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暗卫》
的什么事吗?”
温正卿想起青葛,便道:“青大人是昨日回来的,属下想着殿下忙碌着,先让她安顿下来。”
宁王:“哦,风尘仆仆,远道归来,也确实该歇歇。”
温正卿听着这话,神情顿了顿。
他大概知道当时因为谭贵妃和青葛的纠葛,就他的猜测,其实这是谭贵妃和殿下素来的矛盾,当时的青葛只是那根引线,后来青葛被派到瘴毒横生民风迥异的缟兖,殿下再也不提及此人,这更印证了他的猜测。
这两年青葛虽然依然挂在千影阁名下,但其实已经受命于太子,为太子做事,现在听宁王这略显轻慢疏淡的语气,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古怪。
于是他只好笑道:“殿下说的是。”
宁王慢悠悠地垂下眼,拇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温润的青瓷盏茶。
他漫不经心地道:“这两年青葛在缟兖丈量田亩,劳苦功劳,前次皇兄和孤提起,想要青葛以后留在御前宿卫禁军,孤倒是没什么好反对的,这对她来说,也算是大好前途了。”
温正卿只能笑着道:“这自是再好不过。”
他这么笑着时,突感觉宁王的视线再次扫过自己身上,像刀子一样刮过……
似乎是腰际?
他有些困惑,下意识再平整了下玉带,结果却顺手摸到了一物,是一串镂空核桃雕来。
温正卿便笑了笑,没话找话:“这是青大人送的土仪,从缟兖带来的,看着倒是新鲜有趣,属下便佩戴在身上。”
宁王:“哦。”
温正卿听着这声调,感觉哪里不太对。
不就一核桃雕,是有什么问题吗?
难道因为青葛两年在外,殿下对她有了猜忌?
可……殿下一直和太子关系和睦,应该不至于这么小家子气吧?
突然就听宁王道:“先请她过来见我吧。”
温正卿一愣,他?哪个他?
他便看到,宁王慢条斯理地抬起眼皮,很不在意地道:“青葛。怎么,她忙到不能来见孤了?”
温正卿很快去唤了青葛,说宁王召见。
青葛本要去见小世子,突然听到这个,也是一愣。
他突然要召见自己……
他还记得山
洞里的事吗?
青葛略犹豫了下,拿了述职履卷,准备硬着头皮去见宁王。
温正卿忙道:“如今我们府中规矩变了,殿下不在天鸿阁,他都是在后院书房,就是昔日王妃那处院子。
青葛:“哦,好,多谢温先生知会。
温正卿叹了口气,看左右无人,小声地道:“你可留心着吧,我瞧着今日殿下性子颇为古怪。
青葛惊讶,挑眉。
温正卿:“你也知道,自从我们王妃没了,殿下性情一直有些变幻莫测,这两年小世子大一些,他当人父亲的,性子倒是宽厚温和许多,人也沉稳收敛了,可有时候……这事真是说不好,有时候他突然就犯病了,不一定做出什么事来。
青葛:“谢温先生,我知道了,我一定会留心。
接受了温正卿的一番好心后,青葛去拜见宁王。
踏入那院落时,青葛其实有些意外。
这里一草一木,恰是昔日她住在这里时的模样,竟无丝毫变化,妖娆盛开的花圃,角落的蔷薇架,轩窗前的一抹翠竹,全都一样,就连轩窗上的纱窗以及廊檐下悬挂着的八角宫灯,都依稀是昔日模样。
以至于她会有种错觉,过去的四年都是不存在的,她坠入往昔的光阴中。
正看着间,突然感到有一道被注视感。
她疑惑地看了眼,并不见什么人。
当下微撩起袍角,迈步踏入其中。
待进去后,早有近侍往前禀报,她便进入书房中。
推门进去时,第一眼并不曾看到人,再细看时,却见宁王负手立在窗前。
他着一身绀紫云缎长袍,通体朴素,并不见任何装饰,只是在袍底有流云绣纹,并以一根璎珞纹鎏金玉带缚住,衬住遒劲窄瘦的一抹腰,以及其下如水纹一般的衣摆。
阳光自半开的窗棂洒进来,落在他的脸上,他看上去温文儒雅,别有一番风流气息。
和山洞中的狼狈全然不同。
这时,宁王略抬起眼,视线就这么扫过来。
猝不及防的,青葛的心漏跳了一拍。
那视线幽深,里面涌动着让人难以辨明的意味。
青葛下意识抿了抿唇,别过眼去。
所以他知道了吗?之
前的事全记得吗?
