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夜的雪。
陈音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要中午了，房间里只有她，楼下有对话声，大概是都起来了。
雪还在下，反射着光，外面很亮。
昨晚大家两点多回来，一回来就都睡了，而她睡不着。
跟姜楷枫在一起时还好，只要跟他说话就不会紧张，莫名其妙地高兴，但分开了她就开始乱想，脑子里什么都有，就是冷静不下来。
直到楚世溪私信找她，她才知道姜楷枫做了什么，才看见共同好友都在朋友圈下面发问号。
她简单回复了几个人的私聊，跟楚世溪聊到四点才睡着。
想到这，陈音佳抓了抓头发，拿起手机看。
国际班、艺术班还有高中校友群都显示着红色的有人艾特你。昨晚班群就在艾特她，她看了没说话。
她微信里其实没那么多高中同学，是姜楷枫的好友太多了，他以前在学校又很出名，才会连校友群都在八卦。
陈音佳点开班群，跳到她被艾特的位置，是早上七点多的消息。
【什么情况？Iris和姜哥是朋友圈官宣的意思吗？我为什么自己班的瓜都没吃到？】
【不是你一个人，在此之前都不知道，请两位自己解释@佳@J】
【什么时候的事啊，国庆那次聚会吗】
【都说了不要@佳，这个点@佳肯定还在睡，说了几百遍不要@佳，就是不要@佳，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想知道一点内幕，@J你觉得呢】
【姜楷枫：别@了，她没起】
陈音佳：……
这人起这么早。
往下滑，果然刷出来一排问号，炸潜水的效果媲美发红包。
【正主出来石锤了是吗】
【你们什么时候搞一起的！我就说之前那个视频看着就不！对！劲！】
【不是啊姜哥？你怎么你知道她没起？你们俩住一起？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靠，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问题太多，姜楷枫也不解释，只是回了句等她起来再说。
陈音佳抿了抿唇，还是没忍住笑。
说起来奇怪，明明昨天她兴奋地跟什么似的，抱也抱了，亲也亲了，但一觉醒来之后，总觉得没有实感。
现在感觉到了，真的在谈。
她下滑看聊天记录，九点左右，有个男生分享了一条微博，又艾特了她。
【是视频，Iris同事直播的时候拍到你们了，被粉丝截出来了@佳@J】
姜楷枫这次回复得很快：【好，谢了】
同事直播？
木头吗。
陈音佳皱了下眉，点进这条微博。
确实是木头的直播截取，视频差不多一分钟，是原音，能听见人群倒数的声音。
前面几秒只能看见木头身后有个男人，背对着镜头。
木头倒数到4的时候，男人俯身，陈音佳的脸露出来，笑得很灿烂。
“……”
陈音佳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屏幕里，随着倒数，镜头晃动，木头大声喊着新年快乐，凑近的脸挡住了大部分画面，只有从他脖子旁看过去才能看见他们。
而当时陈音佳勾着姜楷枫脖子，手臂基本上挡了个七七八八，视频里看不出来是在干什么。
之后，隐约能看见他们逆人流离开，视频才结束。
陈音佳捂了下脸。
还好，没拍到什么。
没拍到姜楷枫的脸，也没拍到接吻。
微博是从她的超话里发出来的，热度还不如上次那事，评论区也大多是她的粉丝。
【啊啊她笑得好甜啊啊啊啊妈妈啊啊啊我哭了】
【是男朋友吗，是不是上次视频里那个黑色衣服的啊？】
【明人不说暗话，我想把她带回家】
【她抛弃我们去跟野男人谈恋爱了，更新都不更了，我真的会酸】
【宝贝我本科在读可能比你小个四五岁但是独生在市中心有一套房三台车父母脾气好常年在外不会干涉（深吸一口气）嫁给我吧！（嘶吼）】
【爱爱显然有对象了，楼上换个人吧，看我怎么样】
……好了，这下是真的官宣了。
退出微博，陈音佳揉了揉鼻子。
也是怪她一时上头了。
不过想起来，还挺刺激。
宽敞透亮的和风居室里，半个身子还在被窝里的姑娘低着头在笑，唇边梨涡深深，像偷吃了糖的小朋友。
又在床上磨蹭了好一会，陈音佳差不多十二点半才起来。
她下楼时，大家都坐在起居室聊天，只有金娴和另一位女老师不在。
楼梯踩上去会发出比较沉的声音，她一下来，大家就注意到了。
起居室的隔断门开着，她刚下楼，老肖就道：“起来的正好，我们在说要出去吃还是点外卖。”
四个男人围着矮桌坐在蒲团上，姜楷枫背对庭院，单手撑在身后，另一只手在桌上转着手机玩，明明挺漫不经心的姿势，抬眼看过来时，眼里又是笑。
陈音佳跟他对上视线，一想到在座的人都知道他们关系转变，就莫名有点尴尬。
她不动声色地避开眼，对老肖说：“我都行。”
祁老师家小姑娘在旁边沙发上玩ipad，闻言举手：“那去吃鳗鱼饭好不好？”
陈音佳走过来，也跟她坐在沙发上，温声笑道：“可以啊。”
“行，那听言言的去吃鳗鱼饭。”
老肖拍板，拿起手机开始找去哪吃鳗鱼饭。
那边，木头轻咳了一声，看向陈音佳道：“Iris，那个，我先跟你道个歉。”
“昨天跨年直播的时候，不小心把你们也拍进去了，被你粉丝注意到了。”
陈音佳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没关系。”她道，“反正也没拍到什么。”
顿了顿，她看向另一位当事人，不知道为什么很不自然地问：“可以吧？”
看出她不自在，姜楷枫失笑，干脆起身：“走，出去说。”
两人走到餐厅后面的走廊，是封闭式的，一侧是餐厅，此时门合着，另一侧是木板墙，光从窗户透进来。
很奇怪，跟他单独在一起，陈音佳又不觉得有什么尴尬的了。
觉得自己刚才那点不自在很好笑，她也真的笑了。
“笑什么？”
姜楷枫侧身靠着墙，自己唇边也挂着笑。
“好像不太适应。”陈音佳坦然笑道。
这么说着，她往前一步，低头靠在他肩上。
他身体顿了瞬，然后放松下来，一只手落在她背后。
原来不止她不适应。
陈音佳悄悄弯起眼，很松地环上他的腰。
姜楷枫手指顺着她的头发，像是不经意地摸过她的后脑，声音含笑：“昨晚几点睡的？”
“四点。”
“这么晚。”他轻捏了下她的后颈。
说到这个，陈音佳好笑道：“怪你啊，好多人半夜来找我问朋友圈怎么回事。”
“怪我。”他笑，“忍不住，我甚至想发你的照片。”
“什么照片？”
“昨天拍的。”
“噢。”陈音佳顿了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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