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摇曳的房内,宁以卿和柳心宜相对无言。
柳心宜自进门起便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房中陈设,她的目光扫过每一处角落,忽明忽暗的火光映照在她的脸上,晦暗不明。
“既然说要来我房中谈,总不会只是为向我讨杯茶喝吧?”宁以卿坐在座位上,冷冷扫过柳心宜。
柳心宜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眼神定定看着宁以卿,“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我今日看得可是真真切切。”
宁以卿反而轻笑一声,执起火折子将另一盏烛灯点亮,骤然明亮的火光将二人的面容照得清晰无比。
“有什么好说的?”宁以卿抬眸,“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你那位朋友呢?”柳心宜话锋一转,自顾自落座摆出一副娴静的姿态,“那位总穿着鹅黄衣裳的姑娘,怎不见她来照料你?”
“你都伤成这样了,她竟全然不知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宁以卿蹙着眉,被问的有些不耐烦,她不知道为什么要扯到关灵,更搞不懂柳心宜卖的的是什么关子。
先是说外面不方便讲话,执意要进她房间谈话,现在更是一直打哑谜。
“你要是想举报我的话,请便,但我也不会让你好过。”宁以卿紧盯着她的双眼,在说出最后一句时,她看见柳心宜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姐姐。”柳心宜忽然唤道,这两个字在她唇齿间缠绵辗转,紧接着她竟然笑了,“在你心里,我便是这般人么?”
像是笑够了,她倏地停下来,又重重地自问自答,“在你心里,我竟是这般人!”
她手中的帕子被她死死攥在手中,几乎要将它揉碎,可当她抬眸看向宁以卿时,神色却忽然平静下来,慢条斯理地执起帕子擦了擦指尖。
“姐姐你还没回答我呢。”她托着腮,声音轻柔,“那位总跟着你的小姑娘,怎么没来照顾你?”
她往前倾了倾身子:“从前我何曾让姐姐独自面对过这些?”
宁以卿嗤笑一声:“至少她不会和别人联起手偷我的银子。”
“联手?”柳心宜微微蹙眉。
“柳心宜,你在装什么糊涂?那天不是你和慕时渊一起偷走了我的银子吗?”宁以卿完全失去了和柳心宜对话的心思。
柳心宜站了起来,缓步走到宁以卿面前,她整个人背对着火光,脸也完全湮没在阴影中,身上的伪装全部剥落。
“慕时渊?又是慕时渊。”她口中喃喃自语,将这个名字咬得很重,“从他出现,我们的关系就变了不是吗?”
她挑眉露出困惑的神色:“为何你眼里只看得到他?宁以卿,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与他何干?”
说着她从怀中拿出了带着慕家刺绣的锦囊扔在桌子上,“看清楚了!你要恨的该是我,你的眼里也该只有我!”
宁以卿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不是慕时渊?那为何我的荷包会出现他的手中?”
柳心宜表情恹恹,手指绕着头发,“谁让他多管闲事!他要是不存在就好了...”
“对了,宁以卿。”柳心宜忽然俯身,一只手轻轻搭上宁以卿的肩头,长袖带起的微风吹灭了左边的火烛,房间的光线又一次暗了下来。
“我不会举报你。”她垂眸,长睫在眼中投下阴翳,桃粉衣衫在昏暗的光线中泛着幽幽地光泽,也给她平添了几分鬼气。
“我要你永远记得今夜。”柳心宜抬眸直视宁以卿,目光灼灼,“要你永远记得现在的感受,记得我说过的话。”
更要你...永远记得我。
“疯子。”宁以卿冷冷道,“你真是疯子。”
“如果能被你记住的话,那我就是疯子。”柳心宜轻笑一声,松开了宁以卿,两只手绞着手中的帕子。
那精致的帕子早已皱作一团,就像她们的关系,越用力,越是扭曲变形。
.......
“怎么从刚才起你就一直无精打采啊?是没休息好吗?”关灵伸手在宁以卿眼前晃了晃。
“今日又没有你的比赛,你不如在客栈好好休息?”关灵晃着双腿:“若不是师兄参赛,我才不来凑这热闹。”
宁以卿勉强弯了弯唇角:“无妨,反正无事可做。”
“哼哼,真的吗,你是来看慕公子的吧!”关灵才不信,促狭地眨了眨眼。
那日回去后,她就像师兄把两人的渊源打听清楚了。
“我确实找他有点事。”宁以卿捏了捏腰间的银子。
昨日柳心宜走后,她拿出锦囊一看,里面正好一百两。
“那好吧。”关灵看了眼台上舞剑意气风发的慕时渊撇了撇嘴,小声嘀咕,“我还是觉得师兄更好。”
“嗯,确实。”宁以卿想起关子扬上台时的表现,确实可圈可点,是个强劲的对手。
“姐姐也这般认为?我跟你说我师兄那可是...”关灵正要细说,却被一阵喧哗打断,“咦,这么快就结束了?”
