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适才想起,他许久前遇到许小曲时,便去信家中问闻甚安一事。
如今这封家书……来得倒不是时候了。
思量再三,岳成秋还是挑开封口。
许小曲要找师父,也不知家里人知不知晓闻甚安踪迹,看看也好。
他取出这信件,一叠,有五张之多。
第一张是自家弟弟岳成雪的,字写得挺好,就是墨被晕开,显然是一边写一边流泪。字里行间都是哭诉爹管他太紧,不让他做这不让他做那。
岳成秋的视线落在最后一句说爹不让他进厨房,便只想说一句——他该!
他家这个弟弟生下来时便闹腾得很,可把爹娘给愁坏了。
他至今都记得前些年他还未来前线领兵时,他这弟弟饿了就去厨房寻吃食,寻吃食不说每次都将厨房搞得鸡飞狗跳。
出征前夜里,那小子也不知做了什么,夜深人静的听着一声巨响。接着就见他灰头土脸从厨房跑出来,原来是他将厨房炸了。
更别提平日里逗猫惹狗,惹得府内猫憎狗嫌。
再展开第二张,是娟秀漂亮的字迹。
一见便知出自女子之手。
岳成秋一一看完。
每次来家书时,娘总是洋洋洒洒写下大半张纸,却唯独不问行军打仗,只问他可有吃饱。
娘很喜欢孩子,那年刚有孕象又逢初雪,便早早给取好了岳成雪这个名儿。
十月怀胎又生下来个小子。
爹娘于他们兄弟二人并未有什么偏颇之处。
只是爹对他教导更严厉些,毕竟岳家顺下来,他该早些挑大梁。
再是第三张,又是稚嫩许多的字迹,工工整整的挑不出错。
再一扫落款,原来是他那个寄养在岳府的表妹。在向他告状说岳成雪在学堂里当堂打了刘丞相之子。
岳成秋看得头疼,他这个弟弟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
再往后一张……
岳成秋早有准备,将信纸放远了些。
果不其然,是自家爹龙飞凤舞的字迹。
自家爹又骂了整一页纸,说岳成雪成天气他。还说皇上让他抓紧扫了北疆就回去,赶赶明年春日宴好相看官家小姐。
最后一页……
岳成秋看到闻甚安三字便将信纸拿近了些。
信上所写——
你问那老匹夫做甚?前年他才骗我写了岳家兵法说拿去给他小徒弟参详,至今都没把谈好的银钱给我。
他那个小徒弟金贵得很,那闻甚安早几年就开始网罗天下名人给他写兵法武学。
字迹越往后越潦草。
岳成秋都能想到自家爹一边写一边气哼哼地说也不知他那小徒弟吃了这么多好东西,能学成个什么模样。
他拿着信纸的手微微收紧。
许是该告诉爹,闻甚安的小徒弟学得很好,乃是当世不世之才。
这样的许小曲,爹应当……会喜欢吧。
岳成秋有些出神。
他爹向来对用兵之道和武学要求严苛,家中门生只有两人,都是他爹千挑万选出来亲自带着的。
纵然人人都说岳少将军岳成秋于武一途天赋异禀,乃是天生的将星。但只有他自己知晓,他爹花了许多心血来教他。
再是……爹同闻甚安竟认识吗?
能给闻甚安写下岳家兵法,想来定然相熟。
兵法谋略出一家,各家不同各家千变,遂有的公之于众。但独门阵法,又外面摆出来那么简单的?
若真要学便得看看用兵老道之人的批注或是专程指点,才能真的学精学透融会贯通。
他爹还说,闻甚安大抵月前又至岳府,说话莫名其妙的,让他帮着照看他家那闺女。
他那个闺女便是他口中的小徒弟,名叫许小曲。
是大盛文臣,许家之女。
他爹在这一纸书信里写了闻甚安诸多不是,末了也写上一句那便帮闻甚安多留意。
岳成秋心思百转。
大盛地处南方靠里。因易守难攻,几朝更迭下来,朝中重文轻武,如今已许久不曾出过将帅之才。
那闻甚安养出来的许小曲……莫不是特意给大盛养出来的将帅?
这般说来,许小曲便未曾骗过他。
好在他早选择信她,才不至于又伤了人心。
可闻甚安为何又会让爹替他照顾许小曲,莫不是他算到许小曲会留在大齐军中?
岳成秋将信叠好后灭了烛火,躺上榻思量许久。
若爹同闻甚安相识,他帮着爹照顾一下许小曲是应当的。
只是如今……倒像是许小曲在照顾他。
苍茫平原夜里寒凉,偶有鸦雀鸣叫,伴着一两声狼啸。他也见过有苍狼啸月,鸦雀食腐。
又是翻来覆去许久,还未等他睡多久,便觉着该起来练枪了。
一睁眼,帐内果然已有微光。
岳成秋起身随手束好发,借着这点微光对着自己带着的好几件衣服看了半晌。想着前线也没什么讲究,今日还是着素色白衣罢。
正挑出来时,隐约听见外间许小曲的声音。
他的手顿住,转而取了一件压底下他在京都时常穿的银白衣。
大齐人崇文尚武,凌家出文臣,岳家出武将,一文一武才撑起大齐内外。
人人都说凌氏文人风骨,大公子凌煦乃大齐年轻文人之首。
而岳家成秋天生将星,岳家长枪锋芒无匹。又承了他父母的长相,惯爱穿一袭银白衣,是少有的带着文人风流的武将。
说的人多了,他便知道,他穿银白衣,应当是能入眼的。
他取来一根革带扣了,又细细将袖口束好,捣鼓许久才摸了一旁的银枪走出帐子。
他一撩开帐帘便看到许小曲又同薛煜站在一处,二人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只看到薛煜说完就跑,几个起落溜出老远。
许小曲跃上帐篷,轻巧地掠过去追他。
二人一前一后,显然,许小曲逮不到薛煜。
说时迟那时快,便听见一声哨音。
南卡也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直直朝着薛煜俯冲而去。
薛煜一时没防备,被南卡一绊,接着就被追上去的许小曲一脚踹下去。
许小曲收回腿,抱臂站在帐子上,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薛煜:“我就说我好了吧。”
薛煜撑起身子,半躺在地上揉着自己腰腹:“许小娘子,你这叫耍赖。”
许小曲从帐篷顶上一跃而下,站在他面前,弯下腰朝他伸出手,笑得像狐狸:“这叫借助外力。是吧,南卡?”
南卡不知道她说什么,但是站在她肩头的皮甲上蹭她。
薛煜握住她的手,借力爬起来,站在她身侧低声问道:“呼延烈那小子怎的还是常来找你?”
许小曲抬手拍拍南卡的头,朝着呼延烈的帐子看了一眼,无奈的很:“他哪里是轻易放弃的人?他如今也算得孤身一人,瞧着……甚是可怜。那刀我也说明白了,只替他收着。”
“你啊,就是心太软了,对谁都掏心掏肺的好。”
薛煜抚上脖颈,眼眸微眯,看着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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