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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爸……这……”
徐发犹豫地不拿笔，袁梦还在哭。
袁老先生失望地看着他们，到了现在，不管是当妈的还是当爸爸的，都没对儿子说一句抱歉，挽留的话，在意的反而是自己的态度。
这让他明白，那孩子的选择没有错。
这夫妻俩，对这个失而复得的亲儿子，是真的没有感情。
袁老先生沉声道：“签吧。”
徐发和袁梦签了字，签完了，才想起来应该说点什么。
“徐耀……”
“谢谢。”
徐耀没有让他们说出让自己不高兴的话，还给了他们一个笑脸。
然而，就是这一声“谢谢”，让徐发和袁梦彻底沉默了。
人就在派出所，徐耀直接在户籍科把户口给迁了出来。
看到户口本上单独一页，只有自己的名字，徐耀顿感神清气爽。
“这么高兴？”
见他喜形于色，神色别说不舍难过，就连解脱都没有，有的只有单纯的高兴和兴奋。
好像是想做很久的事终于做到了，那样的成就感。
这就让袁州有些迷惑了。
“高兴啊，怎么能不高兴？我前脚出虎穴，后脚进了狼窝，多难得才回到人间啊。不值得高兴吗？”
他摇了摇手里崭新的户口本，虽然是虚假的美梦成真，也值得开一瓶香槟庆祝一下。
听到他话的人，却都沉默了。
这孩子，不容易啊。
“徐耀，你就这么——”
“行了，孩子也没说错话。”
袁老先生瞪向徐发，徐发想教训的话就说不下去了。
徐耀都懒得给他一个眼神，笑着问民警队长：“叔叔，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老先生签一下名吧。”
民警队长没想到这件事最后是这么个结果，但看徐耀露出这个年纪的孩子那样单纯的笑，也不说别的了，拿了单子让袁老先生在家属那一栏签字。
袁州和律师把该交代的事交代了，走过来问道：“你之后住哪儿？”
徐盛开口道：“我来安排吧，还有你在家里的东西——”
“别，千万别。”
徐耀对徐盛说：“谢谢，那些黑灰白的东西，我不想再看到，晦气。”
徐盛脸色暗淡。
他发现，自从弟弟说要他帮忙讨回两千万，他犹豫了那一秒之后，弟弟看他的眼神就和看爸妈没有区别了。
徐盛很后悔，却不知道该怎么挽回。
徐耀不在乎他的想法，转头对袁州说：“我去酒店住两天，趁着周末找一下房子。就是明后天我不去学校了，能不能帮忙请一下假？”
不等袁州说，教导主任就道：“请假单子我回去就开，不用麻烦家长了。”
袁州问：“要换学校吗？要的话，我一起办了。”
教导主任顿时尴尬不已，但劝阻的话也说不出来，毕竟是学校负了学生在先。
徐耀摇头，“没必要。”
他接下来要忙着打破诅咒，哪有时间上学？
学校他就不打算去了。
袁州一想也是，他这个情况换了学校还要因为夹子音和新同学起摩擦，现在闹过这么一场，这个学校里长眼睛的都知道他不好欺负了。
袁州就说：“酒店就别去了，我在你们学校附近有套房，你先住着，把高三对付过去。”
“这……”
徐耀不是很想跟他们深入接触，他想快点回到现实，并不想浪费时间在这段复杂的关系上。
袁老先生拍拍他的肩膀，“听你舅舅的。”
徐耀看了看满脸叹息的老人，想到自己恨不得把他亲爹塞回肚子里重新换个脑子的爷爷，心有触动，就点了头。
“好孩子。”
袁老先生摸摸他的头，对袁州说：“你带小耀去看看房子，还有衣服，吃的喝的用的，记得买好。”
袁州点头，“爸，你不一起？”
袁老先生看了袁梦一眼，“我和你姐说两句。”
“那行。”
袁州干脆地带着徐耀走了。
“爸……”
袁梦怯怯地看着他，直到这会儿才有自己做错事的心虚。
袁老先生问民警借了一间办公室，和徐家三人谈话。
他问了把孩子接回来之后，袁梦是怎么“照顾”孩子的，三人都不说话。
袁老先生就不问了，对徐发道：“那两千万，你现在就让人拿回来！”
“可是爸，支票上写的是无偿赠与——”
“既然你舍不得，那我就以诈骗罪起诉他的父母，追讨袁家这些年在他身上花的钱。就是不知道，那两千万够不够他还。”
袁老先生冷冷道。
袁梦吃惊，“爸，你怎么这样？你以前最疼——”
“我疼的是我女儿的儿子！”
袁老先生不悦道：“袁梦，你既然知道王浮萍的儿子无辜，为什么要把你对王浮萍的恨施加在小耀身上？这件事里，他才是最无辜的人。”
袁老先生失望道：“你真的被宠坏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看了徐家父子一眼。
二人讪讪的。
“呜……爸你怎么这么说我，难道我就不无辜吗？”
“小梦别哭了，爸在气头上呢。”
见老丈人脸色沉下来，徐发忙道：“爸，您别生气，我这就找人索回那两千万。”
“那好，你现在就打电话。”
袁老先生亲自盯着他打。
见他完全不信任的样子，徐发心里不好受，还是当着他的面打电话给财务，去银行处理这件事。
于是，一个小时后。
——【您的账户转出2000万，余额250。】
假少爷惊呆了，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老师走过来，假少爷连忙收起手机，憋到放学才锁上房间，给徐父打电话。
“爸爸，我，我刚才收到银行通知了……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假少爷小心地询问。
徐父满是尴尬。
他这会儿正在安慰袁梦，袁梦一听到假少爷的声音，大受刺激，一把抢过他的手机挂断电话。
假少爷再打过来。
“小梦……还是和他说一下吧？”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你没听到爸爸怎么说我的吗！
他从来没有骂过我，就是因为他，因为王浮萍的儿子！就是因为你给他两千万，爸说我有问题，还让我想好错在哪里再去找他——呜呜，老公，爸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他从来没有这么生过我的气，呜呜呜，要是他不要我了，我怎么办？”
袁梦哭的伤心极了。
“怎么会？爸爸说的都是气话，你还当真了？你这么想，爸爸才要生你的气呢。”
徐发心疼不已，连声安慰，哪里还顾得上跟假少爷解释？
电话还在不依不饶地响，袁梦气恨道：“当初说好不打扰，现在为了钱就急了，果然是那个贱人生的——你不许再给他钱！”
“好好好，我不给。”
徐发接起电话就说：“别再打来了。”
“爸爸？爸爸！”
嘟嘟。
电话被挂断，再打就是正在通话中了。
他被拉黑了。
假少爷脸色惨白，怎么会这样。
假少爷惊慌地给徐盛打电话。
那边接了起来。
“哥——哥，呜呜，爸爸不听我电话，呜呜呜！”
电话打通，假少爷心一定，和以前一样习惯地把委屈说给哥哥听。
这次，他的弟控哥哥却没有安慰他。
徐盛坐在“徐耀”的房间里，看着黑白灰的摆设，想起弟弟被剪掉头发时崩溃的哭泣，惊恐的哀求他们不要剪他的头发。
被剃了光头之后，弟弟就不愿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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