宁以卿抬眸便看见那抹红色的影子冲她挥了挥手。
“那我先走啦,下回再寻姐姐玩。”关灵识趣地告辞,临走还不忘拽着刚回来的关子扬朝宁以卿挤眼睛。
宁以卿刚整理好随身物品,便见慕时渊已立在几步开外处。
“你找我吗?”少年嗓音还带着比武后的微喘。
“是,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去茶馆吧。”宁以卿点点头。
慕时渊应了声,就亦步亦趋地跟着宁以卿。
两人来到了最初相遇的茶楼,宁以卿主动请客,两杯茶水端上桌,氤氲的水汽沾湿了慕时渊的眉眼。
“慕时渊。”宁以卿将布袋放在桌上,伸出手往前推了推。
“这是?”慕时渊皱着眉,接了过来顺手打开,看见里面的银子时愣住了。
“你给我银子作甚?”
“还你。”宁以卿移开眼,“那日是我误会了。”
“什么?”慕时渊还是没懂。
“既然不是你拿的银子,当初为何要认?”宁以卿索性挑明,想起当日自己斩钉截铁的模样,耳根微微发烫。
慕时渊古怪地看她一眼:“那天你说得那么肯定,连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拿了。”
宁以卿轻咳一声:“谁让你之前总爱跟我吵架。”
“明明是你先跟我吵的!”慕时渊一点就着,声音都扬了起来,“而且你从来不肯好好跟我说话!还总是和别的...”
“和别的什么?”宁以卿咬着后槽牙问,她本想反驳,但想到先前误会了他,只好把话咽回去。
“没什么!”慕时渊说得飞快,说完把头扭到一边去。
宁以卿叹了口气:“好吧好吧,是我不对。现在银子还你了,我该走了。”
她起身付了茶钱刚准备走,衣角就被人拽住。
慕时渊依然别着脸不看她,修长的手指却紧紧攥着她的衣角。
他还记得她不喜欢别人抓她手腕。
“还了银子就想走?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好打发?”
宁以卿眼角微抽:“慕时渊,你别得寸进尺。”
“陪我去个地方。”少年打断她的话,脸颊泛起薄红,眼神里带着几分羞涩。
看着他这副模样,再想到他之前偷偷收藏她荷包的行为,宁以卿心头一沉。
“慕时渊,你该不会是...”
少年呼吸一滞,眼神慌乱地游移,攥着她衣角的手指收得更紧了。
“该不会是...找了人要报复我吧!”宁以卿惊呼,“我不就是误会你偷银子吗?至于这样吗?你拿走我的荷包,不也是想让人凭着上面的气息找到我吗?”
她越说越觉得有理:“现在连装都不装了,前些时日的铺垫,都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对不对?”
慕时渊的表情瞬间僵住,方才那点旖旎心思被这番话搅得烟消云散。
“宁以卿,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我真想打开看看,看看里面是不是空空如也。”慕时渊咬牙切齿,他就不该指望这块木头能说出什么动听的话来。
“靠!慕时渊,你还好意思说我?我还想问你,你脑子里装得是什么呢!小时候一个样,现在又是一个样,你百变小渊要去集魔术卡啊!”
慕时渊气得脸涨红,方才的羞赧全化作了恼火,“你怎么总是说些稀奇古怪的话?还有我至于这么光明正大的害你吗!我就这么蠢?”
“...说不准。”
“宁以卿!!”
“听见了听见了,我没聋。”宁以卿无奈扶额,看着他气鼓鼓的模样,又瞥了眼桌上的银两,“那现在还要我陪你去吗?”
慕时渊连着深呼吸了好几次,迟迟没有作答,就在宁以卿以为他还在赌气,准备转身离开时,才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闷闷的回应:
“...要。”
慕时渊终究还是先服了软,闷不吭声地在前面带路。
其实他已经打听清楚了宁以卿那日去药材铺的缘由,想到她身上的伤还未痊愈,这才特意寻了这处清静地方,想让她好生散散心。
宁以卿见慕时渊没有开口,也不想自讨没趣,可转念一想,也觉得自己刚才的猜测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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