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青梅解战袍》
俞指挥名俞星,曾是先太尉祝明征的侍卫,原在淮东军担任步军都虞候,后因过于刚直遭到非议,转任女营指挥使,至今已有十年之久。
祝逢春自幼立志从军,虽不曾来过军营,却听过许多俞指挥的传说,知道淮东女营能有今日之规模,全靠俞指挥呕心沥血。
惩罚这些兵士,想来也是爱之深,责之切。
“似这般罚跑,一共要跑多远?”
“看她们错了多少,错得少是跑五里,错得多,便要跑八里或是十里。”
“她们那盔甲多少斤?”
“新兵二十斤,老兵四十斤。”前辈思量片晌,又道,“会犯错的,一般都是新兵,老兵知道营里的规矩。你初来乍到,难免会挨几次罚,不要害怕,坚持住便好。”
祝逢春点点头,她倒不怕这些惩罚,在家时,她便每天背四十斤的沙囊跑二十里地,劳累归劳累,却也着实能打熬力气。
只是这几个兵士……
她仔细看了一遍,这几人都瘦了些,盔甲穿在身上,还略有些空荡。若是练了一段时日还好,一来便这么跑,极易昏倒在地。
“新兵训练也好,挨罚也罢,都极易产生不适。若是心中作呕,眼前发黑,尽早告诉你的都头,莫要强撑。”
前辈拍了拍她的肩膀,叹了口气,道:“早年有位兵士,底子薄,让都头说了两回,怕拖累战友,私下给自己加了许多操课。一次训练,她直接昏在地上,陶医师费了好大一番功夫,也没能把她救回来。”
祝逢春霎时睁大双眼。
她知道校场之上,时有伤亡,可她不曾想到,竟有人为求上进,这般轻易地丢了性命。
“别害怕,那都是多年前的事,告诉你,是让你知道轻重。”
说着,前辈停下脚步,打量她一番,笑道:“你体格好,底子厚,弓马刀石样样精通,此前必是学了多年的武,不过训练之时,仍要多加小心。”
“逢春平日多练枪法,刀只是二流,称不上精通。”
“都一样,想必此时此刻,你的名籍已摆在了俞指挥桌上。”
祝逢春摸了下鼻尖,入营时,所有人都要检查体格和气力,还要上报自己的过往。她来女营只用隐藏身份,不用隐藏实力,自然该报了都报了上去。
一通话说完,招兵那人登时站起,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件极为稀奇的宝物。他拍了拍桌子,往地上啐了一口,拉着她到旁边试验。
她巡睃一遍四周,走向那块三百斤重的石墩。把衣袖一捋,弯了腰,双脚跨开一步,右手做撑,左手抱石,脊背发力,将石墩稳稳举过头顶,听得周遭一片惊叹,又将石墩轻轻放下,理了理衣袖,从容道:“还用试其余几样么?”
“不用了!不用了!”
招兵那人疾步走来,绕着石墩转了两圈,抬头道:“壮士,等你当了将军,能提拔我一下么?”
她爽朗一笑,回到桌边,在纸上落了姓名,按了手印,和前辈一起离开。
将军毕竟是后话,眼前的祝逢春,只是一名刚刚入伍,马上要去面见指挥使的小兵。
也不知道俞指挥是何模样,父亲说过,俞指挥刀法绝佳,军中比武,连续拿了九年第一。
若得机会,定要向她讨教一番。
穿过校场,绕过望楼,两人行至兵士住所。
大齐军制,每一百人为一都,设都头副都头各一名;每五都为一营,设指挥使一名,副指挥使两名;每五营为一军,设都指挥使一名,副都指挥使两到三名,马军步军都虞候各一名;每十军为一厢,设经略安抚使一名,副使两名。
在这当中,都虞候以上可称将军,带侍卫,宿将军合院;都虞候以下,便只能住在兵士旁边。
女营自设立以来便是专人专治,无论人数多少,都只算作一营,顶多都的数目有所差别。淮东女营多达千人,足足设了十都,二十位都头,连同三位指挥使,都宿在军营西面,紧挨着槐树的一处廊院中。
院里载着数株桃树,远远望去,一片云蔚霞起。走到门前,听见几人争辩。
前辈向里望了一眼,道:“新入营的兵士,照理该编在后四都,可你底子太好,大概来不了我这边。”
“前辈叫什么名字,是哪一都的?”
“我叫谷盈,眼下是庚字都的副都头。”
“原来是谷都头,五谷丰盈,一听便是个有福气的名字。谷都头这一生,定然也和这个名字一样,足衣足食,平安顺遂。”
谷都头哈哈大笑道:“我哪有什么福气,我最大的福气,便是来了淮东女营。”
闻言,祝逢春略略扫了她一眼。谷都头中等身量,四十上下年纪,皮肤黝黑,手掌粗壮,额上明晃晃一道旧疤。
为堵悠悠众口,女营收人标准极为严苛,身长需过五尺二寸,气力需举百斤之石,还要能一气跑得一里,面不红气不喘[1]。
能做到这三样的女子,本就数量不多,能顺利从军的,更是少之又少。
淮东女营这一千多人,年龄参差不齐,籍贯遍布各地,似谷都头这般有过往之人,应当不在少数。
“万事只要开了头,往后一切都好说,都头今日有都头之福,过上几年,说不准还有将军之福。”
“我能有什么将军之福。”谷都头摇了摇头道,“似你这般年纪轻武艺好的兵士,才是正正经经的将军材。”
祝逢春抿唇一笑,同她一起踏入廊院。
进屋前,谷都头先通报了一声,片晌,里面便有人唤她名姓。她理了理衣襟,阔步迈上石阶,进门时,头顶劲风袭来[2]。
祝逢春举起腰刀狠狠一拨,趁那人脚步踉跄,扣住肩膀拧了半圈,又一脚踹在膝窝,迫那人跪在地上,听到嗷嗷惨叫,才发现偷袭之人是位少男。
淮东女营为何会有少男?
祝逢春握紧腰刀,环顾四周,却见十多位女子零零散散坐着,全无打斗痕迹。正要发问,几位女子狂笑起来,脚下少男挣了一挣,哀嚎道:“师妹,试探你是我不对,可你下手也忒重了些。”
闻言,祝逢春知了原委,松了脚道:“谁是你的师妹?”
“你把我忘了?”
少男跳将起来,一边揉肩膀,一边委屈巴巴地看她。这少男身量极高,相貌极为英朗,若是神情庄重一些,衣衫齐整一些,也能装成年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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