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换了薄衫。
连着两个多月,两个人形影不离的,上学一起上,课业一起做,平日里有说不完的话,好几夜晨儿都卷着铺盖去耳房睡,二人闲话说到半夜。
“我给你瞧个好东西,可不许告诉别人。”晨儿神秘兮兮地掏出一个木盒子,伸到有光亮的烛台边,缓缓打开,只见一只壮实翠绿的蝈蝈,趴在中央不停叫着。
竹壑惊讶问道:“哪来的?”
“二狗给我的,说是地里抓的。”
“要不……还是扔了吧……若是大人发现,又是一顿好打。”竹壑心里害怕,上次少爷拿了丫鬟的胭脂抹着玩,大人看见了,连着他,一人赏了五棍子,三天了背上的红痕都没消。
晨儿摇摇头叹气道:“你没有童年啊……”说完自顾自拿着玩去了。
第二天散了学,竹壑就被叫到了书房。
“今日在学堂,表现可好?”
竹壑思索了一下,这话必然不是问他的,而是问少爷,可是少爷……呃……要如何回答。
见他吞吞吐吐的,欧阳羽疑惑抬头,问道:“说不出口?”
竹壑哪里敢应,只摆摆手道:“没有,少爷读了一天书,没什么特别的事。”
欧阳羽皱眉,他怎么不信呢,那小子能那么安稳?
“我把你放晨儿身边,是做什么的?”欧阳羽盯着竹壑,缓缓开口。
竹壑自然察觉到大人的眼神,背上都沁出薄薄一层冷汗:“书童,督促少爷念书的。”
欧阳羽欲言又止,心里却在嘀咕:这莫不是也是个傻的?
于是换了个问法:“晨儿什么时候起的?什么时候早饭?今天各个时辰都在做什么?又学的什么书?”
这一大串问题给林壑问懵了,想了想答道:“辰初二刻起的,路上买了包子,先生讲的是‘荆轲刺秦’,少爷学得认真……”
“马车半个时辰到地方,意思是巳时才读上书?”欧阳羽就这么平静地打断说得起劲的人,林壑已经感受到一丝不满。
很快找补道,声音略显慌张:“呃……在路上也背了会儿书……”
“巳时他在干嘛?”这话问完,还没等回答,直接一棍子敲在小茶桌上:“说实话!”
这一吼林壑直接吓得腿软跪在地上:“巳……巳时……少爷……补……补眠……”终于哆嗦着说出来,已经满头冷汗了。
不过大人面上倒是平静,只是握着棍子的手指用力摁得发白:“补到什么时候?”
“刚午时就醒了……”
“下午又干什么了?”欧阳羽咬着牙问道。
“不……不知道,半下午少爷就走了,说是……要见朋友,我没去……”
“呵~”欧阳羽冷笑出声,“你倒是书童当得本分,还真的……除了读书之事,一概不管。”
“我……”竹壑还要解释,就被打断了话。
“把他叫进来。”
竹壑走出门,松了一口气,看着还坐在门槛上玩蟋蟀的少爷,走过去坐在旁边。
“父亲找你做什么?”晨儿一边逗着盒子里的小家伙,一边问道。
“我对不住你……”
晨儿抬头看他,正疑惑干什么说没头没脑的话,便被父亲一嗓子吓到:“晨儿,你过来!”
“来了!”晨儿大声应了,把手里的盒子交给竹壑,便快步跑进了书房,开朗笑着,“父亲您找我干嘛?”说完自顾自坐在父亲旁边的椅子。
“每日里学的都会吗?”父亲喝了一口茶问道。
“会了啊,每晚您不是都检查过了。”
欧阳羽不放弃,还要继续问,却被晨儿打断:“父亲,离了朔州城之后,您带着姐姐去哪了?”
这一问,可把父亲的话匣子打开了,也顾不上责问他,而是娓娓道来:“继续南逃呗,马不停蹄逃到扬州。”
“扬州是个好地方啊,安居乐业。”父亲叹了口气,“我以为,留在扬州,就能带着雪儿过安心日子。”
“你姐姐极为乖巧听话,不哭不闹的,十分懂事。”父亲笑容柔和讲道,“我支了个面摊,天天忙得脚不沾地,你姐小手才刚够到桌子,就知道要帮我端面。”
“她还认识了斜对面酒楼里的小二。”父亲说到这里笑得更开怀了,“她竟然嫌我做的面难吃,跟着店小二,天天去酒楼里蹭些吃的。”
“这一来二去,我们便熟识了,很久之后,才意外得知这店小二竟是女儿身。”
“从这以后啊,雪儿天天缠着那姑娘,连我这个父亲都不要了。”
“阿姐小时候真可爱。”晨儿笑嘻嘻地说道。
“我们在南黎成婚之后,雪儿叫她母亲,一直是她带着雪儿,视如己出……”
“不是扬州吗?为何要去南黎成婚?”
“这就要问问你爹了,他不光想让我死,还要把天下百姓拖进深渊。”欧阳羽神情恍惚,“扬州烽烟起,又是谁的手笔?”
“是北狄打来了?”晨儿也跟着紧张起来。
“不是,是匪患,是官匪勾结!是藩王造反!是他当了那根搅屎棍,搅得扬州不得安宁!”
“我爹造反了?”晨儿不确定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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