如果……
青葛在心里咬牙如果他记得那她现在拔腿就跑这辈子都不要看到他了!
宁王自然察觉到了青葛眼神间的逃避以及一些……羞涩?
他唇角微翘起不过很快便压平了。
之后他用一种温和又严肃的目光看着她仿佛颇为关切地道:“那一日你后来……”
青葛万没想到他张口便问起自己这个。
她视线不自觉瞟向一旁虚无处尽量用郑重的语气道:“殿下当时当时属下唯恐引来黄教叛逆所以想匆忙将殿下安置在一处山洞之后属下便——”
宁王眸光深邃紧紧锁着她:“你就如何?”
青葛:“属下就先出去想着查查黄教叛逆……”
宁王神情顿了顿之后扬眉轻轻地“哦”了声。
青葛便觉他这一声“哦”真是意味深长。
她想了想到底是道:“属下想着把殿下放在山洞中自己出去这样才能引开他们。”
宁王垂眼看过去却见她低垂着眼浓而直的睫毛在颤动。
她说话时她声音有些闷闷的。
心虚?不好意思?
他微吸了口气压下来诸般心思看向窗外此时蔷薇花开花香四溢。
丝丝花香就在人胸口轻轻地荡。
青葛看宁王竟然别过脸去一时也是不知道说什么。
之前危难之际他说了许多话那些话一直响在她耳边无人时便会想起。
这时再想起临别时他的话他把自己送去缟兖说要为自己保驾护航。
这两年来自己在缟兖的行事不知多少艰辛这里面很难说没有他的助力和支撑。
更不要说他特意自宫中要来的那几位大内侍卫更是一直护她左右。
如今回到昔日的小院
有什么陌生的情绪在心口滋生膨胀弥漫开来让她胸口发酸发软。
有些事没必要摊开来讲再说起那一日的种种也只会觉得耳热尴尬。
她压下这复杂的情愫低头视线恰好落在手中的述职呈文上。
她便双手奉上尽量用平静
的语气道:“殿下,这是我的述职呈文,请殿下过目。”
宁王听这话,视线再次看向青葛。
他伸出手,要接那呈文。
谁知道这时,青葛撤回手。
宁王不曾接好,述职呈文跌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窸窣声。
随着这一声,花厅中便迅速凝结出一丝微妙的气氛。
窗外风拂着蔷薇架,被风吹起后,便扑簌簌地洒进来,洒在书案上,也洒在两个人之间。
除了那沙沙风声,空气中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一下下地响着。
青葛的嘴唇动了动,试探着道:“殿下——”
宁王却直接道:“没什么,是我没留心。”
说着,他弯下腰,便要捡起来。
青葛自然不能让他捡,当下也要弯腰,不过很快意识到他已经在捡了,两个人都这样低头去捡回碰在一起,她便马上收回了动作。
宁王捡起来,小心地拭去上面的不存在的灰尘,之后打开来。
他略垂着眼,走到书案前坐下,翻开来看。
青葛轻攥着指尖,调整呼吸,借以释放适才心里的异样。
她抬起眼,视线缓慢地扫过。
他乌发如墨,以一根通体温润的墨玉簪高高束起,那根墨玉簪……恰就是那里他救自己时戴着的。
她视线不着痕迹地往下,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微垂着眼,薄而狭长的眼皮垂着,内褶薄薄的。
他正在看她的述职呈文,一页一页看得极为认真,偶尔间会抬起修长的手指翻动,偶尔也会停下来。
这让青葛的思绪开始散漫起来,想起这两年在缟兖的种种,也想起自己认真撰写述职呈文时的心思。
她会想起那一晚离别时她说的话,于是当写出这份述职呈文时,仿佛要兑现诺言,是希望自己更优秀一些。
她知道他素来是敏锐严瑾的,甚至可以说是苛刻的。
无论两个人走向何方,于公,她都希望自己堂堂正正问心无愧。
这时,宁王突然抬首,望向她。
才刚看过述职呈文的目光,此时还残留着些许认真的锐利。
这让她在猝不及防间,有种被看透一切心思的狼狈。
她略抿了抿有些
干涩的唇,道:“殿下,有什么问题吗?
宁王道:“也没什么,只是想详细了解下。
他随时翻了翻那呈文:“缟兖土地情况复杂,这些都要分门别类划分吧?
青葛收敛了心神,让自己回忆起缟兖的详情,想着自己的述职呈文:“是,只土地种类便有多种,这些都要分别定下税粮,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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