卷着细碎的雪花,从祠堂敞开的门扉灌入。
南卿直挺挺跪在冰凉坚硬的青砖上,面前是垒起黑压压一片先祖的排位。烛火在寒风中明明灭灭,映衬下他的面色愈发苍白。
膝盖早已失去直觉,寒意如同细细密密的针,顺着骨头往上爬,钻心刺骨。
他想哭。
南卿眼前反复闪现几个时辰前书房里的情景。
“逆子!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靖王将那方断裂的蟠龙砚台狠狠掷在他脚边,碎片四溅,甚至擦过他额角,留下一道血痕。
南卿从未见过父王的脸色这般难看,胸膛因愤怒剧烈起伏,眼中盛满不信任的失望与冷漠。
那物件是御赐之物,是父王的心头好,是他母亲当年亲手给父王挑选的。
现在它碎了。就在他庶弟南铮的手中“不小心”跌落。
“父王,不是我。”南卿不知道为何父王如此生气,他当时手足无措到只能干巴巴重复这一句。他看着南铮那张泫然欲泣,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心里一片冰凉。
他知道是陷害,一个粗浅甚至拙劣的陷阱,可他无从辩解。
“不是你,难道铮儿会自己摔了御赐之物来陷害你?”靖王的声音陡然拔高,“他素来乖巧董事,怎会如此行事!倒是你,南卿!本王平日里是否太纵容于你,让你变得如此顽劣不堪,甚至连御赐之物都敢损毁,还意图嫁祸亲弟!”
“亲弟”二字,如同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南卿的心口,他忽然想放声大笑,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
是啊,南铮是他“亲弟”,是那个永远董事,永远温顺,永远能恰到好处出脱出他不堪的亲弟。
“王爷息怒,”柳侧妃适时的出现,依旧是温婉柔顺的模样,她轻轻抚着靖王的背,温声劝慰道:“卿哥儿想必也是一时失手,并非存心。他只是......年纪还小,性子急了些。要怪,只怪妾身平日里没有教导好他。”她说着,眼眶变红了起来。
靖王看着侧妃如此,再看看梗着脖子,一脸倔强的长子,心头那股邪火蹭蹭往上冒。
失望,愤怒,最后汇聚成一句:“滚去祠堂跪着!好好在你母亲牌位前思过!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起来!”
......
“母妃——”南卿王者牌位最前方那个熟悉的名字,嘴巴翕动,喃喃自语。母妃去世的早,记忆中的她面容已经模糊,只留下一个温暖而遥远的影子。
若是母妃还在,是否会信他。
寒风瑟瑟,吹得他单薄一闪紧紧贴在身上,冷的牙齿都在打颤。祠堂外隐约传来府中筹备年时的喧嚣。
不知过了多久,沉重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
靖王披着厚重的玄色大氅站在祠堂门口,并未完全走进来。他的身上带着深冬寒意,肩头未融化的雪花,在祠堂昏暗的光线照耀下,泛着冰凉的光。
靖王的目光落在南卿挺得笔直的脊背上,复杂神色在脸上一闪而过,他好像苍老了许多,语气不在暴怒,每一个字都浸满疲惫:
“卿儿。”
南卿没有回头,一动不动跪在原地。
“你可知错?”
他向前走几步,停在南卿身后不远处:
“自你母亲去世后,本王心中愧疚,想尽办法弥补你迁就你,你就没有半分掂量吗?”
“柳侧妃她......这些年,”靖王顿了顿,似乎在想如何措辞,“她这些年,对你可谓是尽心尽力。你幼时生病,是她衣不解带在床边守着你;你性格顽劣,屡屡闯祸,也是她在背后一次次为你周旋,替你想本王求情!她虽非你生母,但这份心,便是连亲生母亲,也不过如此吧。”
靖王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可你呢?你是如何待她的?轻慢,顶撞,从未给她一个好脸色!她可有过一句怨言?依旧将你的事打理的妥妥贴贴,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紧着最好的给你?便是铮儿,也要退一席之地。
提到南铮,靖王语气里包含着更多痛心:“还有铮儿,他是你弟弟!他自幼崇拜你这个兄长,事事以你为先,有什么好的都想着你!他身子弱,那次你将他推入荷花池,他大病一场,醒来后可怪过你半句不是?反而还求着本王不要责怪你!”
“你看看你自己!”靖王嗓音越来越高:“你都做了些什么?顽劣不堪,不思进取,终日只知走马斗鸡,结交狐朋狗友!如今更是变本加厉!”
他指着南卿,手指因为激动微微颤抖,话语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下:“本王一次又一次宽容你,一次又一次给你机会,期望你能懂事,能长大,能对得起你母亲对你的期望,能担得起这世子之位!”
“你呢?”
“你还是这样子!丝毫不改!甚至越发乖张暴戾,是非不分!”
“你太让本王,太让你九泉之下的母亲失望了。”
南卿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充满讥讽的笑容。
祠堂的门,种种观赏,隔绝了外面世界最后一点微光与声响,南卿被独自留在这片冰冷,只有列祖列宗无声注视的黑暗里。
屋外雪,下得更大了。
风从门缝,窗隙间钻进来,发出呜呜的鬼泣。烛火摇曳,将他倒映在墙壁上的影子拉扯变形扭曲,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困兽。
南卿想起小时候,父王也曾把他抱在膝上,指着墙上的舆图,告诉他哪里是边关,哪里是京城,说他是父王的长子,将来要承担起守家卫国的责任。那时的父王眼眸中,有光,有期许,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毫不掩饰的偏爱。
“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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